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一次很偶然的机会,我去参加一个管理培训的课程,四天的课程,我突然发现,这不是关于什么管理的,而是关于心理学的。说实话,它一下子就勾起了我的好奇心。因为还在读大学的时候,我就读了很多哲学及心理学的书,记得大学一年级读弗洛伊德厚厚的《梦的解析》,很快,我发现晚上做梦的时候经常会经验到两个意识,一个意识在做着梦,而梦里还有一个清醒的意识在分析着自己的梦 。 话说回来,只是当时我感觉自己接触到的这个学问和我理解的传统心理学很不相同。当然,回想起来,NLP还是偏于头脑的,而它在这么多年之后,也终于在中国广为人知并大面积地流行了起来。而那时候这个学问对于我来说,有如天外来客,一下子就激起了我的好奇心。
借由NLP,我开始走上了内在成长的道路。一开始在上一些心理学的课程,也让老师做个案治疗。很快的,我发现,心理学已经越来越满足不了我内在对真理与实相的渴求了。我开始接触很多灵修的课程与技巧,而在灵修的路上走得越久,我也就越来越明白,正是这份对真理的渴求让我在这条路上一路飞跑,没有什么事情可以阻止我而让我停下来,没有什么困难可以让我却步。我在多年的自我困惑之后终于找到了一条走向自由的道路。
从小到大,我都算是一个一帆风顺的人。成绩很好,总是名列前茅,文娱活动也很好,在学校里一直都是受到老师和校长青睐的品学兼优的学生。 现在回想起来,我是我们那个年代里少有的“自由孩子”,父母亲从来不干涉我的事,我自己安排自己的一切,该学习的时候学习,该玩的时候玩,家长也很少会像现在的家长那样紧张我将来要做什么。很多次,当人们问起我的父母给我的教育时,我会不假思索地说出一个词“民主”。是的,我是在一个给我充分自由和民主的家庭环境里长大的。记得从我很小的时候开始,凡是跟我有关的事情,我的父亲都要跟我商量,让我自己做决定。
上大学之前,我都是一个让家长和老师省心的孩子,十分的积极向上,永远是学校里的活跃分子。因此,我的青春叛逆期来得比一般孩子要晚,一直到我上大一的时候,一个月的军训,一下子让我对“自由”有了强烈的自我意识。我骨子里的叛逆也开始萌芽,以至于以后的我对于任何形式的钳制、制约与束缚都变得极度敏感,而寻找自由也一直成为我成长过程中重要的议题。
大学的日子仍然是过得很滋润的,不像中学时代,我不再过多地参与到社团的活动中,而是更多地活在自己内心的世界里,更多地经验性格中沉静的一面。少年时候较少表现出来的浪漫主义与布尔乔亚式的甜美的感伤,让我在我心爱的大学——那家以自由浪漫而著称的学校里得以尽情地发挥。我常常喜欢用“做白日梦”来描绘自己当年的大学生活。
好运总是一如既往地降临在我的身上,我这个天天做梦嗜睡逃课的人,居然又被系里保送上了研究生 。读研的日子大部分是在混,三年的时间大多用来挥霍了。 毕业分配,我又十分幸运地分到了一个人人羡慕的新闻机构。
接下来,我的好日子也快到头了。我不是指外在,外在的一切都不错,我有一份很好的工作,工作上也总是得到欣赏,很好的收入,不错的社会地位,一个为我着迷的男人,如果我愿意像其他很多人一样甘于生活的平凡,我会是过得最舒服的那一个。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内在的不满与困惑却越来越强烈。
我学的是新闻专业,曾经一度,我的理想就是要做一个“为民请命”的有社会责任感的记者,而我确实去了一个这样的媒体,它以敢讲真话而出名。但是,很快我就发现这其中的荒谬性。 一方面,我发现记者所能做的改变实在是太有限了,几篇文章对于整个社会来说,力量是微乎其微的;另一方面,我发现很多新闻界的同仁们会产生一种错觉,觉得自己是个救世主。对不起,我在这里这样说没有私毫批判损毁的意味,这是整个新闻界但凡讲点社会良知的人都很容易出现的错觉。而我的感觉却正好相反,我觉得只是社会分工的不同,我们的职业只是一个看上去很美的饭碗而已,没有理由从这份职业中获得任何高人一等的感觉;另一方面,工作让我有机会接触到很多社会的精英分子。但是,当我面对面地跟他们谈话的时候,我总是从中发现虚妄,他们中有很多人被这个社会称为“成功人士”,可是,我却总是发现他们成功背后心灵的匮乏。
我承认,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我变成了一个愤世嫉俗、甚至是相当尖酸挑剔的人,总是从很多现象的背后看见荒谬,总是看到人性的丑恶,我变得比较消极负面,这让我很痛苦。而那个时候,可想而知的,我的人际关系也处理得不好。有两三年的时间,我的脑子里一直反复出现的一个词就是“逃离”,我不知道自己要逃向哪里,我只是觉得眼下的生活不是自己想要的,总感觉自己生活在别处。我想,如果我的生命就是去等待一个安排好的结局,还不如死了算了。现在想起来,那时候的苦,其实是精神灵性上的苦,我一直想追寻终极的真理,我想弄清楚人生真正的目的是什么,而对自己与他人内在真实性的要求几近严苛,对精神的渴求强烈到无以复加,可是,我却无人诉说,无门可入。可以说,那几年是我人生中最黑暗的时期,不关乎外在,只关乎我的内在。我的身心都处在无边的暗夜之中。内分泌严重失调,情绪失控,我想我当初一定是得了某种程度的躁郁症。
