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名为浅水儿的许涟漪虽是一介女子之身,可并不就因为这个相对弱势的性别就弱了许多,首先而论,她拥有一张不输给胭脂榜上妙人的绝世容颜,在旖水阁那个烟柳之地为花中魁者,除了姿色上的绝对压制外,自然还有其他方面的过人之处,毕竟旖水阁可不是一个寻常寻花问柳的普通场所。而这次出行江湖,隋渊明和水姨默契之下的将浅水儿派遣到梁千羽的身边,真以为是给他暖床让他出行有面子用的?
许涟漪不仅是一个姿色上佳身段上佳的绝世妙人,同时她也是旖水阁这个情报点和暗杀地的头魁者,被不知深浅擅于调人的水姨培育长大,谁知道许涟漪遭受了怎样的非人待遇?谁又能知道她如今美艳容颜下,隐藏着一条怎样的毒蛇?
外表温婉柔和的女人,其实才是最狠的人。
一身桃粉长裙将玲珑身段遮掩住却掩不住风情的许涟漪动作杀招间不见有任何活跃动性,宛若一滩死水。与她对战的是一名身材壮硕的汉子,见到是许涟漪这个艳丽女人对上他,心里倒是没有什么看不起的多余想法,反而觉得机会难得,一对不老实的眼睛在许涟漪的玲珑身段上不断游弋,对战之间毫不见有丝毫认真之处,动作反而是揩油居多。
相对而言性别相反的许涟漪动作之间并没有什么烟火气,连带着心情也就没了什么烟火气,毕竟像这样觊觎她美色的男人,她过去见的实在是太多了。许涟漪不想太过的浪费时间,早一点解决掉敌人,她也好有空闲的时间去等待,等待梁千羽万一有个不顺当的时候,她能以最快的速度上去支援。
一掌想要拍到许涟漪柔嫩玉手上揩一把油结果被轻松躲过的高大汉子邪****道:“小娘子害什么羞呀,瞧瞧这双手,生来就不是用来打架的嘛,跟着大爷走,保管叫你吃香的喝辣的,就是让爷天天给你暖手都行呢。”
对于对手的粗鄙之言许涟漪并没有任何言语,只是伸出淡粉色长袖的一对羊脂玉手,轻轻翻转在悄然之间就突然从其上浮出无数道白色气丝,数百数千道气丝像是沸水腾出的白色热气,密密麻麻仿若真的煮开了一般。
许涟漪莲步轻移,身姿曼妙侧开,两手垂落至体侧,无数白色气丝随之而动,摇晃出动人光泽,宛若水波潋滟。只是无形之间,却是杀机四溢,将周围温度都强行降下了许多,让高大汉子双目直接一凛,雄健身躯不自主的打了个冷颤。
高大汉子侧目而视:“好辣的小娘子。”
许涟漪左手五指距离高大汉子胸膛仅有两寸距离。
高大汉子感觉到有一股庞大的压力磅礴而来。
无数的白色气丝如箭矢一般射进高大汉子的胸膛,直接破开那坚硬的皮肤,两寸距离,生死之间。
许涟漪漠然的绝世面庞上没有任何波澜,青丝随风舞动,左手五指轻轻搅动,连带着那些已经进入对方身体的白色气丝亦是不断晃动,传出咯吱咯吱的骇人声音,像是有无数的蚂蚁在撕咬。
与此同时,许涟漪右手五指掠向高大汉子的喉咙处,在对方根本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情况下,喉咙便已经被无数白色气丝穿透,鲜血四溅,高大汉子的面部顿时狰狞起来,从嘴中喷出混杂着红色的白色血沫,想叫想哀嚎,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他最后看向许涟漪的双目中,除了浓浓的恐惧外,就只有无尽的后悔。
天下美人,伤心厉害,伤人更厉害。
此时游弋于两名对手之间犹然游刃有余的杨六撇头看了这一眼,顿时缩了缩脖子,小声道:“原来靠近你,这么危险啊!”
