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破城
沉闷的号角,冲天的怒吼,激情澎湃的喊杀,交织成战争的旋律,躁动的氛围让寒冷的空气都显得有些灼热。
封牧深深吸了一口气,甘甜而又让人作呕的血腥味儿就沁满了心肺,他和周志平仲长松等人都在大军后,遥遥眺望着战场的前方。
“这就是战争啊......”
密密麻麻的杨国士兵抬着云梯、攻城锤发起冲锋,眼前破旧的小城显得摇摇欲坠,在十倍以上的士兵数量围攻下是如此的渺小不堪。
“周副将造出的攻城器具还真好用啊。”仲长松抚着垂直胸前的花白胡子,笑呵呵的说着。
封牧听到了这话,笑了笑不置可否,看向身边依然眉头紧锁的周志平:“看到这种场面有何感想?”
冷兵器的碰撞是最容易引起男人胸口热血的声音,周志平看着一切顺利的战场反而并不开心。
攻打得太顺利了啊...
周志平看了看自己的主线任务,投石车击杀人数13......
投石车本身就是专门用来削弱敌人士气的东西,真正的杀伤人数十分的少,即使把那七辆合格的投石车统统拉出来,直到临近破了城门,也只是杀了十来个人而已。
封牧看到默不作声的周志平,自然明白他的担忧:“放心吧,到姜国国都的时候会围上一段时间的,不用急。”
仲长松听到了这段话,有些不解其意,不过并不在意,反正身边的这两人确确实实的在为攻打姜国尽心尽力,并不是什么别有用心之徒。
“Duang!”的一声,城门被破了,杨国士兵们呼啸着卷入城内,没过多长时间城内的喊杀声就慢慢小了下来。
从早上发起攻击,到现在破城,不过用了一天的功夫而已,甚至都不需要封牧出手了......
“我们走吧,驾!”
封牧打了声马哨,带着身后的二人进入了这小城。
...
姜国国都,龙阳看着呈在面前的军情急报,沉默不语,眉头几乎拧成了一团。
“报!”
浑身染血的士兵冲进了宫殿,半跪着双手呈上一份竹简:“殿下,紧急军情。”
“呈上来吧。”
那士兵把竹简放在龙阳面前,打开一看,内容让龙阳一惊,‘霍’的一声站了起来,脸色难看的问向下面的士兵:“刚刚才收到沛城的求救急报,这才多长时间就已经被攻破了?!”
士兵捂着肋下,泊泊的鲜血顺着指缝往外冒,脸上似乎有些想哭的表情:“殿下,杨国发起的大军有上万之众,还不知从何处得到了一些五丈长的梯子,直接就可以翻上城墙,我军措手不及之下被攻入了内部,留守的三千军队,全都死了,只有我被命传递消息,提前出了城,这才能活下来......”
龙阳铁青着脸,听着下方的士兵把沛城的战斗经过一五一十的说完,这才如同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一般瘫坐了下去,揉着眉心挥挥手让这士兵下去了。
“该死的,杨国怎么来的这么快!”
“按照这种速度,要不了多久就会打到王城了...”
“魔剑还没有打造完成,怎么办...”
龙阳捏着两份军情,骨节发白,青筋暴起,焦躁的站起身,直奔铸剑室中。
魔剑的紫黑色剑胚在火焰中被煅烧着,依然没有完全成型,道士看到了匆匆进来的太子殿下,行礼问好:“殿下。”
龙阳摆摆手,焦灼的目光盯着铸剑炉中:“还要多长时间才能打造出来?”
“殿下,预计用不了几天了。”
道士回答的口气也有些轻松了,连续一个月打造魔剑对他来说也是一个沉重的负担了,如今总算是快到头了。
“那就好..那就好...”龙阳盯着逐渐成型的剑胚,这就是如今姜国所有的希望所在了...
“殿下,如今魔剑只需要再煅烧几日,就可以进行最后一道工序了...”道士有些犹豫的说道。
龙阳听出了道士未尽的话,疑惑的问道:“道长,这其中有什么问题么?”
道士闻言叹了口气,还是如实说了出来:“要想铸成魔剑,最后必须要一自愿者以‘室女之血’献祭,才算是完成。”
“室女之血?”龙阳刚听到这个名词还有些疑惑。
“也就是,王室之女,处子之身,以其献祭,才能使魔剑天成。”
龙阳听着道士的解释,刚刚有所好转的脸色急转直下,阴云密布,比刚听到沛城被破的消息时更难看!
...
沛城内,杨国士兵们肆意的在各个街道内穿梭着,搜寻着任何敢于抵抗的力量,顺便在民居内搜刮着属于他们的战利品,民众们大多都还没有来得及撤离,于是,哭叫声,求饶声,打骂声不绝于耳,街道上不时能看到染血的地面,恍若地狱。
封牧骑着马漫步而过,不经意间看到了路边一个士兵进入了一户人家,有抵抗的打斗声响起,只过了一会儿就戛然而止,随后就是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叫声...
“将军...”
心中响起了有些犹豫的女声。
“怎么?看到这一幕不忍心么?”
“毕竟只是些无辜的民众啊,将军不能约束一下这些士兵么。”
“先不说我有没有能力约束这些士兵,就算是有我本身就懒得阻止这一切。”
“将军?!!”司幽的声音惊讶而又有些难以置信。
封牧骑着马从一具尸体上跨了过去,这个尸体看上去只是一个十三五岁的少年人,还没有成年,早早的就失去了他本该灿烂的生命。
“觉得我很残忍?或是冷血?暴虐?可是这就是战争啊,胜利者享有一切,这不是理所应当的么...”
“......”
“知道么,我曾经听到过一句话,弱小,就是罪...”
“不对的!!!”
“哦?哪里不对?”
“......虽然司幽也不知道错在哪里,但是就是不对的!”
封牧对这种小女人般的话失笑了一下,不再争辩这个问题,夕阳即将落下,投射出最后的余晖,仿佛也带上了血色,不停的默诵着冰心诀,压制着心中翻滚的情绪。
那情绪是什么?不忍?怜悯?还是什么?封牧不知道,他唯一知道的就是在这样的轮回世界中,只有这样才能生存下去,现在的他无力改变这一切,只能去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