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我们真的要去半夏城?”
回到房间后,白绮帮着花涧脱下宽大的斗篷,很不明所以的问起话来。
“嗯。”
花涧淡淡的回复白绮的问题,并没有要继续解释的迹象。他脱掉厚重的衣物后,只穿着一件天青色单薄的直裰,端坐在桌子前,拿出一本无书名的书本捧在手心上,深思熟虑的看着。白绮也好奇的凑过去看,发现这本书却是一本人工手抄本的游记,无书名也无署名。
她不太喜欢看这类书,更何况她内心还有很深的疑问等着花涧解答。
“可为什么他们会知道我们要去的是半夏城。”白绮又不甘心的继续问。
“因为在整个西域里,只有半夏城才会对人族开放,换成是其他城镇,在人类还没进城之前,就已经被当成猎物吃掉了。”花涧翻了一页书页淡然的回答道。
“原来如此。”白绮恍然大悟。
“西域每一个城镇居住的可都不是普通人,大部分都是像你这样的妖族,而半夏城相对比较特殊一点,因为它是由人类和半妖建成的城镇,跟其他城镇相对,半夏城显然更适合当作西域和其他各国交流和贸易的重要城镇。”
“哦!那我们要进半夏城干什么?”
花涧继续盯着书页看,头也不抬的说道:“等人。”他眼光潋滟,许久黯淡下去,继续说道:“不是人。”
白绮纳闷了,她始终猜不透花涧到底要做什么,当他说要去西域时,她第一反应还以为他想要去的是凤凰城,但是看他样子又感觉不是,而且半夏城也不是他的最终目的。
她这个主子到底在想什么?
翌日,花涧和白绮跟着卫叔伯的商队,离开了蓝田镇,骑着骆驼一起踏进了西域沙漠。
沙漠的天气多变,白天的时候炎热干燥,但到晚上却天寒地冻,冷彻寒骨。沙漠的风往往来的非常突然,有时明月当空,风清月丽,就说不定就会狂风大作,飞沙走石。
行走在沙漠里,还能听到整个沙漠一片鬼哭狼嚎,有的声如洪钟。,若恼若怒;有的细如妇泣,悲悲凄凄;还有的尖声怪叫,让人毛骨悚然。当孤身大漠,置身风高月黑之夜,听到这些令人心惊心胆战的声音,绝对会有一种身置魔域的感觉。然而,当第二天旭日东升时,再看晨光下的沙漠,竟是那么温顺,那么安静,大风之夜的恐惧就像一场梦,让人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新奇和刺激。
沙漠里不安分的因素太多了,所有的人行走时都要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个疏忽就毁了整个商队。
“大伙们,撑着点,就快要到半夏城了。”领头人骑在前面,对着背后的队伍大声喝道。
白绮心有余悸的看向旁边的花涧,他全身上下都裹着白色的衣袍,弱不禁风,看起来似乎很痛苦的样子。
才乌江镇出来之后,她的主人就一直这个样子,手如柔荑,肤如凝脂,一副弱不禁风的体态,走几步更是娇喘微微,病如西子却更胜几分。
从什么时候起,他反而越长大越如此美艳动人了,感觉就像是一个妖孽。
“主子,你没事吧!要不要停下来休息一下喝一点水。”白绮有些担心的说道,同时也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的这句话等于白说。
花涧摇摇头,“没关系,我只是有点晕骆驼而已。”
白绮:“……”见过晕船晕车的,就是没见过晕骆驼的,她的主子,果真很特别……
花涧抬起手取下蒙着鼻子和嘴巴的纱巾,看着远处的风沙,面露难色。
“沙尘暴来了!大家捂住口鼻快趴下!”卫叔伯第一注意到周遭的变化,朝着大伙叫喊道。
“花公子,你干嘛取下纱巾,快带上纱巾趴下!”卫叔伯跳下骆驼,跑到花涧的身边急切的说道。
“这是黑风暴,就算趴下去也无济于事,而且还不知道地底下有什么东西,这次,我们真的会命丧于此。”
花涧盯着卫叔伯,那认真而不虚假的眼神仿佛是在告诉他,这并不是在跟他开玩笑。
卫叔伯愣了几秒,没经过花涧的同意就把他从骆驼上扛了下来,专横的说道:“我不管是不是会死掉,但是先趴下来再说。”
“我说,你这样会死得更快的。”花涧叹了一口气。
说话间,风沙肆虐而来,狂风呼啸,团团墨云布满穹庐,昏暗得如同世界末日。广袤的沙漠被暴风怒掀,阵阵沙雾席卷而过,直冲云霄,一如岑参笔下的“平沙莽莽黄入天”。
所有的人都紧紧的护住商品趴在沙地上,耳边有风声呼呼作响,身上则覆盖了一层又一层的黄沙,沉甸甸的,像负了几千斤重的秤砣。骆驼凄厉叫嚣着,一声轰隆巨响,像是有不明生物从地底里钻了出来,似乎是无足虫子的形态,但却异常巨大,周围立即响起人们的惨叫声。
花涧和白绮应声而望,但由于风沙太强,能见度低,自始至终都看不清袭击他们是什么东西。
“主子,我们该怎么办?要救他们吗?”白绮急切的问道。
“救吧!”花涧尽管蒙着纱巾,但金色的眸子却隐含着些许的不安,“先搞清楚袭击我们的是什么东西再说,切记不可莽撞。”
“嗯,好。”
白绮在漫天的黄沙中站了起来,施展法术,在花涧的周围张下隔绝风暴的结界后,便跑去救下被风刮走的商人。
“我的货!”
“死到临头还担心你的货!”白绮冷冷的啐了一口,将商人丢弃在地上,从手里幻化出一把银白色的弓,汇聚体内的妖气,拉弓张弦,一支镶有白色鸟羽的银白色箭矢立马穿射过黄沙,直射入一只红色的大虫。
风沙散去,怪物的模样也逐渐清晰了出来。
“那是什么?”众人惊呼。
那是一只长大约20尺左右的肉虫,其下半身埋在土壤里,通体红色,身上有深深浅浅的暗斑,头部和尾部呈穗状,分不出哪里是头哪里是尾。身体两端有时会探出密密麻麻的犄角。
“那是死亡之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