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冷英姬发疯似地狂笑起来,声音凄厉,道:“聂峰,你杀了我夫君,今天我若杀你儿子,我们之间也算一命偿一命了,只可惜,可惜我那夫君死得冤呀,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你竟会对一个不会武功的人下手……,”
“慢着。”聂剑魂打断她的话,道:“你说你的夫君不会武功?”
话至此处,冷英姬断断续续地抽泣起来,道:“他只是一个不涉江湖的世家子弟,要是他会武功,也不至于……。”
“不可能。”聂剑魂道:“我父亲从不杀不会武功之人,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
“难道我亲眼所见还会假吗?”冷英姬反问道。
聂剑魂不停地摇着头,相信父亲一定不会这样做的,但他的话又有谁相信呢?别人可以不了解聂峰,而他的儿子,总应该清楚,关系越是亲切的人,越有辩护的嫌疑,也就越容易引起别人的误会。
时间总是可以解开一切的,只是不知冷英姬会不会给聂剑魂时间。
“我冷英姬找了这么多年,也等了这么多年,虽然找不到你父亲,却被我误打误撞遇着了你,我见过你出剑,自知不是你的对手,所以我只好一路跟来,扮成这小孩的母亲……。”冷英姬道:“而我今天已不想再等了……。”
聂剑魂打断她的话道:“在下只有一事不明白,我出剑的次数并不多,不知你是怎么看到的?”
“公府后山的树林……。”冷英姬道。
聂剑魂再次仔细地打量了一眼冷英姬,道:“公士承是你杀的?你就是发银针的人?”
“不,不是。”冷英姬道:“我只是恰巧从那里经过,藏在树后看热闹的人,其它的事与我无关……。”
聂剑魂苦笑了一下,再也说不出什么来。
冷英姬道:“你还有没有什么要问的?”
聂剑魂想也不想地道:“没有了。”
没有的意思就是结束,当这一切都结束,生命也走到了尽头!
冷英姬的情绪已平静下来,手中的剑也不再颤抖,两眼直盯着聂剑魂,她恨的是这张相似的脸,并不是眼前的这个人,可是,这又有什么区别呢?只要她杀了眼前的这个人,她心里就会拥有一丝快意。
一把既不长,也不短的剑,剑柄带着金黄的剑坠,好看,也适合女人用;不管什么样的剑,是剑都能杀人,这道理谁都懂,但很多人却希望,女人手中的剑在刺出的时候能温柔一点。
剑动了,冷英姬一咬牙,闭上眼睛,手中的剑往左回拉。
这一剑并不十分利索,速度也不快,从中可窥见冷英姬内心的纠结,但若她不下手的话,可能会再也不忍心了。
而这一剑真的就可以解开深埋在她心里的死结,是快意恩仇?还是再造罪孽?
血已流出,却并没有把剑染红,当冷英姬手中的剑刚划进去,在门外有另一把剑飞进来,很快的剑,也很准,“铛”地一声,冷英姬的手腕一阵发麻,剑已被弹开。
剑到人到,当大家看清楚了那一把剑,也就看见了黄雕的人,一张很冷的脸孔,两只粗而有力的手,他说的话也很冷,对着冷英姬道:“你还不能杀他。”
冷英姬看着来人,怒道:“你是谁?”
黄雕道:“你最好不要知道我是谁,这样对你有好处,我现在是不会让你杀了他的。”
冷英姬心里矛盾极了,心里一直在徘徊着要不要真的就杀了聂剑魂,此时被眼前的陌生人一激,气涌心头,道:“你,少管我的闲事。”
黄雕还是坚持道:“若我一定要管呢?”
冷英姬道:“那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多少本事了。”
黄雕本来想笑的,但他实在不太会笑,因为他的笑容太僵硬,跟哭没有什么区别,冷英姬手中的剑一抖,卷起一阵剑花,向黄雕迎面飞去,‘寒雪打梅,一分数瓣’,每一剑都很美,像震落的花瓣,但每一剑又很危险,随时会要人性命。
好看的东西,未必就是最实用的,黄雕的剑一出,冷英姬的锋芒马上就消失了,看似很简单笨拙的一剑,却正中破门,把冷英姬逼着往后退,连还手的机会也没有。
再退,已无处可退,黄雕停下来,剑指冷英姬,道:“冷家的剑法果然名不虚传,只是这里太小,施展不开,威力大减,你不败在剑法,而输在不该在这里出手。”
冷英姬心里暗自吃惊,她不得不承认对方剑法之高在于自己之上,就算在外面,心里也清楚,一样还是会输,能凭一招两式就辨出剑法出于何门派,还找出破法,这可不是一般的人可以做得到的。
黄雕接着道:“你可以走了。”
冷英姬一跺脚,转而对聂剑魂道:“若找不到你父亲,我还是会来找你的。”
“好。”聂剑魂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但回答倒是爽快,道:“我希望在你离开之前告诉我小孩的母亲哪里去了,毕竟这件事情与他无关,我们间的事情不应牵扯到小孩的身上。”
“她就在屋后的草堆里,我并没有为难她,但为了对付你,我不得不这样做。”冷英姬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没有人拦她,也没有人去质疑她说的话,聂剑魂向小孩打了一个眼色,道:“你先出去找你母亲。”
小孩急匆匆地走了出去,屋里又恢复了平静,一切都还是原样,没有零乱,极度简陋,黄雕回过身来,目光落在聂剑魂的身上,他想好好地看看眼前的这一个年轻人。
聂剑魂被看得全身都不自在起来,但从黄雕的眼神可知,对方并没有太多的恶意,但他又为什么要像看怪物一样看着自己呢?
因为他是聂剑魂,聂峰的儿子?因为他手中的那把剑,‘七绝剑法’……?
不管是什么原因,最起码有一点跟黄雕是一样的,他们都用剑,用剑的高手不是欣赏对方就是瞧不起对方,都想找出对方剑法上的破绽,或许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