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话蓦然初遇(这一篇是短篇的,比长篇要短一些。呵呵呵呵)
四年前的清明时节,爸爸开车带着我一起来到了石佛公庙。
不得不说,这一去的路上风景别样美好,山间小路婉转曲折,竹林葱郁茂密。
因为是早晨,这山林间隐约雾气缭绕,呼吸之间尽是一片清凉意,顿时让早起困顿的我们身心舒畅,沉重的心情也随着棕棕流水音变得轻盈愉悦起来!
后视镜里,我看到了自己并不算特别的面孔,戴着白色的耳机听着近来流行音乐,一脸平静,心思也跟随着音乐跳动甚至放空。
摇下车窗,我慵懒的把头抵在窗上,看着竹林快速的向后退却,不断的留下残影,似乎前方有什么让孤高的它们都惧怕的东西!
我讨厌坐车,其实是厌恶车厢里沉闷的味道,爸爸一心看着前面,极少和我说话聊天,这让我的心情有了涟漪!
坐了一个小时的车才到山顶上的庙,这里和城里的寺庙不一样,烟火似乎很旺,一路上停了不少豪华的轿车,从车上下来的人几乎都是拖家带口的。
找了许久才找到停车位,我只能乖乖的下车,似乎为了发泄什么,下车后,“砰”地一声,下意识的重重的关上车门,竟然引来一些人回头注视,我有点傻眼,尴尬的笑了笑!
爸爸走了过来,无语的说笑
“还有起床气啊?你的反射弧可真长!”
我毫不犹豫得反驳“遗传你的!”
这时候的我比较宅,话也比较少,如果不是老爸不想一个人来这里,估计我现在还在舒舒服服的大床上睡大觉!
可是,如果没有这一次意外,或许我永远不会长大,永远不懂得什么是回忆和勇敢。
爸爸无奈的笑了笑,关上车门走了过来,我顺势抱住他的胳膊和他一起开始往寺庙走去,这里有好长一段的上坡路,跟着上来的人很多,不同年龄段都有!
不到半路,烟火旺盛的连前方十米外都不见人,我捂着鼻子躲避难闻呛人的硫味!
耳边的鞭炮声开始不停加大,吵的不可开交,甚至于多大声和爸爸交流他都听不见!
我决定离开到一个相对安静的地方去,松开了爸爸的手往一处有人家的地方去。
这整片的山林几乎都是竹林,不少人在林子里挖竹笋。
我走了很远的路,因为小时候来过一次,对这里的地形还有点映像,所以爸爸也不担心我会走丢。
我喜欢安静!听着音乐缓慢地向前走着,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自己开始越走越远。
直到前面没了路,意外的踩到一片草丛里,四周一片荒林,很是寂静,偶尔有深山里的布谷鸟咕咕叫着,虽然有些声音却莫名的让人有点惧怕。
我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个女孩,也会有害怕的情绪,强制平静的往回走,可是,却找不到原来的方向和小路!
似乎觉得还不够糟糕,耳机里传来滴滴滴的声音,我忍不住惊呼“遭了,手机没电了!”
果然,不到片刻时间,手机就关机了,音乐消失,四周一片寂静。
“真是倒霉!”
我果断的把手机收进口袋,开始不断的找回路。
忽然,我看到了一座古坟,我简直不敢想象我刚才有经过这里,甚至没有看到它的存在。
这简直太惊悚了!
忽然觉得自己瞬间变成了恐怖片女主角,这种情况下只要一个不小心,什么怪力乱神都能跑出来!心里升起前所未有的恐惧!
于是闭着眼睛匆匆忙忙的对着孤坟鞠了一躬,毕竟今天是清明节,这样也是一种对逝去之人的尊重!因为心里万分的恐惧,我不自觉的加快了脚步,闭着眼睛向前奔跑。
“啊!”一不小心竟然被地上杂乱的草藤绊倒,狠狠地摔了个狗吃屎!
“唔,流血了!”膝盖上一大片擦伤,伤口上都是砂砾土灰,有点血肉模糊,这个时候唯一的感觉就是疼痛!
我忍不住想哭,好端端的干嘛走这么远!早晨这么凉又干嘛非要穿裙子来?
强忍住眼泪和疼痛,轻轻拭去伤口上的脏东西,试着起身继续走,但速度始终是慢下来了。
“需要帮忙吗?”一道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惊恐地呆在原地,在确定不是幻听后然后迅速转身,神保佑我竟然看到了一个人!
准确的说是一个年轻人,初中生的模样,面色雪白如玉,一头乌黑的碎发,一身干净整洁的灰色休闲装,身形瘦削修长,面色清冷,那骨子里的孤傲清冷像极了这座山里的竹子。
我并不是颜控,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觉得他会是个好人!
“你是谁?也是来这里上香的吗?”