从出手到结束,前后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许涟漪的杀人速度很快,很大原因上是因为她从小接触到的冷漠教育,作为一名旖水阁中的杀手,自小被灌输进脑中的便是杀人一道,只要是敌人,那么就只有当对方被杀死的情况下,才能算是解决了这个敌人,所以她的修炼是为了杀人,她的每一招每一式都是为了杀人而存在,就如同她完美的身材没有一丝赘余一样,她的招式简单,目的更是简单,她只需要一击毙命,一旦出手,便是杀人,否则就是被杀。
许涟漪双手背于身后,两根青葱食指微微勾在一起,面无表情的飘掠退向后面,像是一个不谙世事的邻家少女,离开这片混乱的战场。苏半岭和杨六两个意气风发到需要在君公面前证明自己的家伙各自对付两个人,加上对方还是已经被酒色掏空了不知多少年的虚伪对手,所以两人对付起来应该不成问题。那么最后剩下的就是君公和薛机的一战了,许涟漪说不上什么具体的原因,但总有一种怪怪的感觉,感觉那个抱胸靠在门前的薛机完全不似其他人那样锋芒毕露,但也绝不是那种潜藏之人,她看不透他,这对于精谙人间世道的她来说,本身就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所以她才很担心。
道上剑气肆虐。
战场拉开空间很大,尤其是居中梁千羽与薛机的战场。两人以剑对之,以江湖身份对之,顷刻间便是肆虐四方,剑势攀沿附上直冲云霄,有无数尘沙飞散溅射。
梁千羽右手横剑于眼前,碎月绽放出无数光芒,剑身泛出冷淡月光,从两侧剑刃微微露出那张漆黑瞳子,恍若死神临世。
薛机立身而定,身侧不显明的寻常长剑侧垂身畔,无气无茫,语气淡漠道:“你是李家的人?或者说受过李家的恩惠?可据我所知,这么些年来,李家之剑,向来是只传本族的内部剑法,这一代的李家传人李牧苏,一身剑法造诣极高,但绝不是你这样的人能够使得出来的,所以你不可能是李牧苏。你也不必反驳,这是剑客对剑客的直观直觉,我绝对相信。那么既然这样,你就只可能是李家的庶剑人?”
梁千羽唇角微勾,左手中食二指从剑柄处抹向剑尖,平静笑道:“没什么好隐瞒的,因为你肯定要死。这个剑法是一位剑道老前辈传授与我,在这个世上,我没见过李阁蒸的剑,但我相信那位前辈的剑法与之相比一定只高不低。”
像是听到了世间最好笑的笑话的薛机哈哈大笑:“好大的口气!李老前辈虽然这么多年未入江湖,也未入江湖武榜,可江湖之中又有谁能言比他更强?是剑阁的剑神薛千里?还是那位提着青竹剑的祁语花?小子,即便你想要以此来吓住我,也不要编一个这么轻而易举就可识破的谎言啊。”
梁千羽没有笑,更没有因为他的嘲讽而有丝毫波动,碎月剑缓缓掠下,露出那张俊逸不输女子的英俊面庞。
一阵风起。
一道剑光。
有一剑名叫冬夏。
承于燕仓道为宗门为弟子而不入江湖二十载的独一剑古冬春。
虚空传出阵阵裂响,碎月大绽光芒,璀璨四耀。
原本气定神闲并且笃定对方剑法定然是模仿之作的薛机如临大敌,手中长剑颤动不止,气与势在顷刻间迸发。
……
……
战场之后,马车之中,躺在马车中的老人一腿翘在另一只支起膝盖的膝盖上,两手垫在脑后,感受着外面澎湃汹涌的剑气,洒然低笑道:“剑道一寂二十年,不复当年艳阳天。李含伤,李阁蒸,还有你薛千里,还有你祁语花,还有天下古今的剑客剑道,不寂寞呀不寂寞。”
老人自言自语完之后一步起身,盘膝而坐,摇头晃脑道:“既然如此,那么老夫等的人也该到了,我也该出手了。”
话音方落,一道从天而降的雷霆之力涌至马车上,由蓟州带出来的不名贵但坚固的马车顿时四分五裂,白马玉烟四蹄开蹦直接逃窜,纵横之士的名家南宫正则依旧那副闲淡表情,马车崩溃之木屑碎片四处激射,却没有一丝一毫落在他的身上。
南宫正抬头看向前方一位突然降至的老人,微笑道:“你终于来了。”
老人笑道:“无论是为了你,还是为了这座江湖,或者只是自私自利的为了我自己能够百尺竿头再进一步,我都必须来,输给你似乎是必然的事情,但我却没有那颗输的心,因为从之前到现在,我都觉得我会赢,所以我有一颗必赢的心。”
南宫正哈哈大笑:“那你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