夜幕降临，这座城市却还没有进入梦乡的意思。四处灯火通明，红的黄的霓虹灯闪烁不停。
街上人来人往，边上的小摊堆满了人，嘈杂着，时不时传来几声笑声，怒骂声，充满了烟火气息。
单子诺不是没来过这种地方，相反，以前他可是街边摊子的老顾客，但到这个世界后，他还没有来过，一是他没有时间，二是他腿不方便。
“喝啤酒不？”
孟楠问他。
单子诺摇摇头，其实他是想喝酒的，但这不符合人设，他也就没要。
“那行。”
孟楠似乎是熟客了，她吆喝了一声，“老东头，五瓶啤酒！”
“女孩子别喝那么多，”单子诺眉头一皱，“晚上了，不安全。”
“没事儿，”
孟楠不在意地甩了甩手，“五瓶而已，不算什么。”
单子诺没再说话。
“粉丝，拉面，馄饨，凉面，吃啥？”孟楠挑着眉看着他。
单子诺一愣，然后要了一碗馄饨，“多加点香菜。”
“行。”
有的人不喜欢香菜那股味道，但是有的人就喜欢。
孟楠要了一碗拉面。
不一会儿，馄饨上来了，汤上面飘着油花和被切碎的香菜，白嫩嫩的馄饨在碗里飘上飘下，闻起来特别香。
单子诺拿住勺子，像个真正的刚接触到街边小摊的上流人士一样，犹豫了一下，才将一个馄饨送到嘴边。
很好吃。
单子诺不经意间就想到了前两个世界，两次都是，先是对街边小摊不感兴趣，然后是特别喜欢，每次都拉着他来这边吃。
恩……
不过他们现在应该生活的挺好吧？
单子诺笑了一下。
“对了，你有没有完‘第二’？”
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孟楠突然问道。
“恩？”
单子诺卡了一下，一时间没敢回答。
孟楠却误以为他不知道，又说了一句：“就是你们集团的那个‘第二世界’的网游啊，你没有玩过吗？”
“……”
单子诺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吭声。
孟楠以为他没玩过，就说，“其实我觉得你应该玩玩，因为‘第二’……恩……怎么说呢？就是，你，如果你去玩的话，是可以走路的。”
“……是吗？”
单子诺低垂着眼眸，似有似无地反问了一句。
“当然啦！”
提起“第二”，孟楠顿时来了兴趣，“诶诶诶，你可是单氏集团的大BOSS诶，你怎么可以没有玩过自家公司出的游戏？游戏到底好不好，怎么能听别人说，自己亲自去评判好不好才对嘛！况且……难道你就不想尝试一下自己亲自去走路是什么感觉吗？”
单子诺顿了一下，才轻轻说，“你知道最可怕的是什么吗？”
孟楠喝了一口啤酒，“什么？”
单子诺目光悠远，“最可怕的不是未曾拥有，而是拥有了再失去。”
孟楠不说话了，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说：“……或许你的腿可以治好的？不是有个……什么钟的？”
“秦钟。”
孟楠：“对，就是他。”
“你们没有去找过他吗？说不定他可以治好你的腿呢！”
“秦钟治疗条件苛刻，一般人达不到。”
“治疗条件是什么？”
孟楠好奇。
单子诺摇摇头，“不知道。”
这时候，旁边突然插进来一个声音，“秦钟来无影，去无踪，有关他的消息少的可怜，谁知道呢？”
“单子言，你怎么来了？”
单子诺也下意识的看向对方。
“我也来这边吃东西，看到你们两个，就过来了呗。”单子言坐下来，用牙咬开一瓶啤酒，咕咚咕咚地往嘴里灌了几口，这才舒爽地叹了一口气。
其实他不是来这边吃东西，就是纯粹路过，但看到两个人的时候，也不知怎么想的，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朝这边走过来了。
单子诺用复杂的目光看了他一眼：没想到这位含着金汤勺出生，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甚至还有一点点小洁癖的单家少爷也会来这地方，而且，尼玛还挺熟的！不是说好了一般有钱人都不来这地方吗？
似乎看懂了这眼神，单子言不自在地偏了偏头，才喊了一句，“哥。”
单子诺淡淡地额首，表示听到了。
孟楠倒是没啥反应，毕竟以前单子言就这样，能避则避，避不了了再说。
然而单子言内心os：艹！说好的要避开的，杂就来了，贼尴尬！
他偷偷看了一眼单子诺，发现对方没啥反应，一时之间觉得有些郁闷。
“恩……”孟楠又挑开话题，“你要吃点啥？”
“馄饨。”
单子言想都不想得开口。
“你到底是多喜欢吃这玩意儿？每次来都吃这个。”孟楠有些抱怨的样子，给他叫了一碗馄饨。
“我喜欢呗。”
单子言随口答。
“切~”
孟楠才懒得管他，她又转而问单子诺，“那你这些年有打听秦钟的消息吗？”
单子诺摇头，“之前没有，这半年才开始。”
是的，他来了之后才开始打听，之前的原主竟然没有动过心思想要打听！单子诺是真心想不通为什么。
虽然原主对自己的腿的反应已经平淡了，但不是不在乎。相反，有的时候表现得越平淡就越在乎，只是其他人不知道而已。
但是为什么没找人查过呢？不科学！
单子诺想不通，也就没再想了。
毕竟他并不是原主――哪怕他有原主的记忆，他也不是。
这一点，他认得很清楚。
“那你之前为什么不打听呢？”
果然，孟楠问出了这句话。
单子诺没说话，单子言却直接打断了，“别总说腿了，没意思。”
单子诺这时候才发现单子言的脸有些发白。
“切~”
孟楠知道不能再提了，也就只是轻嗤了一声，没再说话。
单子言的馄饨上来了，他没有用勺子，而是用的筷子。
折了一根一次性筷子，再仔仔细细地将上面的小刺弄掉，单子言这才开始吃。
他吃的很认真，似乎这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但动作却很优雅，透着上层人士特有的贵气――这是单子诺很难学来的，所以哪怕老妈吩咐，他也很少和他们一起吃饭，因为不一样，习惯不一样。
小吃摊上方拴了一串又一串的小灯，散发着五颜六色的光芒，映照在单子言的脸上，有些昏暗的样子。
他低垂着眉眼，平日里显得有些凌厉的眉平白多了几分柔和，甚至还有一点点悲伤的样子，搞得他变得有点不像他了。
单子诺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