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面馆里我百般无聊,又问老板要了两份冷炒面,我发现自己深深的喜欢上了这个味道,我正吃着饭,外面来了一辆拖拉机一下子停在小面馆门口,在车斗里跳下来三个人,为首的是个中年人,他挺拔的身材,硬朗的面孔,一看就是一条汉子。后面跟着三个小伙,我一看不由的一愣,这个人就是照片里的大愣叔。前面的两个小伙长的高大帅气,剑眉朗目,绝对可以称为帅哥,后面的那个是司机,长得也非常帅气,两只眼睛咕噜乱转,一看就是一个绝顶聪明的人,看年龄应该不比我大。
这时青莲跑了出去,大叫着:“大愣叔我要给你一个惊喜。”
这时一个洪钟一样的声音传过来,“莲丫头还是那个样,叔都半年没有见到你了,长高了,咱这嘎达就是莲丫头蝎虎(厉害),敢一个人出去打工。”
青莲赶紧说:“哪有呀,我就是出去玩了一圈,这不就回来了吗?”
后面的三个小伙都管青莲叫姐,这时青莲说:“大愣叔我要给你一个惊喜,来、晓东哥你出来,给我大愣叔看看。”
我一出去,张大楞一下子愣了,看着我嘴唇微微的颤动,说了声:“建军”,接着摇了摇头说:“糊涂了,糊涂了。”
接着眼里含着泪水看着我,本来按辈分我得管张大楞叫哥,因为张大楞和我大哥是战友,可是我大哥和我的年龄差距悬殊,虽然张大楞比我大哥小好几岁,可我也不能充大辈,于是我张口脆生生的叫了声:“大愣叔你好,我大哥给你打过电话,我就是电话里说的那个晓东。”
大愣叔点了点头说:“好、好,你来了,叔非常高兴,昨夜子我还给你婶念叨着,我们家就我和你婶两个人,眼前连个小嘎都没有,今天你就来了。”
这时青莲给我介绍说:“来、晓东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个是我的刘杰弟弟。”说着话,青莲拽过一个高大帅气的小青年,我看这个小青年眼里蕴含着一中慑人的精光,一看就是练家子,这时青莲接着说:“你可别看我刘杰弟弟,刘杰弟弟跟一个高人学过拳,一般四五个人不能沾身。”
这时刘杰红着脸说:“青莲姐,你别这样说,我哪有那么蝎虎,就是办事立亮点。”接着和我握手说:“东哥好,我看见你吓了一跳。”
我说:“为什么?”
其实我不明白刘杰为什么说这话,身上的那身警服早就脱下了,换上了平常的衣服,长的又不出众,不知道刘杰为什么要吓一跳。刘杰只是笑了笑,说:“东哥,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接着青莲指着一个年轻人说:“这个是我刘闯弟弟,我刘闯弟弟人如其名,有一股闯劲,就是脾气暴躁了一点。”
刘闯也上来和我握手,这时另一个年轻人过来了,笑着对我说:“晓东哥,我叫刘猫。”
我一听差点笑出声来,流氓?这个名字真奇怪,这时青莲好像看出了什么,赶紧说:“他叫刘猫,是猫咪的猫,不是流氓的氓,猫老疙瘩是我们几个人当中最聪明的一个,据说他睡觉都睁着一只眼,眉毛都带透气的窟窿眼。”
刘猫赶紧说:“姐、我哪有你说的那样?”
介绍完了,我回过来看了下大愣叔,发现他一直盯着我看,我的心里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大愣叔的眼里是一种无限怜爱的眼神,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这时大愣叔回过神来了,大声的说:“莲丫头、晓东我们这里最近闹张三儿,得马骝的回去,不然晚上在树林里很危险。”
我问青莲说:“张三儿是谁?”
青莲小声的对我说:“张三儿是我们这里对狼的称呼。”
我惊道:“难道你们这里还有狼?”
