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寻死
清风涧就在醉花荫的尽头，青草幽幽，溪流潺潺，同样是一个景色绝佳之地，平日里青阳和重光就隐居在这里，基本上不怎么出门。
封牧漫步过溪流上所修建的过道，眼前就出现了两座小小的木屋，这里就是青阳和重光二人所住的地方了，而这木屋面前，早就心有所感的青阳和重光已经等待在了这里。
“重光师叔，多年未见你还是一点也没有变化啊。”
封牧看着头发花白，但是面容依然年轻的重光，颇有些怀念意味的开口说着，看向了另一位面色有些苍老的老者，“青阳师叔，你倒是有些显老了呢。”
重光：“......”
青阳：“......”
“怎么？故人相见不是应该相谈甚欢的么？怎么二位都不说话？”
封牧虽然在笑着，眼中却没有笑意，身上缭绕着的炎寒之气暴涨了一下，又平复下来。
“真没想到，你竟然......”
重光看着封牧，后面的话却没有说完。不过封牧自己就能理清其中的意味。
“你是指这个么？”封牧抬起指尖，羲和之炎在其上跳跃着舞蹈，“你看，当初你们教我的羲和剑决，我已经修至大成了，没有辜负你们的期待吧......你们开心么？”
“......玄霄，当初之事确实是我们做错了，我们也愧疚了整整十九年，若非如此，我们早已自戢，但是.......”青阳有些心痛的看着浑身散发着凶戾炎寒之气的封牧，“但是，双剑之法是行不通的，你如今已经心魔深种了啊！”
“哦？心魔深种？从何说起？”封牧有些不理解的反问着：“就因为我身上这种强大的力量，你们就认为我已经入魔了？”
停顿了一下，封牧再度开口：“至于双剑之法，当初是你们告诉我这样就可以成仙，是你们给了我羲和剑，是你们教了我修行功法，是你们当初帮助我网缚住了妖界，是你们......将我冰封了整整十九年！”
封牧看着无言以对的两位长老，心中有些烦躁，他不过是想过来叙叙旧而已，结果上来就告诫他已经心魔深种。本不想提起双剑之事的，如今既然提起了，那就一次性说个清楚好了！
青阳和重光沉默着，听着封牧一句一句的叙述，根本无可辩驳......
“我用了半生的时间终于将羲和剑决修成，能够自如的操控羲和剑，如今距离双剑飞升只有一步之隔，你们又告诉我这样做不行？”封牧有些讽刺的笑着，“在你们心里，我，究竟算是什么？一个可以随意操控的玩偶么？”
“我们绝对没有这样想过！”
青阳认真的如此说着。
“可是你们如今的举动不正是如此吗！”
封牧挥了一下袖袍，烦躁的说道：“算了，本来只是想见一见故人而已，真让人不快，我走了。”
“不行，玄霄，我们不能就这么让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错下去了！”
重光一个闪身就拦在了封牧的面前，堵住了他的去路。
“你这是......要动手？”
封牧有些好笑，若是当初巅峰时期的重光和青阳二人联手，估计他还会要麻烦一番，但是如今已经垂垂老矣，封牧让他们一只手都能打得过......
“玄霄，我们也不想的，只要你肯放弃双剑飞升，我们自然不会为难你。”重光如此认真的说着，同时也已经唤出了他的配剑。
“为难？看样子你们还不清楚如今我们之间的差距啊......”
封牧垂着的右手，浮现出一抹红线，随后变为羲和剑本体，和曾经教导过他的师叔对峙着。
而身后的青阳有些为难的看着场中的形势，不知到底该不该上前助战，而此时的重光，视线停留在了封牧手中的羲和剑上。
（只要夺走羲和剑，就没事了吧......）
重光握紧了手中的裴剑，灵力运转开来。
“上清破云剑！”
只见一道粗大的剑气，浩浩荡荡的冲向了封牧。虽然重光已经老了，但是他还没死，他曾经可是琼华派仅次于太清的第二战力！
...
琼华派—禁地剑林—冰火洞
封牧盘坐在地上，膝上横放着羲和剑，这把被大多数人认为已经入魔的剑。
（结果还是死了啊......）
封牧看着自己的双手，叹息了一声，回忆起了之前发生在清风涧的那一幕。
半空中，重光和封牧错身而过。
“杀了我......”
低声的呢喃，语气隐隐有些挣扎的意味。这样的话语险些让封牧以为自己听错了，转身回头望去，就看到了重光那不正常的模样。
深红色的眸子，几乎要滴出血来，牙齿有些尖锐，脖子处隐约露出了一点魔纹！
（重光师叔......也被魔气侵入体内了么......）
（也对，当初就是重光师叔最先进入幻瞑界打探情况，被魔气入体倒也并不让人奇怪......）
封牧看着那有着明显入魔征兆的重光，而且入魔的程度还不低，说真的，以眼下重光的模样来看，距离完全入魔也不远了，还能保持理智的清醒已经实属不易。
封牧的体内也有魔气的存在，只是在冰火洞中被冰封的时候根本无力发展，破冰之后封牧的实力也完全足够将其压制，所以才一直以来没什么事，但是重光不同，他本就大限将至，精力自然不能和年轻的时候相提并论，多亏了一直隐居在清风涧，不见外人，否则与人交流的话难免会产生各种各样麻烦的事情，最终会导致魔气失控。
还好清风涧一直以来没来过什么人，重光这才能将其勉强压制，甚至还能不让青阳起什么疑心，不过这种压制终非长久之计，一和封牧动手就完全控制不住了......
重光也清楚自己的情形，在看到封牧的第一眼就知道了其体内同样被魔气所困扰，这才无论如何都要坚持让封牧放弃双剑飞升之计，为此甚至不惜动手。
羲和之炎，狂暴而灼热，这很正常，但是其中带着那种让人心生畏惧的戾气就很不正常了。可惜重光不了解封牧所修炼的冰心诀，虽然同样可以修炼出独步天下的冰心灵力，但是其最根本的能力还是清心所用！
封牧，从来就没有丧失过清明！
就因为这小小的阴差阳错，重阳体内的魔气爆发了，再也无法压制下去，要么死，要么入魔......
而作为一生斩妖除魔的修道之人，根本就无法接受自己化成曾经最为憎恶的魔这样的事实，所以，重光自从动手的那一刻就已经做好赴死的准备了......
（唉......）
封牧眼睁睁看着重光再度扑上来，身形压根就没怎么动，右手持着羲和剑微微抬起，仅仅只是如此而已，重光却恍若没有看见一般径直撞了上来！
“重光！！”
青阳飞身而起，接住了几乎相伴一生的老友的尸体，惊怒的抬起头，对视着空中面无表情的封牧......
由于重光刻意的隐藏下，青阳，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发现重光已经入魔的事情，青阳所看到的，不过是封牧一剑刺入重光的心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