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芊儿找到娘了。”青儿见到此情景,也不禁感动落泪。
“总算不用再让芊儿跟着我们过担惊受怕的日子了。”水镜松了口气道。
“多谢女侠相救!”少妇跪泣道。
水镜忙扶起她:“大嫂不必如此,惩恶扬善乃侠之本也。今日你们母女重逢,也是上天眷顾。”
“姑娘大恩,他日定当重谢!”言罢又是一拜,突然两眼一花,晕了过去。
“娘!你怎么了?”芊儿抱着母亲哭道。
“芊儿不要害怕,你娘面色泛黄,四肢无力,只是饿晕了。”
水镜和青儿把少妇扶到街边摊棚里,要了两碗豆腐花给她服下,少妇悠悠转醒。
“承蒙女侠相救,贱妇白氏感激不尽。”白氏深深鞠一礼道。
水镜忙扶起她,“大嫂不必如此。不过我疑惑的是,不过是个小小的包袱,你为何任贼人踢打,也要拼命保护呢?”
白氏叹了口气,“这是亡夫遗物,他生前叮嘱我一定要好好保护,有机会就交给钦差大臣。”
“那正好,我认识钦差大臣,他已经进驻安州驿馆了。”水镜笑道。
白氏忙道:“那我们快去找大人吧!”
“不着急,大人现在出去办事了,稍后才回来。大嫂先喝点豆腐花吧,恢复了精神再去找大人。”
“姑娘说的是。”白氏坐下道。
“大嫂家住何方?”水镜问道。
“我家在鄂州……”
“什么?鄂州!”水镜和青儿都惊讶不已。
“我知道你们不相信,现在洪水尚还凶猛,竟然会有人横渡长江。”
“我们信你,”水镜道,“但是我更想知道,你是怎么横渡长江的?”
“说来话长。”白氏喝了口豆腐花润了润喉,继续道:“洪水来时,我将芊儿放在木盆里,然后去拿包袱,但是等我回来时,却发现洪水猛涨,芊儿已不知所踪。我四处寻找,却连衣服都找不到一片,寻了数日,我几乎要绝望了。但是我不断告诉自己,没看到芊儿的尸体前,不能放弃。就在这时,我突然听到附近乡民谈论,说有个小女孩坐在木盆里在江上随波漂流……”
“什么?芊儿是随着洪水从江上漂来安州的?”水镜和青儿都不敢相信。
“上天庇佑,保我儿平安渡江,没有被洪水吞没……”白氏爱怜地抚着芊儿的头道,“我听到消息后,便要去江边寻找,却发现黄浪滔天,根本无人敢接近,也没见到芊儿的身影和木盆。我便猜想兴许芊儿是被冲到长江对岸了。我守在江边,打算等洪水稍退就乘船去找芊儿。前天傍晚,我看到十几个黑衣人走向了江边……”
“黑衣人!”水镜和青儿立刻紧张起来。
“怎么?你们认识?”白氏微惊。
“黑衣人的事我会稍后向大嫂说明,现在请大嫂继续说下去吧。”水镜道。
白氏点点头,“我见他们要过江的样子,就悄悄跟了上去。只见江上已停着一艘大船,让我惊讶的是,那片水域异常平静,只泛着微波。黑暗中也看不清是如何形成的。我待他们都上船后,就顶着包袱潜入江中,扒住船舷,待无人巡视后,就悄悄爬上船。渡江之后,我一路艰难行走,就这样来到了安州……我看那些黑衣人戾气甚重,他们究竟是何人?”
“他们是来安州偷运官银的。”水镜道,“我曾和他们血战,想阻止他们,但是没有成功……”
“莫非是要运到鄂州?”白氏问道。
水镜和青儿都很惊讶,“你怎知他们要运到鄂州?”
白氏忧心忡忡道:“鄂州有变……
水镜将白氏带回驿馆,恰在这时,宰相也刚好回来。
“大人,我有急事向您报告。”水镜疾步走过去道。
“哦?先到厅中坐下,慢慢说来。”
到得大厅,水镜先介绍了芊儿的母亲,又请她把所遇到的情况详述一遍。说到发现平静水域时,宰相微笑着点点头。
“原来如此,我总算明白了。”
“大人,您明白了什么?”林卿封进来道。
“哦?林将军也来了。”宰相笑道,“快坐下吧。”
“卑职听说大人和公……小姐都回来了,所以就赶过来看看情况。”
宰相道:“来得正好。”转身道:“白夫人,你刚才说有个包袱……”
“正要交给大人。”白氏言罢,将那小小的包袱递给宰相。
打开包袱,内有一份文书,宰相仔细阅读,不禁色变。
水镜和林卿封见宰相的神色骤变,也吃了一惊,同声道:“信上写了什么?”
