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听到的是医生尖厉的惨叫的尾音,像是虫尸的声音,又像是别的什么声音,我根本来不及去想这是什么声音,我迅速来到下一口虫尸棺前,但是看向容器里的时候,发现里面的水已经干了。
又是下一口,所有容器里的水痘已经干涸了,只是棺床上的虫尸的挣扎却越发强烈了,他们的动作像是即将破茧而出的蝴蝶一样,,想要拼命刺穿这一层薄膜的束缚。
而卧看见这柔韧的薄膜,在逐渐的枯萎,在老化,好似随时都会变成碎片。
与此同时我看见张祭站了起来,我见他没事,心上才稍稍放松了一些,问他道:“你没事吧?”
张祭则说:“快将虫尸棺合上,等虫尸冲破薄膜的束缚就麻烦了。”
我不敢有所怠慢,照着邱宁的法子再做了一遍,希望能够有效,只是我试了好几次,虫尸棺都没有任何反应,张祭这才拉过我说:“来不及了,水已经干了,你已经无法控制虫尸棺了。”
然后张祭拉着我就往石碑之外冲,在走到石碑旁的时候,我看见自己的影像投在上面,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但却像是时间都定格在了那一瞬间一样,我看见里面的影像在朝我笑,一直在笑。
然后我和张祭飞速地越过了桥梁,朝沙丘上面爬上去。
沙丘松软,但我们此时根本什么都顾不上,匆匆地往上爬,期间我回头看了一眼,只见有影影绰绰的人影从石碑里出来,赫然就是拿七具虫尸。
见此情景,我和张祭更是不要命地往上爬上去,只是才爬了不几步,忽然一阵猛烈的风从上方吹下来,卷起一股漫天的烟尘,我抬头去看,只见一个庞然大物遮蔽了天空,正从上面俯冲下来。
见此情景,我知道这是那守陵兽,大约是察觉到了猎物就在附近,于是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来了,而我意识到张祭的身份,于是看了张祭一眼,对他说:“你躲在我后面。”
我身上有赤乌蛊,即便现在已经不是赤乌蛊了,但总与赤乌蛊有关,想来这守陵兽应该还是惧怕的,见它下来我和张祭自然是趴在沙丘中一动也不敢动了,而且我还注意到,在守陵兽身后还跟着蜂窝一样的人脸蝠。
很快这些人脸蝠就蜂拥而下,在经过我们这里的时候,几乎都远离了开来,明显是在躲避我,直朝着三棱石碑而去。
接下来的场景不用想也知道会发生什么,但我和张祭还是一动不动地看着下面,只见铺天盖地的人脸蝠已经覆盖了整个石碑上空,在这样的情况下,大约那七具虫尸是没有什么活路了,而且真实见过这样的场景,才让我更加疑惑,当时张忌倒底是如何逃脱的。
又或者,张忌和张祭,他们是如何逃脱的。
我看了身旁的张祭一眼,因为刚刚虫尸的尖叫声不单单只有我一个人听到,他也听得清清楚楚,而且感受到的东西应该比我更加剧烈。
但是现在并不是问这些的时候,我什么也没有说,张祭则开口说:“张无,谢谢你。”
我说:“不用客气,如果我处在当时的情景,你也会这样做的。”
之后我又将视线转移到了下面,那里都被人脸蝠给遮蔽了,根本看不见什么,除了人脸蝠拍动翅膀的声音,别的声音也听不见。
我于是又看了看头顶,于是问了张祭一句:“你说这些人脸蝠是守陵兽繁殖出来的,那么这里有多少像这样的守陵兽?”
张祭说:“像这样巨大的守陵兽原本是有一对的,但是后来死了一只,现在只剩下这一只了。”
我问:“死了一只,怎么死的?”
我脑海里回响到在进入这里之后看到的那片骨林,那会不会就是另一只守陵兽的尸骸?
张祭说:“不知道,因为我没有亲眼见过。”
我于是便在心上默默记了,又重新问道:“那么这里怎么会有两只如此巨大的人脸蝠,这要多长的时间才可以长成这样巨大!”
张祭摇了摇头说:“估计没人知道。”
我抬头看了看,但是卷起的烟尘让我根本看不清楚上面的光景,我想着幸好它惧怕赤乌蛊,也连带着惧怕十日金乌蛊,否则和这样的凶兽为敌,不死才怪。
想到这里的时候,我猜意识到另一个问题,于是问张祭:“人脸蝠如此凶猛,你们又是如何躲过它们的追踪和袭击的?”
我看着张祭,意外地我竟然看见张祭的脸色刷地一下就白了,这表情让我吃了一惊,直觉告诉我我问到了关键的地方,于是追问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