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百兵之君也,从远古至今日,人类使用已有数千年之久。而衍生出的剑法不下千百种。大多剑法招式都是翩翩之姿,或龙飞凤舞,如君子之势。也有魔鬼般阴辣之剑法,或不死不休,如夺命之势。而现在这一剑速度之快,招式之狠,可以看出出招之人定是当世用剑之高手,只是此剑由叶楼凯后脑刺入,鼻梁刺出,颇有些偷袭之嫌。剑尖穿透叶楼凯头颅戛然而止,并未伤到前面女子分毫,孙无涯将剑由叶楼凯后脑抽出,一脚踢开他的尸体,用剑在他衣服上蹭了蹭血迹。叶楼凯这淫道,为祸半生,终于还是命丧于此。
那女子早已吓的面无血色,不知所措,秦策将她拉到一旁,轻声安慰。刘姜从武当二人身后走到那女子面前道:“这位姑娘可是村长的千斤?村长吩咐我们来这里救你的!”那女子一听刘姜说的话,顿时道:“你们,你们可都是爹爹找来救我的吗?”刘姜道:“正是,村长现在已经安全了,你快快回家去吧,他在家等你呢!”村长之女起身给几人鞠了个躬,道:“谢谢几位大侠相救!”说罢转身就要从祠堂离去,秦策急忙道:“姑娘切莫从林中走。”村长之女转头一脸疑惑的看着他,秦策又道:“林中……林中不安全!”村长之女点点头,从祠堂旁另一条路离去。
孙无涯见女子离的远了,便向秦策问道:“林中可有何不妥?”秦策便将林中所见向众人说了,四人听了无不咬牙切齿痛骂这群恶人。之后刘姜又将村长所说告诉秦策,秦策听罢道:“那赵子亟应是改名换姓隐居在此,不然村长怎会不知!”孙无涯道:“嗯,只不过我们到现在也没见到这个赵子亟,可惜了这许多无辜的百姓。”秦策叹了口气,常恨雪这时道:“师兄,杜师兄的仇我们何时能报?”秦策望着常恨雪通红的双眼,道:“那欧阳两人现在应该还没有离去,我们仔细找找,一定要为杜师弟报仇。”
孙无涯道:“你在林中过来,我们从另一条路过来,都没有见到欧阳兄弟,北面又是山,那只剩下东面没去了。”众人都向东望去。只见那东面不远处的小山包上竟然还有座院落,隐隐一个小草房,房顶处炊烟袅袅。端木墨水大叫一声:“定是那里!”
众人出得祠堂门口正要前往坡上草屋,却见门外不远处慢慢走来两人,二人一老一少,正是村长父女。众人迎上前去,刘姜道:“老丈怎地前来?”
村长道:“老朽思来想去还是有些话要对众大侠说,于是便向祠堂赶来,谁知碰到了老朽被救下的女儿,正好与女儿同来!”刘姜与村长之女将他扶至祠堂内坐下。
众人环顾祠堂,只见祠堂不大,正堂**奉的正是水神大禹。暮色村村民一直以来以湖为伴以水为生,自然要以这治水大禹为神灵,祈求保佑村民水上平安,风调雨顺。
村长看了看众人,道:“老朽本想保一村生灵,没想到却害死了村中乡亲,真是…”说话间,老人神色黯然,凝噎不语。刘姜蹲在村长身前,道:“老丈切莫过多自责,这伙强人无所不作,杀人放火本是家常便饭,与老丈无关。”
村长叹了口气,抓着女儿的手,又道:“老朽张亦善,这是小女廖廖,老朽在暮色村任村长三十余年,暮色村的老老少少均是当年张士诚张元帅手下将士的后人…”众人听到这里心中不禁都是一惊,暗道:“暮色村果然没那么简单!”便仔细听张亦善讲话。“当年本村的先人都跟着张元帅一同抗击蒙古鞑子,四处争战,建功立业,后张元帅建大周国,号吴王,威震四海,何等的英雄,何等的气概!”说到这里,张亦善混浊的眼睛里仿佛闪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光芒,语气间也是无比骄傲。接着他叹了口气,黯然道:“可惜后来不知怎地,对付朱重八等人大周竟然一败再败,最后吴王兵败被俘,他宁死不降,竟是在夜里自缢了。”众人心中想道:“如此看来,张士诚也算是一名好汉。”
张亦善又道:“在破城前夕,吴王曾命大将李伯升带手下一百精骑趁乱逃走,说在太湖之边他早已备好重新起兵的财宝军器,让李伯升带这一百人回去找到钱财,伺机招兵买马,重整河山,之后如他突击出城,会率残部与之会合。不料李伯升见形势危急,出城竟投敌叛变,那一百精骑由副将詹宇恒率领,奋力厮杀,最后逃出敌军包围之时,仅余三十六人。”秦策开口问道:“看来这次强人果真是知道这财宝之事。还有,这三十六人莫非就是村中先祖?”张亦善点头道:“詹将军带领残兵一路躲闪,走小路,换民服,历经磨难来到太湖边,寻了好久也没有找到那吴王所说的财宝,便在湖边建房种地,边找边等吴王归来。哪知这一等,便是几十年!”