我不敢问他是从哪里跑出来的,害怕他会说出让我感到恐惧的回答。
“是!”他的瞳孔是漆黑的,神色清淡,没有半点异常,只是微微朝那座坟墓微微看了一眼。
我暗暗松了口气,或许是我刚才太害怕了,没有看到他刚才在祭奠亲人,今天是清明节,扫墓的人很多,也不奇怪,遂忍着痛强颜欢笑
“我也是,刚才不小心迷路,又摔了一跤!手机也没电了,好糗!”
少年看着我,“还能走路吗?”
“可以坚持!那你,,扫完墓了吗?要不要一起走?”
少年点头“好!”
说完竟然绅士的走了过来,半搂着我的肩扶着我,我愣了一下,笑道“你人真好!谢谢!”
少年只扶着我看着前面,没有回应我的夸奖。我想,他也是个比较沉默寡言的男生,还是少说话,省的让他感到厌恶。而这时候的我还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去在意一个陌生人对自己的态度,也不知道会有一个人真的可以让没心没肺的自己,拥有了一眼万年的错觉!
他的身子微冷,那时半靠在他怀里的我感觉不到半点温暖,我也不敢去问为什么,一路上小心翼翼的被他引导着向前走,我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走了这么远,这一路上的路程像是走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那里有山泉!”我惊喜的看着前方不远处的小山坳“请扶我过去吧!”
少年不说话,静静的把我扶到了泉水边。
我蹲下身坐在岩石边上,小心翼翼的掬了一捧水开始认真的清洗伤口处的污垢。
少年盯着我的每一个动作,见我行事不便,也半蹲下身子,帮助我清理,认真的擦拭血迹。
“介意吗?”他看着我问。
我摇头“感激都来不及!嘻嘻”
当他的指尖触碰到我的肌肤,那一分冰凉的触感让我忍不住心尖颤抖!
他低着头,认真的帮我清洗伤口,低垂的羽状睫毛映下一片阴影,眼底一片殷红快速闪过!
我揉了揉眼睛,刚才是错觉吧!正想仔细看时,
“阿月!你在这里吗?”不远处传来熟悉的声音。
“爸爸,是爸爸,他来找我了!太好了!”我惊喜的拍手。
他淡然的瞧了我一眼,洗净如玉双手,起身道“我该走了!”
我愣神“这么快?”语气里有些连自己都难以察觉的不舍。
他偏着头望天,晨雾开始散开,丝丝缕缕的阳光射下,清冷的面孔蓦然回首,唇角微勾,带着让我一生难忘的浅笑“太阳出来了!我该回去了!”
说完,他背对着我渐渐走远,我回过神,睁大眼睛大声问道“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叫什么?还有,我叫。。。古月”
可回复我的却是一片寂静,他走的很快,片刻就消失了!连背影都不曾停留多久。感觉好遗憾,都没有好好的向他道谢,他就这样离开了,而自己却没有能力追上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在自己眼前一个人离开。
很快的,爸爸寻着刚才的叫声找到了这里,匆忙赶了过来“怎么了?”
我看着爸爸关心着急的脸色,摇了摇头“不小心摔了一跤,没事了!”
“山路这么难走,走这么远做什么?”
“哈哈,没事啦!爸爸,我以后一定好好锻炼身体!”
“能走吗?”
“不能,你背我!”
“你呀~都快高中了,还要老爸背!”虽然说着不愿意,老爸还是让我轻而易举爬上了他宽厚的背!
我勒着他的脖领“爸爸,以后我们还来吗?”
“怎么?你想来?”
“蒽!”我抬起头,阳光扫开雾霾,暖暖的照在脸上背上!“我还会回来的!”
爸爸咕哝道“年年带你来好不?”
爸爸就是嘴硬心软!我咧开嘴,躲在爸爸的背上偷偷地笑!
在寺庙里,我也难得的跟着爸爸上了一炷香,这是我之前从未做过的,因为一直无法忍受烟火的气味!
由于受伤的原因,我没有跪在软垫上,只是看着香台上牵着一根线,笑眯眯的看着我的神,站直了身体,慢慢闭上眼睛,双手合掌,一脸的虔诚。
脑海里瞬间出现了他清冷的模样,我渴望能够再见到他,“神,请问我还可以再遇见他吗?”
一支签从竹筒里落下,得到签解后我瞒着爸爸偷偷塞进了口袋里!
一回到家就忍不住打开看,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吐槽,“什么啊!无解?”
只不过,在这之后,每一年的清明节我都没有再遇见过他,唯一不变的是,每次看到那座坟墓,我都不再惧怕,看着它就会想到那个在记忆里的灰衣少年!或许他根本就没有在意过我的出现,或者,他早就忘记了。
然而这些记忆也渐渐的逐渐埋藏在我的心底,一直不曾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