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国风看到岳东林等人,先是一愣,然后板起脸问道:“后天就是武展大会,你们不去内院习武,怎么都聚到一块了?”
“五叔,我们是看见……”
岳东林原本是出寻炎峰,没想到在这里见到嫡系弟子人人敬畏的“疯武叔”,随便找了个理由想搪塞过去。岳灵儿却灵机一动,美目盈盈间透着一股狡黠,微笑道:“爷爷说,杨少爷远来是客,让我们好好招待,所以我们就寻过来了。”
岳国风生性淳厚,倒是没有多想,脸上表情平和了下来,颔首道:“年轻人就该多交流交流,杨少爷功力深厚,你们要好好向他请教。”说罢也没再停留,转身走出了深武院。
“什么功力深厚,就算爷爷待见他,也不用把他吹上天吧?”
几名青年兀自在纳闷岳国风的话,岳东林却迫不急待地对炎峰说道:“我听闻杨少爷武学天赋惊人,短短两年时间便达到大成之境,早想请教,不如就在这深武院切磋一番如何?”
炎峰瞧岳东林目光精锐,语气中的挑衅意味昭然若揭,不禁剑眉微皱,不过他向来低调,这种意气之争却是懒得理会,随口应道:“武展大会将近,应当好好调整一下,切磋就免了。”
岳东林见他表情淡漠,根本不把自己当回事,心下登恼,俊秀的脸庞沉了下来,冷声说道:“杨少爷拒绝得如此干脆,莫不是心虚了吧?这次武展大会你要去两个名额也就罢了,但却要代表我们岳家与其他超级世家的嫡系弟子比武切磋,若是没有真本事,那岂不是在我们岳家脸上抹黑?我不知道我爷爷为何那么看好你,但你若不露两手,叫我们如何甘心?”
除了岳灵儿,另一个被占去的名额便是岳东林的亲弟弟,虽说岳震的决定不可更改,但他无论如何也要替弟弟出口恶气,好叫炎峰知道他们岳家不是随便就能代表的。当然,他早在三年前便突破了大成之境,自忖武功绝不会比半路出道的炎峰低,这番挑衅也是有恃无恐,想怎么施展都行。
炎峰身形在岳东林身侧停了下来,侧头瞥了后者一眼,双眸古井无波,语气平淡地道:“你确定要比吗?”
“灵儿猜得没错,这小子当惯了大少爷,高傲的性格半点都受不得激。哼,就算你有一身傲骨,我一会也要把你打散了!”
岳东林心下已有思量,脸上露出和气的笑容,语气中却明显带着几分不屑:“你放心,只是随便切磋,我下手轻一些就是了,不会影响你后天比武的。”
炎峰也不多废唇舌,身体一转,轻飘飘地闪到习武场中,身法之快令得岳东林等人都吃了一惊,接着说道:“怎么个比法,划出道来吧。”
岳灵儿瞧得炎峰露了这一手,突然心生一计,在岳东林耳边小声说道:“东林哥,他身法了得,又擅使剑,你不如就跟他比拳法。”
岳东林眉头一挑,心中颇有些不爽,但也知道如果让炎峰施展出无影诀,恐怕折腾半天都分不出结果,索性便同意了,朗声说道:“刀剑无眼,我们就来比比拳脚功夫吧。”
岳芸熙一听,秀眉微蹙,一把将岳灵儿拉近身来,低声喝斥道:“你刚才不是说要好好招待他么?你就这样招待啊?要是让宾叔知道,哼哼,肯定有你苦头吃!”
岳灵儿吐了吐小香舌,调侃道:“我这不是在帮你试他的武功嘛,若是连东林哥都打不过,怎么做我的姐夫?我看过关于他的资料,以他的聪明才智应该不会冲动找打,我觉得他赢面多些。”
“你这妮子,连三姐也敢调戏,瞧我以后理不理你!”岳芸熙俏脸生晕,心中又好气又好笑,秀美的眼眸却瞟向习武场。
岳东林身材与炎峰一般高,但自小接受岳家的严格训练,看起来壮实得多,对比之下,炎峰似乎处于劣势。岳东林见炎峰没有拒绝的意思,伸手做了个请势:“我长了你两岁,更多学了十几年武艺,就让你三招吧。”
“不必了!”
炎峰轻喝一声,也不施展无影诀,抬起右拳便向岳东林胸口击去,尽管他只使出五成的内力,却仍带起一股拳风。
“岳家拳?”
岳东林瞳孔骤缩,他身为岳家嫡系弟子,自然熟悉岳家拳拳理,双掌本能地举起接挡,只觉一股雄浑的力道传了过来,竟是没能挡住,最后在紧要关头后跃卸去大半力道,身体倒退数步方才停了下来,没等他站稳,眼角瞟见前方黑影一闪,又是一股拳风袭来,想都没想又举手招架。
“嘭、嘭、嘭!”
接下来,炎峰每一次拳击,岳东林便倒退一步,虽未被打到实处,但却一直处于挨打局面。长廊边上的几人初时还道岳东林是故意相让,十几招过后仍未见他出手,才知道他已失去了反击之力。
“爷爷不是说只教授他断岳剑技吗?怎么他还会使岳家拳?而且比起五叔也不见差多少。”岳芸熙目光灼灼地看着炎峰施展岳家拳,只觉每招每式都蕴含着精妙拳理,仿佛有数十年之功,不禁大感惊诧。
“嘻嘻,果然有几分能耐,他既然能打赢东林哥,那代表我们岳家在武展大会上比武也就没问题了。”岳灵儿看得满脸喜色,丝毫没有为岳东林的窘境感到气恼。
身后一名脸形尖长的青年却反驳道:“他就算会岳家拳又如何,连大伯都曾夸东林哥拳脚功夫上的天分极高,拳法腿功融合,我就不信他一个外界人能招架得住!”
习武场上,岳东林迟迟未能找到反击的机会,心中早就惊骇不已,他原本还不屑对炎峰使出全力,这才在炎峰岳家拳的狂猛攻势下落于下风,一想到若是自己输在岳家武学之下,肯定要成为笑柄,顿时咬了咬牙,全力运气,在招架炎峰拳击的同时,连连施展几招脚踢将炎峰逼开。
“咦?”
炎峰见岳东林拳法和腿功十分精妙,似乎拳是拳、腿是腿,却又相互配合,招式连绵,虽不及他施展的双持剑法可以左右开弓,但也颇为频密,招式中难寻破绽,顿时来了兴致,改攻为守。
“哈哈,我就说吧,只要东林哥拳腿齐出,他肯定不是对手!”那尖脸青年见到岳东林扭转局势,立刻鼓掌喝起彩来。
岳芸熙见炎峰招架的手段游刃有余,不像被压制,目光禁不住落向那张英俊的脸庞,发现那双黑宝石星眸依然是深邃沉稳,暗忖道:“爷爷说他悟性极高,难道竟能在对战的时候学习对手的武功?”
想到这里,她心中更是骇然,古武界中不乏天赋异禀、过目不忘的武学天才,但若说在与交手的时候一边招架一边学习对手的武功却绝难,可炎峰此时确实是在聚精会神地关注着岳东林的拳法和腿功,让她不禁有些期待:“若他真有这份能耐,那也不是不可考虑……”
又斗了片刻,岳东林迟迟未能将炎峰拿手,心里也有些急了,现在不是他承不承认炎峰代表岳家比武的资格,他好歹大了两岁,哪怕是打成平手,脸上也再无光彩。
“绝不能让他们看笑话!”他心下发狠,拳腿攻击的威力又增了几分,竟像是在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