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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今日方悔昨日过

狼群被激起了野性,不复刚才慵懒模样,一个个昂起了头,腰一拱站了起开,眼中泛着绿色的光芒看上去十分骇人。迈着急促的步子将言羽等人围了起来。

“咴津津!”感受到了周围狼群的压迫感,白螺的特产黄鬃马一声嘶鸣,急急得停了下来。

咳嗽了一声,言羽先生整了一下衣襟,双手行揖礼开口问道:“驱野兽撕咬,这便是犬戎部落的待客之道吗?如果是真的,那言某今日可真是长了见识了!”

话音落地后,周围一片寂静没有丝毫的响动,大概在过了三十多秒时,一骑马两步行的人从大营中走了出来。

“不请自来,不试探一下,怎么知道是贵客登门拜访,还是恶客临门送死…呵呵,您说是不是这么个礼呢?”男子满脸笑意的说道。

这话一出口,便让白螺部落随着言羽而来的战士一阵议论,于是便有一人甚不服气,手中握着一把短铜斧大步走了上去。

“嘿!口出狂言的小子,如果爷爷说我就是来送死的你会如何做啊!”持斧者一声爆喝,对着男子指指点点的,手中的斧头随着他的手上下移动,看上去颇具有威势。

“呵呵呵!”男子喉咙中发出了一阵浑厚的轻响,接着一根细丝便沿着他的手指生长了出去,轻轻的缠在了持斧者的手腕上,持斧者似无察觉般依旧握着斧头大骂。

而就当他再次拿起斧子挑衅的时候,他惊愕的发现,自己竟然看到了自己的手抓在一个斧柄上,三秒后,他在一群吃惊的白螺战士面前握着断掉的手腕惨烈的嚎叫。

“看你乃意气之士,应该是无心之举,我便饶你一命,但是你这只手我便收下了!”男子说完,那细丝便可见的沿着来时轨迹退了回去。

这小子居然有如此的本事,亏得出去的不是我。言羽额头渗出了一层细腻的汗珠,心中侥幸的想到。

“不知道这位壮士可确定我们身份了?”言羽想完,语气也变得恭敬了起来,脸上挂着笑容问道。

“呵呵呵……远来是客者皆是客,请吧!”说着那男子一挥手便将狼群驱散,给言羽等人让开了一条路。

言羽先生点了点头,驱马向前带着人走出了狼群的包围,而那持斧者……早就被一个个抬起落下的马蹄踩得断了气。

“请教小哥姓名!”言羽来至男子近处,看的男子年轻英俊的相貌,心中大惊道:“如此年轻,本事却如此的高超,今日都如此,那日后将变成什么?”

“杨眉!”男子笑了笑拱手说道。

“哦……杨眉老弟倒真是好本事,敢问弄天大王可在营中?”言羽心中暗暗记下了这个名字随后问道。

“大王早已知晓你们要来,所以等候多时了,跟我来吧!”杨眉缰绳向后一扯,手臂一请对言羽说道。

目光撕扯回了乐羊帐内,此刻姜袖的声音才刚刚落下,方才她向乐羊讲述了关于豫让的一系列故事,从他如何不被人赏识,再到被智伯看重,一直讲到了他三刺赵无恤失败。

豫让神色平淡,双手抵着后背看上去非常的淡定,但其实他心中也有这些许的激动,谁不喜欢别人的夸赞,谁不在意别人对自己的评价?他带着得意的心思手指不住的摆弄着。

“那大伯他的家人最后如何了呢?”乐羊说出了心中的疑问,他刚才听了关于豫让的事迹心中虽然敬佩,但还是有些不支持这种做法的。

“这……这个我就不清楚了,豫大哥,您就给孩子仔细讲讲如何啊?”姜袖愣了愣她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

说完两人的目光都转移到了豫让的身上,想要听听他会做出什么样的解答。殊不知他的心中已经翻起了滔天的巨浪,复杂五味在此刻也浮上了心头。

是啊!我的妻子,他们现在怎么样了,我差不多已经有十几年再没有见到她们吧!豫让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妻儿,心中叹到。

想当初,自己与她初见,那时的自己饥寒落魄,从未被人看的起过,而她并没有对自己产生一丝丝嫌弃的情绪,而是一直陪伴着自己鼓励自己。

可以说,如果没有她,自己肯定不会有机会成为大晋帝国智伯的门客,不久,她就为自己生下了以子,一个很可爱的娃娃,但这个时候,赏识自己的人却死了!

心中保留着的忠义,让自己失去了理智,开始想尽办法的刺杀赵襄子,一刺时,他抛尽家财,伪装成了一个奴仆,隐忍着替赵无恤清理着茅厕,但无奈他很快便被人给发现抓了起来,不过万幸的是赵无恤放过了他。

他并没有因此而放弃替智伯报仇的信念,而是总结起了失败的原因和下一次行动的方向,就这样他做出了一个令人胆颤的行为,漆身吞炭。

带有剧毒的生漆涂抹在了身体之上,将皮肤侵蚀的没有人了肉.色,脸上也看不出了任何与以前一样的地方。不过他依然不放心,便回到了家中。

仅仅说了一句话的他,便迎来了一句令人发酸的话语,那是他儿子问母亲的:“娘,我想我爹了,这个大叔好像我爹啊!”