青莲说:“怎么没有狼,我们屯子后面就是大兴安岭,大兴安岭里全部是黑山老林,里面连百兽之王,老虎都有,要不你问问大愣叔。”
这时拖拉机已经启动了,我坐在车斗里了,旁边坐的就是大愣叔,大愣叔说:“真的,我们这里和俄罗斯、外蒙古交界,我们这里的狼群应该有些是西伯利亚荒原上过来的。”
这时青莲问:“大愣叔最近我们这里怎么又闹狼灾了?”
大愣叔说:“这事都怨我和我们家的白毛。”
青莲问:“你们家的白毛怎么回事?”
大愣叔说:“我们家白毛看样子成了狼王了。”
我说:“大愣叔你们家白毛怎么会成为狼王?”
大愣叔说:“这事说来话长,我得慢慢的说,才能说明白。这是五年前的事,你也许听你学晨大哥说过,我就酷爱打猎,那一年下着大雪,我坐在炕上闲着没事,就想这样的天,如果能喝个小酒,啃一口狼腿,这真是神仙一样的日子。晓东你不知道那个狼腿有多香。
把狼打回来,掏干净里面的零碎,然后砍下来一个狼腿,放到锅里,加上花椒,大茴香、小茴香、桂皮慢慢的炖,用我们这里的木材,小火慢炖。炖着炖着你就会闻到狼肉的香味,那种香味,比狗肉不知道强多少倍。闻一闻能让你三天都觉得绕鼻的香味散不去。”
这时刘杰说:“哎、对了,大愣叔我就奇怪,别人炖的狼肉,又骚又腥的,大部分都踢蹬(浪费)了,你家炖的狼肉怎么会那么香?”
刘猫插话道:“大愣叔家里有炖狼肉的秘方呗,我那次亲眼看到大愣叔往锅里加一种草。”
大愣叔笑着说:“不愧是猫老疙瘩,我在狼肉里确实加了几种草药,这种草药可以去除狼肉的膻味,还能增加香气,不过这是我们老李家祖辈传下来的秘方,你要是想要,哪天去我那里拿点,烀狍子的时候,加上一点,也能让人难以忘怀。”
刘猫说:“大愣叔,这是真的?”
大愣叔笑着说:“这还能有假,家里多得是。”
青莲说:“大愣叔你别打岔,赶快给我们讲故事吧?”
大愣叔想了想说:“好吧,我就给你们讲故事,那年不是闲着没事嘛,我在炕上就想起来狼肉香,于是我就穿上皮衣,咱们东北这嘎达冬天冷,在黑山老林里零下四五十度,能把人的鼻子冻掉,晓东这个你信吗?”
我说:“大愣叔这个我信,我听我们那里混东北回去的人说,你们这里就是冷,出去一趟,嘴上就结冰碴子,出去尿尿得带根棍备用着,省的万一冻住了,留着敲冰棍。”
大愣叔笑着说:“那些都是砍空的,不过咱们这嘎达确实冷,我穿好皮衣,把挂在墙上的猎枪和猎刀拿下来,你婶问我干哈去,我对你婶说要到野狼谷打条狼,留着当下酒菜。你婶也没有多说,这个野狼谷我经常去,你婶只是让我注意一下,打着狼马骝的回来,晚上林子里不安全。”
我说:“我知道,这个野狼谷又不是第一次去,我打猎打死的狼老鼻子了,不怕,当年在生产队我还和他们一起打过老虎。”
你婶白了我一眼,然后说:“你这大了呼哧的(不循规矩和礼节,盲目作大)脾气什么时候能改一改,我年轻时要知道你这么虎,才不嫁给你哪。”
说完你婶就去忙了,我打开门也朝着深林里走去,雪下的很深,有二尺多厚,没着小腿肚子,这样的天如果不熟悉路的情况下,很危险的,好在我对这一片了如指掌,知道哪里有深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