我是一个很喜欢放弃的人,可能一来是因为我太顺利了,我所得到的一切,爱与认同,包括外在的物质,对我来说,都来得太轻易 。而同时,也因为这份轻易,让我在三十岁之前,并不懂得感恩,不懂得珍惜,在亲密关系里,也总是表现得骄横任性。
我放弃了那份人人羡慕的工作,离开了自己的小家庭,觉得自己要寻找一种新的生活,一种自由自在的生活,可是,它是什么样的,当时的我并不知道。我曾经在一小段时间里以为,也许我赚到更多的钱就自由了。可是,很快我就发现,那不是我想要的。我对于自己的工作也得出了结论,它是实现创造的一种方式,如果在工作中已经不能够创造了,那就应该停止。所以,在接下来的几年里,我平均一年半就要换一次工作,一旦我已经学会了一样新的东西,而感觉又在重复的时候,我就会想方设法地离开它。当明白了这一点以后,我对工作的选择开始变得简单了。好在,内在的成长,是一条永不重复也永无止境的路,所以,它变成了我的工作,也是我灵魂的最佳选择。
而亲密关系,也是我最最重要的人生功课。30岁那年,我离婚了,其实这是我一直想要的结果,甚至在结婚的那一天,我就清楚地听到了内在的声音说,我是要离婚的。可是,当它真正呈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却发现,如同两棵长在一起很久的植物,一下子连根拔起,自己仍然是很痛的。这个痛让我停下来反思,到底自己做错了什么。很长一段时间里,我的焦点是放在外面的,是社会的错,那时,是别人的错,是他的错,可是我呢,我有没有错啊?我的目光开始转向自己的内在了。这是我第一次真正地看向自己的内在,所以,现在回想起那段经历,我是感恩的。
当然,我接下来又开始了一段又一段的关系,我是个典型的“爱情上瘾症”患者,我曾经自嘲说,年轻时的我,不是在恋爱,就是在幻想恋爱的路上。以前,我谈了很多场的恋爱,甚至从来没有失恋过。直到我遇见生命中真正爱着的那个男人,那段关系是让我真正成长的关系,在书中我有描述。现在回想起来,这些都是灵魂给我安排的奇特功课,那些匪夷所思的发生,一次又一次就是为了让我去看,在爱情的背后我到底追寻的是什么?
当然是爱!这是每个生命最终极的选择与追求。而这些年的成长过程让我一路挖下去,通过各种的课程、通过静心、通过瑜伽,通过各种各样不同的方法与道路,以及生命中的种种关系,在自己的身体、心理以及心灵上下工夫,不断地挖向自己的内心,并最终在那里找到了爱。是的,这就是我要找的!我曾经多么的傻,一直向外找。而今,终于找到它了,它就在我的里面,它一直都在!这是一个多么美好的发现啊!而我人生当中的两个重要议题——爱与自由,都在心里面了。爱就是自由,当你找到了爱,就找到了自由,而爱就是宇宙至高无上的真理,就是这么简单!
所以,这本书,我称之为《爱的功课》,因为它记录的是我这么多年来成长的点点滴滴,是我在寻找爱的道路上的一次次的功课总结。请不要把它当成任何的教导,它来自于我个人生命的分享,因为我知道,每一个生命,来到这个世界,都是来做同样的功课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我们找到内在的爱。假如,我的个人经验对于你来说,是有参考价值的,那就是我的荣幸,因为,爱最美好的品质之一,就是分享。
所以,我亲爱的朋友,如果你喜欢我的分享,觉得它对你有一点点的帮助,那么,也请你,把它分享给你生命当中至爱着的那些人。
四年多以前,我离开了我熟悉的传媒行业,开始了身心灵成长的培训工作,一路走来,有了今天的“合一瑜伽?合一觉醒中心”。对我来说,这四年的旅程,是一个巨大的生命礼物、一场持续而深刻的蜕变,它源自于我想要跟更多的人去分享的爱与勇气,而它所带给我的磨炼,让我对真理的追求,由飘在空中而变得最终落到了地上。今天,它已经变成了一份踏实而坚定的感觉。
感恩我生命中遇到的每一个人,每一件事,感恩那些曾经教导过我的老师们,感恩宇宙上师,无论以什么样的形式,你们都让我一次次地在找到爱、找到真理,找到自由的路上一步步地深入。今天,找寻者已经不见了,可是,成长的旅程却永不停止。
感恩!感恩!再感恩!
李思坤
2009年9月9日
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