孙无涯思索须臾,道:“从吴王被俘,到如今,也不过五十多年,难道这三十六人都已凋零殆尽?”张亦善冷笑一声,道:“还有一人!”端木墨水在一边大声道:“那一人在哪?”秦策对着张亦善道:“这仅余的一名精兵,恐怕就是老丈您吧?”张亦善苦笑一声:“吴王死了,朱重八得了江山,李伯升高官得坐,我兄弟三十六人守了一生吴王的军令,最后却落的个这屠村的下场。”刘姜听了半晌,突然道:“原来这伙贼人不单是为了赵子亟,还为了那吴王宝藏!”端木墨水道:“这宝藏现在还在村里么?”张亦善慢慢起身道:“早说过我们没有找到财宝!”众人听他口气厌烦,也不再询问。张亦善又从衣服里摸出一个虎形玉佩,交于刘姜手中,手指着大禹像道:“将这虎符镶于右侧台下莲花中。”
刘姜不知张亦善是何用意,只能照做,他蹲在大禹像旁边,见下层基台上雕刻十几朵盛开的莲花,在中间那朵最大的莲花中央正好有一个虎形凹槽,他将张亦善给他的虎符镶嵌其中。这时张亦善又道:“用力按下去,向左一圈,向右三圈。”刘姜照他说的操作,片刻只听大禹像沙沙作响,众人料定这是个机关,只不过还猜不透张亦善的用意。就连张廖廖在村中生活十几年,在这祠堂里也玩耍过无数次,却从来不知村中有这等往事和祠堂里的机关,她一双大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那正在自行移动的大禹像。
夕阳西下,苏州城内越发热闹起来,冉凤歌陪着沈夏在煅剑芦四周找寻了半日,也没见到奚灵阳和君爱财的半个人影。二人路过街角的茶馆时,冉凤歌道:“这里龙蛇混杂,说不定有人知道他二人的行踪。”沈夏点头道:“也好,寻了半日正口渴的紧。”
二人将马栓在门口,径直走了进去,见茶馆一楼大多是市井里的贩夫走卒,正围在一起听那说书人讲太祖如何败蒙古、建大明的故事。冉凤歌料他们也不会知道奚灵阳二人踪迹,便上了二楼与沈夏捡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冉凤歌叫来茶博士道:“上好的龙井,两碟干果,两碟点心,快些上来。”茶博士应了一声,转身离去。片刻便将茶果端上桌。二人正商量再如何寻找奚灵阳时,却听楼下传来一阵“噔噔噔”的上楼声,伴着几人的笑声,从楼梯处一行走上来五人。为首的是一名手摇折扇的白衣少年,身后则跟了四名黑衣劲装大汉。
那少年也寻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那四人当中年长的二人分坐在他两边,年青点的两名汉子从他们斜背的木箱中拿出一个锦盒,交给茶博士,道:“用最上好的泉水,煮沸,再滤过第一道茶。”茶博士一见便知这肯定是哪个有钱人家的少爷,虽不用茶馆里的茶,一般赏钱都不会少的,随即点头离去。之后那两名汉子又陆续从木箱中捧出几包点心,打开包装的纸直接放在自行带来的碟子上,保证手不碰到点心。
这时就听坐在那少年左边黑塔般的汉子道:“要说这苏州高手虽多,却又有几个是咱家少爷的对手。”坐在他对面的髭须大汉接口道:“那是自然,想来刚刚那伍归空也算霹雳堂的好手了,不也一样败在少爷手上。”白衣少年轻摇折扇,呵呵一笑,道:“他武艺自是可以的,在江湖上恐怕也是一位好手,只可惜他急功近利,脚下功夫还不扎实,被我一脚勾倒,哈哈!”
沈夏听到这几人对话,不禁小声道:“这公子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冉凤歌饮了口茶道:“武归空本是梅花岭霹雳堂的好手,近些年行走到苏州在一家小镖局当镖头,在苏州也算颇有些名气,怎么败给这个小孩?”二人又喝了几杯茶,这进那边少年几人的茶也煮好端了上来,味道却不是江南的绿茶清香,而是味道十分厚重的云南普洱茶。少年端杯喝了几口,又与两名大汉谈了一会他如何打败众多江南武林高手的事迹,又一边哈哈大笑。这几人话音又重,声音又大,引的周围众人颇为不满。
冉凤歌听了一阵,只觉这少年口气甚大,似乎整个江南武林都不放在眼里。令她厌恶,正要带沈夏起身离去,就听墙角角落那边“啪”的一声拍桌,两名黑衣大汉腾的起身朝白衣少年大步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