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九阴真经之暮色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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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怨无尽 似锦剑诛妇孺(上)

院落里斑驳土墙一侧的水井旁,一棵歪扭的老槐树看起来也有百十年光景了,未见这百年古槐有多雄伟茂盛,却见它干枯的支干上吊着两个人。一个二十五六岁的村妇和一个五六岁的男童。男童边哭泣着边叫喊爹娘,妇人也低声抽泣,只是目光未曾离开那男童一眼。

树下还有一名壮汉,他身子壮硕,面方大口,眼睛关切的望着树上吊着的母子。想来他便是这孩子的父亲与妇人的丈夫了。只是他却没有动,没有去将母子二人救下。因为他整个上身正被一条粗大的铁链缚的死死的。而且在身侧各有一名彪形大汉按着他的肩膀。在他的对面还站着三个人,中间的是位年纪三十多岁,黄面短须腰悬长剑的华服公子。两旁则是他的侍卫。

那公子冷眼看着被铁链缚住的大汉,冷哼一声,道:“赵子亟,没想到上次那么多高手围剿你,你都没死,还跑到这里过上了打渔种田的悠哉日子,啧啧……”

那被叫赵子亟的汉子抬头道:“韩公子,事已至此,我别无所求,当年你全家五十七口皆我一人所杀,与我妻儿无关,求你放过她们,我随你杀剐,绝不还手。”

这名说话的汉子正是众人寻找的当年江湖上出名的杀手,赵子亟。与他对话的也正是锡山韩家的韩似锦。

韩似锦呵呵一笑:“请问你是在跟我说话求我吗?要求别人就要像狗一样跪在地上低三下四的说话!”赵子亟眉头隐隐一皱,抬头望了一眼妻儿,心中刀绞一般,只见他双膝一曲,跪倒在地,低声道:“求……求韩公子……放了她们吧!”韩似锦听后仰头狂笑不止,直笑到声嘶力竭,仿佛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般,正笑着,又好像见到了一件最让人痛心的事,他突然怪叫一声,嘶嚎道:“放了她们?你八年前可曾放过我的家人?若不是我先前两天外出访友,我也早成八年前的冤魂了!”他越说神情越激动,抬起脚一脚将赵子亟踢倒在地,又接着道:“我锡山韩家可曾害过你?你到底受何人指使?”说着又在赵子亟身上连踢数脚。

吊在树上的母子二人见状,吓的大声哭闹。韩似锦回头大吼一声:“都给我闭嘴,一会就轮到你们了!”倒在一旁的赵子亟道:“那时我是杀手,只管收钱杀人,从不过问缘由,也从不打听雇主是谁。”说着又起身跪在韩似锦身前,道:“韩公子,你放了她母子二人,我这颗人头随意你发落便是!”韩似锦哈哈一笑,道:“那我现在就成全你,先砍了你的狗头,祭我韩家五十七口的英灵!”说话间他从腰间抽出长剑,直向赵子亟颈子削去,赵子亟牙关紧闭,闭目等死。

“什么人?”韩似锦转身喝道。

刚刚韩似锦剑锋已至赵子亟颈处,眼见自己八年的血仇已报,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叮”的一声,手中长剑被一物撞飞,险些划伤赵子亟一旁押他的汉子。这时他见门口走进三名年轻的剑客,为首的一名剑客道:“武当弟子!”韩似锦“咦”了一声,道:“武当派?”随即又向门口树下望了一眼。

来人正是秦策、端木墨水和常恨雪三人。秦策知晓他在看为何不见了黑白二人,开口道:“此时的黑白又煞恐已真的去做阴间的煞神了。”韩似锦凝眉不语,他似有不信,却又想不出黑白二人去了哪里。他又道:“看来武当派这是专程来管我的家务事喽?”武当派在江湖中的地位甚高,韩似锦也不愿与之正面为敌,所以言语有所缓和。秦策道:“赵子亟屠杀韩家五十七口,自是罪大恶极,韩公子为家人报仇,武当本不该管,但你为何杀害村中这许多百姓?公子如此行径又与赵子亟何异?”韩似锦听后仰天大笑,道:“你也是懂江湖法则的,他杀我全家,我当然要屠他全村,这叫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十倍奉还!”说话间他神态癫狂,双目瞪的老大,神态甚是狰狞。

端木墨水低声道:“师兄,他一阵正常一阵疯,我们得注意点儿。”秦策“嗯”了一声,又对韩似锦道:“公子全家自是不该杀,但今天公子杀了许多无辜的村民,那更是大大的不该。”他顿了顿,又道:“秦某今日想请韩公子和赵大哥到武当山一叙,师尊紫阳真人定会给你二人的恩怨一个圆满的解答,不知韩公子意下如何?”韩似锦冷哼一声:“到你武当山?你真拿你武当当什么了?武林盟主?还是天下至尊?区区紫阳老道还吓不到我韩似锦!”听人对师尊言语不敬,端木墨水和常恨雪二人齐声喝道:“放肆!”说话间拔剑在手。韩似锦看了他们两眼,道:“哟,武林盟主这就要匡扶正义啦!只怕你们还不够格!”他一使眼神,身后四名壮汉持刀将他三人围住。“你们既然想学人家打报不平,就别怪我心狠手辣!”韩似锦杀机已动,大喝一声:“动手!”

