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从医院离开以后,过了好几天才回来,他不告诉我去干嘛了,我也没问。
他越来越疏远我,比如做完饭以后就放在桌子上,尽量不跟我同桌。比如他会趁我睡着的时候,悄悄给我盖被子。
顾言经常出去,在家也躲着我。
我甚至已经很久没见到他了,只是偶尔听到从隔壁传来的吉他声。
我偷偷躲在门外,顾言从阳台进来,我从背后猛地抱住他的腰,脸贴在他冰冷的背上。
顾言的身子微微颤栗。
“阿微,你怎么了?”
“哥,是不是阿微做错什么了?你一定要告诉我,我会改的。”环着他腰的手不自觉又收紧了些。
顾言想松开我的手,却被我抱的更紧。
“阿微”顾言转过头看我,擦擦我的眼泪,“你没做错什么。”
“那哥哥会离开我吗?”我仰起头问他,顾言没回答只是摸摸我的头。
“乖,我去做饭。”依旧是温柔的声音。
我看着顾言离去的背影,第一次觉得,我可能要失去他了。
顾言还是会经常出去,我开始学着做饭,以前都是顾言在照顾我。我也想照顾他。
亲手下厨,才发现做饭的艰难。我做了无数次,将一盘盘的残次品往垃圾桶里狠倒。
直到最后,我终于做的能吃了,但是味道却跟顾言的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我想让顾言亲口吃到我做的饭,我想让他知道阿微也长大了。
顾言回来了,满身的疲惫。我努力挂上最大的笑容:“哥,吃饭了!”
“你做的吗?”
我甜甜的点点头,给他盛了一碗饭。
顾言意外的吃了很多,其实我知道并不好吃。平时斯文的顾言,今天吃的很大口。
顾言提出要教我做饭,我高兴的说好。
他是个很负责的老师,手把手的教我。
即使我把盐和糖放错,他也不生气。
顾言不仅教我做饭,还教我洗衣服。我们一起拿这衣服的袖子,然后使劲搓了起来。
我调皮的把洗衣粉的泡泡摸在他清俊的脸上,顾言无奈的笑笑,趁我不注意,也将泡泡摸到我头发上。
“哥,你太坏了!”
然后洗衣服变成了一场泡泡大战。
我偷偷在柜子里看到了一张通知单,是美国那边发过来的。
邻居家的阿姨悄悄把我拿到一旁,她摇着蒲扇,一丝丝凉风划过我的耳边。
阿姨脸色难看的拉着我的手道:
“微微啊,不要怪阿姨说话难听啊!”
“你跟你哥都那么大了,又没个父母的,这样天天住在一起也不是个事儿啊!”
“周围的街坊邻居的都在背后议论呢,虽说你们是兄妹,但影响总归不好啊!”
“阿姨知道你们都是好孩子,可以后你要嫁人,你哥也要娶妻呐,这样对你们两个的名声多不好啊!”
一字一句如刀般刻在我心上,脸色惨白对阿姨说:“阿姨,我知道了!”
阿姨摇摇头也就走了。
她说的对,顾言这么优秀,我不应该毁了他。
他应该娶一个温婉的女子陪在他身边,而我只是他的妹妹。
我不应该为了自私,而把他栓在身边。
我只字不提通知单的事,顾言几乎将所有的生活自理能力教给我了。
我很认真的学,没有问原因。因为我知道,他不会轻易抛弃我的。
顾言从包里拿出一个牛皮纸袋,里面是厚厚的一沓大钞。
他放在我手里,握着我的手很认真的说道:“阿微,好好拿着。”
我忍住湿了的眼眶,很听话的重重点点头。
只是是他说的,我都会听。
尽管我知道,他不可能有这么多钱。
“哥,再教我写一次字吧!”
“好。”
顾言在身后握着我的右手,一笔一划地在纸上写,他冰凉的额头抵在我的发间,我清晰的感觉到他沉稳的心跳。那是顾言的生命。
温热的液体掉在纸上,在顾言和沈微微之间形成淡淡的水渍,慢慢抹开像一朵彼岸花。
传说在奈何桥的岸边,生长着妖冶的彼岸花,花开叶落。生生世世永不相见。顾言,我跟你,是否就是着相互守护的彼岸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