“孩子……他就是你爹!”豫让妻子声音颤抖的说道。

“啊!娘,你不是说,我父亲他生的非常高大而且很英俊吗?为什么……”

如果是一般的父亲,恐怕早已放下了心中报仇的心思,但…孩子的话还没说完豫让便转身离去,他并没有将这些放进心里。他目前只在乎一件事,为什么自己变成了这样自己妻儿还都能认出自己。

经过多日研究,他终于清楚了原因,问题就出在他说话的声音上面,所以他便将一块烧的滚烫而且炙热无比的炭吞入了口中。

就这让完全变样的他再次遇上了妻儿,但…他们并没有认出自己的身份,这让他非常的兴奋,随之进行了第二次的刺杀,结果以后是失败了。

这一愣间,让豫让想了很多的事情,他心中的苦涩如一涌喷薄的泉水在沉寂多年后终于爆发了出来,几乎干枯的眼眶重新湿润,两行少的不能再少的眼泪无声无息的流了下来。

他现在才意识到自己当初的行为是多么的可笑,让自己的妻子去反馈伪装的缺陷,当自己儿子认出自己时,自己掩饰的转身。

脸部的肌肉剧烈的颤抖了一下他转过了身去,侧着头说道:“我不知道,我已经多年在不曾去看过她们了,或许活的会很好吧!”

这话没人会相信,连豫让都不相信,在一个天下纷争不断的年代里,任何人想要生活下去都不容易,何况是一个独身的女人,更何况还是一个带着孩子的女人。

只能是一种心里的自我安慰吧!

说完,豫让匆匆的离开,他半分半刻都不敢在从这里逗留了,生怕乐羊会再提出什么问题。

“你看看你瞎说什么话,把你豫大伯都给气走了吧!”姜袖看到豫让离去伸出了手掌轻轻的揪起了乐羊的耳朵训斥道。

“哎呦……母亲,放手疼死了疼啊!”乐羊表情夸张的大喊道,一脸痛苦的模样。

可惜,演技太差,姜袖翻了个白眼,原本没用力气的手开始慢慢加大了力道,这下可把乐羊给弄惨了,连连求饶。终于,在过了十几秒后,姜袖才把手收了回来,露出了乐羊已变得通红的耳朵。

“母亲,你恨我父亲吗?”乐羊见姜袖脸色似乎不太好,便开口问道。

“……”姜袖。

“您刚生下我他就把您抛下了,他走的那么早,甚至没有尽到一丝做夫君和父亲的义务…”乐羊无奈的说道,说完低头倚在母亲怀中。

摸了摸他的头发,姜袖叹了一口气说道:“你怎么想的,我就怎么想的,这是命……你父亲控制不了,再者说,你父亲他并没有做什么坏事!”

“我自然不恨他……”姜袖闭上了眼睛,眼角晶莹。

站在帐外久久未动的豫让,抬头看向了天空,看着朦胧的夜色叹了一口气,心道:“我不渴求,你能向弟妹他们一样,只是希望你们能活着!”

思绪自心头升起,浮上了眉头。眨眼间豫让便离开了此地,留下了一双深深印在地面的脚印。

一赤着上身的汉子孤零零的站在大帐内,两个手中各把玩着一个数百斤的石锁,接着他的身子便动了起来,脚步连踏将石锁舞的虎虎生风,看上去十分的骇人。

舞了不一会儿,汉子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耳朵轻轻的颤动几下后,身子一转面向了帐门,手里的两个石锁便砸了出去。

接着便有一只手探出,将垂幕掀开,随后一张红润的脸带着笑容从帐外走了进来,那脸上的眼睛瞬间就被这石锁死死的吸引住了,呆呆的看着它们,没有做出任何的动作来躲避他们的飞速靠近。

言羽先生看着那石锁平坦的底面脸一下子便白了下来,一口气提到了嗓子眼,心中想到,完了完了这下可死定了。

想着他便闭上了眼睛,等待着剧烈撞击的到来。

“杨眉,这人便是言羽先生吗?看上去不怎么样啊!”就在这时,一人操着雷鸣般的声音开口问道,接着便有一阵强风吹击在了言羽的脸上。

“大王,这确实是白螺部落的言羽先生,后面还有他们带来的贺礼,应该不会有假!”杨眉恭敬的行了一礼道。

听了这话,言羽先生也睁开了眼睛,向着前面看去,一看之下那额头上的汗水如瀑布般流了下来,瞬间就使他的后背湿了个通透。

要问他看到了什么?只见那两个无比巨大的石锁带着剧烈压迫感玄之又玄的停在了离他鼻尖仅一寸的地方。

“杨眉!你该给我给我个交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言羽浑身颤抖的吐出了噎在喉咙处的那口气,扭头指着杨眉大声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