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雕阑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是一江春水向东流。”
夜,已经很深了。此时的洛阳宫内,死一般的寂静。烛光摇奕,映出墙上那个寂寞的君王的影子。伴着剧烈的咳嗽声渐渐的止住,一名老年的太监在幔帐外轻声的禀报道“启禀国主,大司马到,求见国主。”
“高严,好,宣他进来吧。”老太监应了一声诺,轻声的退了出去。不多时,脚步声传来,幔帐外,正是晋国大司马高严。
高严并没有穿戴朝服,只是很随意的着了一件散衣。青色的长衫罩住了消瘦的身形,但掩不住久居上位的那股夺人的气势。高严微一躬身道“臣高严拜见国主,”说完,不等国主说话,自顾的坐在了幔帐外的座椅之上。
高严的举动很是无理,根本没有君臣上下之分,可如今的晋国,谁又能说什么呢?幔帐内的人仿佛也并不介意,只是静静的坐在大榻上,盯着幔帐外的高严。
高严挥手命令老太监退下,看到老太监退出了房间,高严站起身,走到幔帐前,道“国主,我们应该好好谈谈了,”说着,猛地一把将幔帐拨开,大步走了进去。
幔帐内的人仿佛毫不吃惊,仍旧是静静的坐在榻上。进到里间的高严微有些吃惊。榻上的人头戴金冠,可是头上却已经是浩发如雪。一张散发着病态的近乎透明的脸上,白的有些吓人。
“很惊异吧,大司马。”榻上的人看着高严,道,语气中丝毫听不出喜怒。
“对于你,什么都不会太惊异,你本身就是一个异类。”高严冷冷的道。“高严,看来今天会是我们最后一次促膝而谈了。我们何不都坦诚些。”
“云函柔,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吗,从二十年前,我们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高严冷冷的看着榻上的人。
“二十年了,你不教,我都快忘了自己叫云函柔。你是这么多年来,第一个叫出我名字的人。二十年,可是这二十年你高严风光无限,我云函柔却是暗无天日的活着,这不是命运,是拜托你的所有安排。”云函柔说着,眼中射出怨恨的光,如果眼光能杀人的话,眼前的高严不知道已经被杀死了多少回。
“不要总是怨恨别人,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这二十年来,我何尝不是活在自己的炼狱之中。当年都是你的一意孤行,有多少无辜的人为了你这个不该活着的人死了,他们才是最该向你讨债的人。”高严语气渐渐激动起来。
“我们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吗?高严,我知道你都部署好了,我在外面的人你都杀了,好快啊,看来我是低估你了,不过,我们的棋还没有下完,鹿死谁手还未可知。”云函柔看着高严道。
听到这句话,高严心里一惊,他也是刚刚听人禀报说自己在朝中的几个心腹,在家中被人暗杀,所以这才连夜进皇宫来找云函柔,因为,有些事情还没有到最后一步,如果谁先迈出一步,突破了底线,后果就只能是不死不休了,这是云函柔和高严都不愿意看到的。从刚才的话来看,云函柔的人已经被杀了,可是自己还没有动手,事情就变得有些奇怪了。
高严隐约觉得事情不会是那么简单,看来还有一股势力掺杂在其中,要把这潭水搅浑,那会是谁呢?长老会,不可能,这个时候最不应该出手的就是长老会。
看着低头沉思的高严,云函柔感到了一丝异样,尤其是刚才当自己说道,自己的人被高严除了的时候,高严明显有些迟疑,难道这里有什么古怪。
一时之间,洛阳宫有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