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体育人在轮上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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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瓶颈期

据说目标二号和三号分别是涛哥和大智。

不过我没有放水的习惯,他的挑战总是以失败告终,好在他心态不错,一点也没有被打败的沮丧,反而愈挫愈勇,而我也能在每次的切磋中感觉到他明显的进步。只怕要不了多久,他就能真的追赶上来了。

这次也是,师父带着我们在西区排练动作,他俩就老来挑衅,不断地找我拼单轮转,摆摆什么的。

练什么练,这破动作!我心想着,但是不敢念出声来,否则师父听到必然会痛骂我一顿。

但是我心里又烦躁无比,白天墨良说的话困扰着我,久久不能释怀。

这俩倒是玩的起劲,见我不应,也不恼,自顾自去桩上拼他们的大绝招去了。

唉,什么都不知道果然很简单啊,我心想,就像是我当初那样子,就只为了技术的进步而快乐,什么也不想。或许,真的没必要想那么多,这种现状又不是我能改变的,我只要玩好自己的就可以了吧,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谁也无法预测未来,与其如此,还不如将烦恼抛诸脑后,只是简简单单地玩。

事情没想明白,我却起了逃避的心态。想去通过单纯地训练,来找回简单的技术进步的快乐。

然而事与愿违。

师父说是带我们排练动作,不过以他的风格,大部分时间还是训练难度,因为他是比赛队员么,总要练一些能拿分的难度动作,09年上海邀请赛他拿冠军的那次,基本上就是一个个难度动作的链接拼起来的,几乎没什么艺术性编排。

不过,那会比赛规则还偏照顾难度,动作难度在动作打分中比例占到60%,何况占到40%的艺术分的评级也与难度有关,所以,师父带着我们练习难度也就不奇怪了。

跟往常一样,单轮转和摆摆就跟油条和老豆腐一样,是我们训练中的经典搭配。

这会到单轮转了。

刘达和马力才刚开始练习单轮原地转,就是双轮转抬起一只脚起单轮转。说起来挺简单,做起来难,毕竟双轮转是D级,单轮转可是A级,中间差着两个等级,动作等级表是呈金字塔状分布的,越是到顶端越是艰难。

这个动作的难点在于,双轮转一定要标准。很多人初学双轮转的时候,由于两只脚的力量不均衡,经常出现一只脚围着另一只脚转的状况,转的时候可能你感觉不到,但是周围的人却一目了然,因为开始的时候,你可能还在S点,但是转着转着你可能就会出现在B点了。

这个没什么好方法,就是从基础动作开始,正反脚一起练习,让两只脚的力量慢慢均衡就可以了。

我记得当初我练双轮转起单轮的时候,师父就让我先练习双轮单桩转,这个超级恶心的动作。

没有桩的时候,随随便便三五十圈跟玩似的,一旦有了桩,噩梦来了,转两圈,就听“啪”一声,桩飞了,好吧,捡回来继续,一转,又听“啪”一声,桩又飞了,练一个小时,得有40分钟是在捡桩。一来二去对那个桩我是又怕又恨,有时候气不过就拿起那个桩杯,扇它耳光,嘴里还念叨,“叫你TM不躲开,诚心跟我过不去是吧,看我抽不死你丫的……”

桩这个东西也不知道是哪个混蛋天才发明出来的,那些眼花缭乱的轨迹因为桩有了意义,所有那些比赛的规则也是围绕桩进行的,或者说某种意义上,桩就是规则本身,但规则么,总是又臭又硬的不可触犯,所有的动作一旦上了桩,难度也就相应的增加。

规则就像是镣铐,我们就是那群戴着镣铐在轮子上起舞的人。

而现在我则是戴着镣铐在练习单轮转。

我和师父在一排桩上,轮流上桩单轮转,他每次都能转六七个桩——在那个年代,这就很牛逼了,而我多数转到第二个就掉下来,偶尔能出一次三个桩的状态。但是按照涛哥解释的比赛规则,至少要转四桩三圈才算是动作的完成,才有分。

单轮转这个动作当初我练习到5圈左右的时候,作为裁判的涛哥跟我说,可以练上桩的单轮转了。然后噩梦就来了,突然就不会了。

连一圈都转不出来。

他们说的压刃画弧走桩,我是怎么也做不到。

练习过的人可能知道,点转和画弧转是两个动作,可是当时的我并不明白这一点,我只知道在桩外我随随便便四五圈,甚至多得时候能8圈。但是上了桩连三圈都难。要么就是转了很多圈不在桩上,要么就是把桩磕飞,磕飞还好点,要是卡桩,那基本上是要跪了,现在想起来还觉得膝盖好疼,那种郁闷感怎么形容呢,就好比你打排位好不容易上了王者,但是没几天,就掉到黄金。不进步就算了,还退步。

咋说呢,可能是走到瓶颈期了吧,死活找不到正确的方法,也可能是单纯的力量不够,或者基础不牢固,就像是元素流所讲的,没有所谓的瓶颈期,无非是基础不扎实。可是当时的我不懂这个,我在这俩动作这里碰了壁,就懒得去练习其他动作,只跟这俩动作死磕,但是在在基础不牢的情况下,去攻难度,就如同小学生死磕高中数学题,除了枉费精力,不可能有结果。

关键是,还总挨骂,没错,练这动作心里着急火燎不说,还总被师父骂。

一开始看我做不出来的时候他还能指出我的问题在哪里,告诉我怎么去做,到了后来他就急眼了,他也无法理解为什么他说的要点我就是做不到,到后来他只要一看我上桩练单轮转,就必然在后面喊:“压刃,压刃啊,不压刃你怎么走桩啊,卧槽!”

而他越喊我就越郁闷,一方面觉得自己笨很沮丧,一方面也越发恐惧桩的存在。练得最集中的那段日子,做梦都会梦到师父大喊“压刃啊,压刃啊你倒是。”然后在梦里就卡桩,接着就感觉大地扑面而来,之后瞬间惊醒,一身的冷汗。

所以你想象一下,我跟在师父后面,陪着他一起练单轮转那种心情。

就是煎熬啊!

不过好在,这种以排练动作之名召集起来的集训并没持续多久。2009年下半年,H1N1开始肆虐,终于也在9月末波及到岛上,各大高校开始封校,而预计的高校活动表演也就不了了之,于是我也收拾行李回了学校,和往常不一样的是,这一次那个一年到头人满为患的34路,终于也变的空空荡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