只见宰相面色沉重,沉吟半晌,才道:“鄂州一案,没有贪腐这么简单。林将军,你快去准备一下,我要微服访鄂州,行辕和千牛卫就留在安州驿馆。”
“卑职这就去准备。”言罢林卿封快步走出了大厅。
“白夫人,你先暂时留在驿馆内,有千牛卫保护,你不用担心安危。”宰相道。
“我夫君果然是因为卷进了什么事,才被谋害的么?”白氏泣道。
水镜惊讶:“被谋害?”
宰相叹了口气,“白夫人先到后堂休息吧。”
“谢大人。”白氏叩谢后,在水镜眼神的示意下,青儿将她们母女送到后堂。
三人刚走,宰相便关起门,转身行到水镜面前,忽然跪下。
“刘宴叩见银月公主,问驾来迟,望公主宽恕。”
水镜忙虚扶宰相道:“大人快快请起。不知大人是如何我是银月公主的?”
宰相笑道:“从早上见到公主起,我就开始怀疑公主的身份了。林将军从未与任何年轻女子有交集,所以我知道你并非他的朋友。后来你介绍家世的一番话便让我确认你是一位公主,联系起你夜杀黑衣人的行为,我想起不久前听说的陛下召回遗落民间的公主之事,如此便肯定了你的封号为银月。没想到陛下会应允公主来调查此事,不过也不失为一个英明的决定。”
水镜笑道:“不愧是宰相大人。”
“有件事还请公主谨记。”宰相肃然道。
“大人请讲,我一定铭记心中。”
却说林卿封准备好了车马行李,但迟迟未见宰相和水镜,恰遇到青儿端着两套女子衣物经过走廊。
林卿封上前道:“小姐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在他的印象中,水镜和青儿总是形影不离。
青儿微愣,在她的印象中,林卿封很少主动和女子搭话,“小姐大概是和大人在商量事情吧。”
林卿封直奔大厅,刚好看到水镜和宰相同时从大厅出来。
水镜难得一脸肃然道:“大人所说之事,我一定会牢记。”
林卿封不禁好奇,“大人对小姐说了什么?”
宰相却笑道:“想必林将军已经准备好了,我们赶快启程吧。”
“我也去!”李琪一路小跑而来,老远就娇喊道。
“我们要去查案,奔波劳累,怎么能带上你呢?”宰相道。
李琪一指水镜道:“她去得,我为什么就去不得?”
宰相耐心劝道:“她身负厉害武功,又是陛下授意来协助林将军的,自然不同。此去凶险,林将军他们各负命在身,无暇顾及到你,若你出了什么事,叫伯父如何向你地下的父亲交代?”
“但是阿琪如今只有您一个亲人了,”李琪委屈道,“您是父亲生前的莫逆之交,也是阿琪的半个父亲,您走到哪儿,阿琪就跟到哪儿。若是您狠心抛下阿琪……”说着便要哭起来。
宰相一心软,只好肯首。
走到出驿馆,来到马车前,却见青儿和白氏母女已在等候。
水镜上前对白氏道:“大嫂,芊儿天赋异禀,一定要好好培养,别看她是女孩子,说不定将来会成为栋梁之才。”
白氏点头道:“我知道这孩子继承了她爹的异能,所以我定会将她抚养成人的。”
水镜又转身对青儿道:“青儿,我们这趟去鄂州会遇到很多危险,你还是留在安州吧,顺便照顾芊儿。”
“小姐的吩咐,奴婢岂敢不听从?奴婢也不想拖累小姐,但是小姐没有奴婢在身旁侍候,可要学会照顾自己啊。”
“放心,小姐我可是从军营里出来的,就算把我扔在荒郊野外,我也能过得有滋有味。”水镜笑道。
青儿双眼湿润,小姐又一次用轻松的话语打消她的顾虑,这份照顾下人心情的温柔,怎不叫人沉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