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金龙哈哈大笑。笑了几声后,他说道:“你请先等一等,如果你真的想走,我弄清楚一件事情你就可以离开,天下之大,从此你都是自由之身,金龙堂绝对没人敢找你麻烦。”
汪小可未置可否,祝金龙也没等他回答,直接转头对着孙灿:“阿灿,知道为什么急着找你过来吗?”
孙灿说道:“火哥刚才说了,史二叔不见了。”
“昨晚你们两个把他押走后,他就再也没回来,现在到处找不到他人,你有什么头绪?”祝金龙问道。
“您是怀疑我们干掉了史二叔?”孙灿大惊失色。
“如果是这样,我还会这样问你?”祝金龙摇头,伸出肥手向空中挥了挥,提高了声音说道,“都下去吧。”
堂口里本来就只有稀稀拉拉几个人,这会儿听得祝金龙这一声令下,马上全部退了出去,只剩下上首的祝金龙和阿火,以及下首的汪小可和孙灿。
祝金龙叫退了其他人后,对孙灿说道:“老三走后,我们就没见过面了对吧?”
孙灿点头。
“你去见过唐先生对吧?”祝金龙又问。
孙灿还是点头。
“昨晚是你们两个用枪指着老二,把他押走了对吧?”祝金龙继续问。
孙灿继续点头。
“我不妨再告诉你一件事情吧。”祝金龙说道,“老四家的老二子敬昨晚被人杀了,今天有人放火烧了子敬的家,连他老婆和两个小孩都没放过,被一起烧死了。”
孙灿大吃一惊:“有这种事?!”
汪小可同时动容,但却没有作声。
祝金龙看了汪小可一眼,继续对孙灿说:“阿灿,这些年在老三身边,辛苦你了。”
“老大!”孙灿叫了一声,眼里居然含着泪光。
“你很好,是个好孩子。”祝金龙转头对汪小可说道,“小可兄弟,所有人都以为阿灿是老三一手带大的,但是今天我不瞒你说,阿灿是我捡回来,在身边带到十岁才送去老三那里的,这件事,就只有在场的这几个人知道,再没有第五个人了。”
汪小可确实吃了一惊,没想到祝金龙居然城府如此之深,十几年前就已经安插了心腹到自己的兄弟手下,表面上完全不管事,背地里仍然是他在掌控全局。同时心知事情不妙,如果祝金龙不是有十足的对付自己的把握,绝对不会把这么秘密的事情说出来。正在急速转着念头的时候,祝金龙又开口了:“你不要怕,这件事情,其实老三一走,就已经没有保密的意义了,只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没必要让更多人知道。我现在说出来,只是因为形势危急,我们好像没办法坐以待毙,以后可能还有很多事要仰仗你,所以这些内情,我就先跟你开诚布公了。”
汪小可还在消化这些信息,祝金龙也没等他回话,继续说道:“你被开除后没多久,阿灿曾经打过电话给我,说发现了你的行踪,想把你弄进堂口来,当时我就反对了。倒不是我对阿灿看人的眼光有什么怀疑,只是我觉得我们并不缺人手,没必要弄个前警察放在身边,未知因素太多,如果他想报答你什么,有大把其他方法,倒没必要非把你弄进我们社团。”
汪小可冷哼了一声:“你应该知道那只是孙灿的一厢情愿,我到现在还是拒绝的吧?”
祝金龙道:“先不说那些,你知不知道今天我为什么又愿意见你了呢?”
汪小可说道:“难不成是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情?”
祝金龙点头:“正因为你会做出那种事情,我才真正相信你是真的被逼得走投无路了。其实不用猜,我也知道阿灿在天语做什么。他从老二手中把天语拿回来,想让你去管理对吧?”
汪小可点头。
“但是你一定还是拒绝的是吧?”
汪小可再次点头。
“人各有志。”祝金龙道,“我从来不勉强别人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我尊重你的选择,没关系,一会儿我跟阿灿谈完让他送你回去好了。至于天语那边,我会再找人过去管理的。”
汪小可忍不住问道:“那胡可欣呢?”
“一直帮着老二做假账的那个女人?”祝金龙在鼻子里哼了一声,“她也可以自己选择,直接跳进天澜江,或者回青衣巷大街上做回老本行,做到卖不出去了,再去跳天澜江。”
“她是被逼的啊!”汪小可有些激动地说道,“她就是为了脱离史国柱,所以才跟他闹翻,所以才有昨天晚上的事情啊!”
“这都是她自己说的。”祝金龙完全不为所动,“她从头到尾就是老二的人,你真以为他会为了你一个小白脸放弃现在的一切?也许是她早知道你跟阿灿的关系,利用你来甩掉老二都不一定呢。婊子无情啊,小可兄弟,你也别太天真了,你这么相信女人,以后要吃亏的。”
汪小可也不为所动,但是收敛了心情,回复了冷静,冷冷地说道:“那你要怎么样才肯放过她。”
祝金龙又笑了:“有时候,最简单的办法其实就是最好的办法。我刚才跟你说过,我跟阿灿没有见过面,对吧,但是我相信,我要说的话,阿灿其实已经跟你说过了。最好的办法,就是你留在天语,那么天语交给胡可欣继续管,没有问题。”
汪小可道:“要是我不答应呢?”
“反正你也不在天语了,那么胡可欣发生什么事,不关你的事,你也不会知道了,那又有什么问题呢?”
汪小可沉默了。
“你放心,我不会要你入我金龙堂,毕竟昨天你那样对老二,就算进了堂口,他那一派人也会全部针对你,你也没好日子过。不管怎么说,不管幕后老板是谁,天语还是合法生意,你去管事,也不算违反你的原则。你好好考虑一下吧。”
汪小可听得祝金龙的话,跟之前孙灿对自己说的如出一辙,现在还是给足自己面子,说是尊重自己,长长的台阶摆在那里任自己慢慢的下,其实哪里还不知道,人家把握了自己性格的弱点,知道自己不可能不顾胡可欣的死活,不管怎么样最后都会屈服的,所以这戏唱到这里也就算基本上唱完了,撕破脸皮固然都不好看,最怕再不顺着台阶下来,不仅仅是胡可欣,可能自己也马上就是死人一个了。
想到这里,汪小可也释然了,站了起来,洒脱地说道:“既然祝老板如此抬爱,虽受之有愧,但却之不恭,我就只有勉为其难,去试一试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