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体育人在轮上飘
29225300000019

第19章 题目不知道叫什么好

可是,荒漠之中没有草的羊,又能坚持多久?

作别咖啡猫之后,回到宿舍,心情低落得我甚至连沉迷至今的wow都没玩儿。

一直在想,是不是放弃轮滑。

已经动摇的CRC的信仰,无法突破的瓶颈期,还有不知道何时结束的封校。

似乎理由很充分了呢。

如果魔兽世界一直沉迷下去,或许会真的放弃也说不定。

可是被孤立这事,却并没有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反而让我感受到羊死亡之后的情形:尸骨被时间的沙海掩埋,踪迹全无,直到被抹掉存在的痕迹。这画面让我觉得痛苦愤怒和不甘,这种悄无声息的死亡,让我恐惧。我就像是那被丢进沸水的青蛙,痛苦的刺激倒唤醒了在麻木的我体内沉睡已久的斗志。

与其放弃轮滑,被你们抹杀,甚至带着被驱逐的屈辱和不甘,还不如奋力一博,去夺回那原本属于我的荣耀。

你要战,那便战。

想明白这点之后,我终于释然。

第二天,我破天荒地起了个大早,开始了久违的晨训。

以前刚成立社团那会,技术都差不多,但是我总觉得社长就应该是最厉害的那个,所以总是抓紧一切时间偷偷地练习。

其中早晨这段时间最为喜欢,人少清静空气质量又好,初升的太阳光也不怎么刺眼。场地是排球场,这块晚上没灯,光线暗看不清楚,但是白天却没有一处能比的上这里,地面平坦而光滑,是练习平地花式的绝好场地。

后来人变的懒了,早上起不来,晨练也随之懈怠了。

要不是这事,恐怕这会儿还赖在床上呢。

3个礼拜不沾鞋,脚上感觉有点陌生。于是我从最简单的正剪,从这最基础的动作开始,顺次地去做下去,几十个动作做完,已经是半个多小时过去。

这热身似的恢复性训练,让我找到了久违的快乐的感觉,原来总是盯着不会的动作觉得自己很渣,现在一趟基础下来,倒是觉得自己其实还蛮厉害的。

训练结束后,我删除了玩了三个礼拜的魔兽世界,知道了这个消息的咖啡猫则是很激动。

“太好了!真的,我觉得你总玩那个游戏,太堕落了。一整天一整天地窝在宿舍里,这样真的不好。每次给你打电话都听到你在玩游戏,我都想跟你说别玩了,可是我又不敢说。”咖啡猫的声音开始很激动,说道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声音小了下去。

“为什么?”我问。

“我怕你在游戏和我之间,选择游戏,我怕你不再理我。”她的声音透出一股子楚楚可怜。

她这话无异于是表白,在我们之间的这段不知道如何定义的关系,她似乎比我更在乎,而那话里若有若无的卑微,突然让我觉得之前的自己真是又混蛋又堕落。

“嗯,不玩了(指wow)。”我坚定道。

继续在幻想世界浑浑噩噩下去,在现实中恐怕就连立锥之地都没了。

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晚上当我和咖啡猫出现在图书馆前的活动场地时,我还是感受到了异样。

明明人很多,却生出一种令我压抑的陌生感,没有人和我说话,多数人都围在刘阳身边,远远地和我保持着距离。

我朝那边扫了一眼,却正好和刘阳转过来的目光相交,他也注意到我来了,但是这次他没有一如往常地过来和我插科打诨,反而有一种我从来没在他眼中见到过的,阴冷的敌意。

不过也只一瞬,我们都不约而同地将目光移开。

似乎是有点尴尬,不适应,这从朋友到敌人的转变,快的让我反应不过来。

我一直当他是哥们,他是我在这个社团里最信任的人,因为他这个人特别的随和,幽默,即便是跟我这样坏脾气的人也能相处的来。我知道自己脾气不好,不知道怎么去处理那些纷繁复杂的人际关系,我觉得那些不重要。

而每当我跟社团其他人发生争吵的时候,我都跟他抱怨,向这个好兄弟倾诉我那些不知道该怎样表达的苦心,我相信他能理解我,在社团里面我是一个严格的黑脸,而他这个红脸肯定可以帮我摆平所有结下的疙瘩,来增强社团的向心力。

他就好像我和这个轮滑社的一根纽带,而现在,这根纽带断了。

咖啡猫在场地上溜达了一圈,很快地回来,她耸了耸肩,撇了撇嘴,那意思很明显,就连她也感受到了不同。

我苦笑了下,开始上桩练习,没一会儿,就发现了不对劲,旗杆前的三排桩,除了我所在的那排桩,另外两排已经空无一人。

一瞬之间,我所占据的那一小块训练场地,成了人群之中的孤岛。

平时我训练的时候,我总是以为周围的那些人看我的眼神是佩服的,所以也总是一种沉浸在表演里的放松心态,而此时,同样的动作,同样的地点,同样的那群人,却感觉包裹我的目光不再柔和,而是像针扎似的让人浑身都不自在。

甚至每一个空气分子都释放出敌意,那种浓浓地排斥感,让我呼吸都有点困难。

终于,我还是坚持不下去,于是只好叫上咖啡猫,灰溜溜地离开。

我漫无目的地溜达着,最后还是回到了早晨训练所在的排球场,原来轮滑社最初的活动场地,就是我见到小影丫头的那个地方,晚上这里多数没什么人,我考核前为了躲清静,经常一个人来这里训练。

而此时回到这里,却让我有种心神安定的感觉。

“上大一那会,我们都在这玩。”我跟咖啡介绍“这是轮滑社原来的大本营。”

“哦。这地也挺不错,就是暗了点。”咖啡猫接口道。

“就挨着一个路灯,还是背对着,当然没什么亮儿了。其实这里边倒是有灯,但是学校抠门,不肯开。那时候有个院长见面会还去了,就跟院长说这事来着。”

“你厉害。院长咋说的。”咖啡猫一脸好奇。

“跟我白话了一通大道理,中心思想就一个,不开灯,怕费电。我说那电费我们自己掏还不行么?轮滑社这么多人,一人一点也摊不了多少钱。可院长又说,公共设施不可能让学生掏钱。这逻辑我也是醉了,不开灯是不想掏电费,而我们愿意掏电费学校又不能收,所以这灯就跟摆设没什么区别。”

“学校可不就这样么”咖啡猫安慰我道“不过,那时候你们心也够齐的,居然愿意均摊电费。”

“那是,我们轮滑社一向如此——”不知道为什么,团结这俩字在我喉咙里打转,就是说不出口,想到刚才那一幕,倒也是够齐心的,只不过这次,是我成了他们一直对外的那个目标。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呢?

我开始在那个名为记忆的垃圾堆里面胡乱翻找,希望找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