四名大汉一齐挥刀砍向武当三人,端木墨水和常恨雪分别对付在左右进攻的敌人,秦策则对付正面的两人。这四名大汉虽不是庸手,武功却也不怎么高明,哪里是武当弟子的对手?不过七八招,这围攻的四名大汉就要不支落败。

秦策看准右边汉子刀势,长剑贴刀脊顺势一引,单刀便砍向左侧那人面门。左边汉子“啊呀”一声,急忙躲避,秦策飞身一脚将那人踢倒,回身左手一把抓住另一人手腕,用力一挫,只听“咔嚓”一声,这壮汉手腕登时筋骨碎裂哀号倒地。秦策正欲回身帮两位师弟,只感到眼前一花,一个人影已至面前。

那人忽出一剑径直刺向秦策面门,秦策来不及多想,纵身向左侧一跃,落地后才看清,那人正是韩似锦。韩似锦嘴角一扬,冷道:“今天让你知道知道,锡山韩家的扶风剑法!”他右臂微抬,剑尖便晃出白灿灿三朵剑花,每朵剑花都紧攻对方各处要害,剑势竟十分犀利。

韩似锦当年武艺十分寻常,只算个粗通功夫的花花公子而已。他整日无非饮酒做乐,游玩访友,家传武功最多习得三层功力,韩家老爷子没少为他生气。直到那一晚赵子亟杀光韩家五十七口,他这才发奋图强,研习自家武学,希望有朝一日能找到仇人亲手为家人报仇,一雪灭族之耻。

秦策没想到他的剑法有如此修为,不敢怠慢,手腕用力,连出三招“风扫梅花”,正欲瓦解来犯攻势,却见眼前又一花,对手又不见了。顿时右侧脸颊寒意徒增,来不及多想,身子向后一弯躲过这一剑。这一招直惊得秦策一身冷汗,他心道:“身法好快。”韩似锦剑锋一顿,改刺为劈,又取对方下身,秦策身子一拧,剑尖指地就势翻到空中,随即长剑在空中划了个圆圈反削对手。韩似锦大叫一声:“好俊的功夫!”反手举剑格挡。

二人你来我往连续拆了十几招,这时只见韩似锦一招收势慢了,中门破绽大开,秦策长剑一挺刺向他右肋,韩似锦哈哈一笑,突然转身回剑横切秦策腰间。眼见就要被开膛破肚,秦策急收内劲,小腹向内吸进三寸,但剑尖仍然入肉两分,肌肤中的鲜血随着剑劲抛成一条鲜红色的珍珠线。韩似锦跟着左脚飞踢,秦策右拳一挡,“砰”的一声,他被这一脚的力道击退三步。这时他脚下不知踢到何物,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定眼一瞧却发现是他刚刚踢飞那个汉子。之前秦策将他踢飞摔晕,并未要他性命,这一下这汉子居然又被秦策碰的悠悠转醒。正抬头与秦策四目相对,那汉子一声大叫,双臂死死抱住秦策左腿,韩似锦见状,一跃而起,手中宝剑似刺似劈,非而不定,不知攻向何方。正是扶风剑法成名招式“势若破竹”!秦策眼见避无可避,大喝一声,全身劲力运于腿上,猛的将那大汉挑飞,正朝韩似锦撞去。

村舍院内剑气如虹,“呲呲”几声那大汉从空中由一个人变成了十数块‘人’,五脏六腑飞落满院,血腥之气登时布满院落。这时秦策已闪至一旁,鲜血溅得半身,不待惊叹,韩似锦乘势追了过来,剑刺到一半,便听到身后破空之声,他拧腰转身,“叮”“叮”两声击飞两把飞剑。这时端木墨水和常雪二人已飞身接住自己佩剑,立于两名已倒地的汉子身前。

秦策道:“韩公子,你收手吧,以一敌三你没有胜算的。”韩似锦环视他三人,道:“你真以为就凭你们三个初出茅庐的小子,就能阻止我了吗?”

“那么再加上我们两个呢?”门外传来一个男人清澈的声音。众人望去,只见有两人快步走进院子,正是孙无涯和刘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