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乖，吃点甜品，马上就心情舒畅，烦恼全无。”
“想起那个死人头保安主任就来气，别说甜品了，龙肉都吃不下。”苏眉仍然意难平，但语调平静了很多，“不过妈你也是，就算要哄我，也不用来这么高级这么贵的地方啊。这里随随便便一个人消费四位数的。”
“我家妹妹开心我就开心了，多花点钱怕什么？”苏星白把面前的一份蛋糕划拉成两半，铲一半给苏眉，“值不值呢就见仁见智，不过这家东西确实好吃，据说他们家开发了一种独门香料，只有本地有，所以很多人特意从国外赶过来吃一个甜品。”
“然而我看不出意义何在？这些人的世界观都有问题吗？”
“每个人的世界观都不同，但是及时行乐已经成为大数人广泛认可的一种普世价值了。”
“这绝对是你瞎编的吧，我听都没听说过。”
“怎么……咦，那不是文清？”苏星白看着大门那边，说道。
“哪个文清？……哦，妈，你低着点头，别让她看见你。”苏眉小声说。
苏星白会意，举起餐牌挡住了脸。
文清从苏眉身边走过，并没有看到苏星白，径直往更深处的卡包去了。
苏眉看着她走到一个卡座旁边，对里面鞠了一个躬，然后才进去坐下。然后就是服务员过去点单，一会儿又回到吧台来了。
苏眉略一思索，心里有了打算。她从包里拿出了微型窃听器，看准了服务员去给文清那一桌上食物路过身旁的时候，突然站起来，跟服务员轻轻撞到了一起。装作帮服务员扶盘子，把窃听器的发送端粘到了咖啡杯底，然后跟服务员道了歉，回来坐下，把接收端的耳机戴上。
接收很好，文清的声音十分清晰，说的居然是英语：
“这次的事我要负起全部责任，不过万幸您没在顶楼，没受到牵连。不然属下真的百死难辞其咎。”
一个低沉的男子声音哼了一声，算是回答，显然是很不满意。
“您看会不会是因为那个小明星的关系，所以警方才来突击？”文清问道。
“你用用脑子吧，那种规模的行动，怎么可能是临时行动？明显是已经筹备了很久，专门针对我们的行动啊。而且施曼琴他们根本从来就没去过顶楼，就算报警，警察也不会直奔顶楼而去啊。更何况给他一万个胆子，覃思远也不敢报警，除非他想全家跟我们同归于尽。”一个男子的声音说道，但似乎跟刚才那个低沉的哼声不是同一个人。
“住嘴，多余的话不要乱说。”又是低沉的男子声音。
“是，老板。”
文清说道：“那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
“一个海天，只不过是一座房子，一个容器，没了就没了，只要工厂还在，就伤不到我们根本。”那“老板”说道，“文小姐，你确定你的身份没有任何人发现？”
“我确定。”
“那么好，这次由你出面，再去找一个地方。我只要快，其他的都由你做主，五天内把企划案拿给我过目。”
“但是老板……”另外那个男的似乎不满这个决定。
然而“老板”没容他分说，继续说道：“你给我继续负责其他渠道出货的事，这边交给文小姐，不用多说了。如果出现什么纰漏，你们就自动消失吧。”
两个人齐声说是。
“老板，您看我们的组织里是不是有公安的卧底呢？”另外一个男人小心翼翼地说道。
“这些事不用你考虑。”那低沉的声音透着阴狠，“只要我找到那个人，会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另外两个人噤若寒蝉。
那“老板”突然爽朗地笑起来：“吃吧，别客气，这里的东西还真是绝无仅有，我每次回国都必来这里。怎么样，好吃吧，没介绍错吧？”
苏眉知道没有再听下去的必要了，招手叫服务员买单。
*
在去停车场的路上，母女两一直一言不发，似乎是各有各的心事。
直到电梯下到负一楼，走出电梯的时候，苏眉才对苏星白说：“妈，看来我又要失信了。”
苏星白忧心忡忡：“妹妹，陪不陪妈真的无所谓，只是你这工作实在是太令妈担心了。”
“妈，再凶狠再强悍的罪犯，在正义面前都是弱小的。”苏眉挤出一个笑容，“何况我都答应你了，保护好自己，三年后退出江湖，您就放心吧。”
“你不要老是随口敷衍我，一定要说到做到，好好保护自己啊。”
“知道了妈，一会儿我送你回学校，晚餐就自己解决好了。”
说话间已经来到车前。
“我不用你送了，我自己打个车回去就行，你工作要紧，赶紧去吧。”
苏眉没有再坚持，打开车门上了车，一边系安全带，发动车子，一边说：“妈，对不起了，我办完这个案子一定放大假好好陪你……”
苏星白未置可否，就那样看着苏眉。
苏眉咬咬牙，开车出库。
一开上直行车道，苏眉就拿出电话来拨号。
苏星白注视着车子开出去的方向，眉头紧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