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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辛酸过往(2)

宇文无容没有说话,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小薰一手袖口遮面,也是一滴不剩。

小薰笑着开始吃饭,宇文无容坐在一边宠溺的看着她。

两个人似乎都没有什么食欲,却里里外外喝了三坛酒。

宇文无容几次从小薰的手里抢下酒坛,却被小薰一个不情愿的眼神威慑住,轻轻松了手。

小薰是千杯不醉,一两坛酒下肚只是有些撑得慌,然而平日里滴酒不沾的宇文无容却脸红心跳,眼神都有些迷蒙。

“将军,你真是个老实的男人,竟然不会喝酒。”小薰把酒坛子往桌子上一放,推了宇文无容一把,没想到他咣当的摔在地上,竟然都没有气力起来。

小薰尝试着去抬他,可是他太重了,索性她也跟着坐在地面上。

此刻清风吹散,满室酒香,小薰抱着酒坛子发呆,看着渐渐变得浓重的云彩,还有那轮遮挡了半个的明月。

“不要抛下我……不要……”宇文无容忽然出声,眉头紧皱,冷汗从他的额头冒出来,他不停地摇头,表情痛苦极了。

“做恶梦了吗?”小薰拉拉他的手,却反手被紧紧抓住。

“不要走,不要离开我……”宇文无容紧闭着双目,不断地挣扎。

“将军,醒醒。”小薰紧张的唤他,可是他被梦魇锁住了心魂,根本听不见她在说什么。

“怎么办啊,到底怎么了……”小薰呢喃着,急急忙忙用另一只手掏出知心镜,牵引出他的梦境。

烽烟熄灭,残骸遍地,这是一个沾满鲜血的沙场。

白骨嶙峋,盔甲凌乱,四处一片荒凉凄惨,一个孩子跪在地上,用他稚嫩的小手摇晃着两具尸体。

“娘亲,醒醒,不要丢下容儿……爹爹……醒醒……”他哭闹着,脏兮兮的小脸沾满了泪水,他的衣服已经破了一些口子,身上溅满了鲜血,从母亲抓着他的姿势看得出,他是被护在身下才得以幸存的。

哭了很久,没有任何回音,他哽咽着,嗓音已经沙哑。

“容儿!”从不远处的尸堆里爬起一个壮年男子,脸上有些划痕,手里还抓着一把枪戟当做拐杖蹒跚的走来。

“叔叔,看看娘亲,看看爹爹,他们……他们是不是还活着……”是宇文无容无疑,只是他脸上流露出的脆弱和悲伤却是小薰从未见过的。

那个人,是宇文柏涯。他走过来跪在地上,抱紧了他说,“容儿,他们去了,你让他们安心的走吧。”

“容儿不要,容儿要娘亲抱抱……要爹爹背着去看戏……呜呜呜……”宇文无容用他的小手抹着眼泪,却越抹越多。

“容儿乖,容儿要坚强,长大以后才能为他们报仇!”宇文柏涯用额头抵着他的额头,轻拍着他的后背,宇文无容渐渐的不哭了,大概是累了,就这样沉沉的睡去。

下一个画面,是一个黑暗的洞穴。

身穿盔甲的宇文无容长高了些,正在一个山洞里拼杀。

他的胸前被砍了一刀,后背插着一截断箭,突然有人飞踹了一脚,他扑通一声栽倒在泥土里。

“活着的才能出去。”宇文无容小声呢喃着,靠着这个信念他顽强的爬起来,一次又一次的被别人踩在脚下,然后他掏出一把匕首,用手拉倒身旁的孩子,在他身上不断的戳着戳着,鲜血喷薄而出,浸湿了地面,躺倒的孩子终于不再动弹,已经一命呜呼。

黑暗中看不见对方的脸,可是似乎有很多人在厮杀,在互相残害。

“三十个人,只要十个。”有人冷酷的说。

于是孩子们开始为自己的生命抗争,不管来人如何,他们只知道杀,只知道砍,一分一秒的疏忽都可能要了他们的命。

满身伤痕的宇文无容拖着软散的步伐,时常被人击倒在地,可是他还是不停地抗争,直到最后灯火突然明亮起来,所有的孩子都是一身的血迹,有的已经缺少了四肢,全部匍匐在地。

“活着的?嗯?”一个男人用脚踢着他们。

宇文无容艰难的支了一声,然后被下人抬走,这三十个人,只有五个人存活下来。

小薰不敢再往后看,她震惊的不能自己。

这便是他血腥的童年吗?在这样的选拔和竞争中,一步步磨练自己,走到将军、战神这个位置?他到底经历了多少不堪的往事?为了为父母报仇,所以这样糟践自己、虐待自己?

小薰的手被宇文无容紧紧的攥着,她甚至感觉到他在颤抖。

小薰吐了一口气,将知心镜关掉,然后握住他颤抖的手说,“我在这里,不要怕。”

宇文无容的眉头仍旧深锁,但是并不再那么梦呓,渐渐的安静下来。

小薰伸出双臂,抱住他,即使她的身材相比较来说太过娇小,她仍旧尽力的把他揽住,让他感受到温暖。

“别怕,别怕。一切都好了。”小薰在他耳边轻轻的说。

宇文无容安静下来,头埋在小薰的颈窝里,浓重的酒气弥漫一室,小薰深吸一口气,感觉到自己微微有些了困意。

迷迷糊糊的时候,小染突然慌慌张张的跑进来,看见两个相依的酒鬼,小染连忙去摇晃小薰。

“怎么了?”小薰揉揉眼睛小声问。

小染皱着眉说,“将军喝醉了?”

“嗯。”小薰动弹了一下,这才发现自己胳膊腿都被枕麻了。

“坏了坏了!怎么办啊!”小染急的快要落下泪来。

“怎么了?”小薰问,慢慢站起身来。

“妖界打上来了!”小染的声音不大不小,却让小薰一震。

小薰皱眉看着熟睡的宇文无容,对小染说,“不要吵醒他,去把大管家叫到前厅。”

小薰连忙走出了萱色别院,迅速飞到西苑。

司空袭月这时候早就睡下了,却被小薰一个拉扯叫醒了。

“师傅,我需要大量的谜药和毒药,也需要你帮忙制造瘴气!”小薰严肃的说,让本来迷蒙的司空袭月顿时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