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耽美风花雪月系列之凤栖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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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开篇(八):同塾与少年

武场里人山人海的,各路同塾弟子皆自觉退到一边,聚拢一起议论纷纷,目及之处是一位一身伤痕的黑衣少年。

我一路被司马无双拉到偌大的武场里,由于人潮拥挤,走到一半司马无双就被别人挤走了,或许说是我被拥挤的人潮强硬挤出来了。一时半会找不到司马无双的身影。

我叹了一口气,这下好了,总算摆脱这个聒噪的丫头了。

揉揉刚刚被司马无双钳住的手腕,感觉有点生疼,挽起袖子一看。

卧槽!一片淤青啊!

该死的司马无双,这家伙的力气居然大得那么恐怖。

不知不觉我已经走出拥挤的人潮,而面前却是一片豁然开朗,光天化日。但令我想不通的是,明明前面那么宽敞,为什么那些人非要挤在一起离得远远的呢?

就在我思考之余,一个不明物体从我面前擦肩而过,速度如此之快,让我都来不及反应过来。

背后人群开始躁动起来,也不乏女孩子们的尖叫声。

到底是什么事情让这些人如此躁动不安,却不敢上前一步?我不免抬眸看向面前被我忽略掉的景物,却是一地倒趴在地上的同塾师兄弟,每一个皆喘息连连,奄奄一息,唯有一个像经历过一场恶战的黑衣少年挺直着背脊站立着,尽管灰尘扑扑,身上也有不少的伤痕,但其浑身上下却散发着一股孤傲与桀骜不驯的气息,在一群同塾中更显得鹤立鸡群。

那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我完全被他深深吸引住了,明明看起来只有12、3岁的年纪,眼神却如此的深邃犀利,俊朗的脸庞没有同龄人的稚嫩,俨然像二十几岁的成年人,我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家庭背景才铸造这样的一个人。

虽然很好奇,但我也不会无聊到去纠结,有些事情尽量不要插手涉足,不然卷入一些乱七八糟的圈子就再也洗不干净了。

待我想要转身离开时,耳边则响起母老虎般的河东狮吼,“小武!!!”

我几乎反射性回头一望,便看到司马无双神奇的从天上空降,一个标准华丽的回旋踢,向还没反应过来的少年踢过去,百分百踩中脸部,少年受到冲击往反方向飞了过去。

我张着嘴巴,惊讶无比。

司马无双足尖点地安全落地,调整下呼吸后,朝着少年的方向大喝:“小武,你昨晚被吊在树上一整晚还不够吗?居然还重蹈覆辙再次打伤同学,若被父亲大人知道你再打架的话,你再被……我可不管你了哦!”

被踢飞的少年,灰头土脸而不失倔强的站起身来,依旧一脸冷淡的用手背擦拭嘴角的鲜血,当看到手背上的鲜血时,却不足为奇,冷淡道:“用你管,死老太婆。”

“什么,谁是老太婆,臭小子,别得意忘形了,你以为你打得过几个弱鸡就很了不起吗?”

“有本事就跟我打一场啊!死臭小子!”

“喂,你别走啊!你要去哪里?”

“司马武宸!!!”

名叫司马武宸的少年完全无视在背后哇哇直叫的司马无双,特立独行的离开了。

我目睹着俩人发生的种种一切,直到后来才知道,司马无双和司马武宸是一对胞姐弟,虽说是同一父母所生,但这对姐弟却无比奇葩,在武艺上完全继承了父亲之外,其他一切特征包括性格却完全不像是一家人。

司马无双空有一身蛮力,无情商无智商无财商,典型的“三无”少女,话多,见识少,性格大大咧咧,是个十足单纯的笨蛋。这而司马武宸这个弟弟,则是无口无心无表情的面瘫帝。我真得很好奇,有这样一个白痴姐姐,为什么他不会被带成白痴,还能那么老成?

司马武宸一走,整个武场就像一锅热好的脂油被注下清水般炸开来,人声鼎沸,嘈嘈杂杂,不肯散去。

“这下可惨了,不但打了慕容家的小子,连端木家的也都打趴在地,司马家族可要遭殃了。”

“可不是嘛。上次那个司马家的小子,打了宝安郡东方都尉的儿子,人家立马就告上朝廷,足足折腾了一个半月,最后双方才和解,不过东方家和司马家就因这次事件结下了梁子。”

“唉唉,我从司马家的仆人口中每每听说,司马家的那小子,每次都被司马都尉倒吊在树上一个晚上,或者罚跪在屋顶一整天以来惩戒他动不动就打架的顽劣性子,但长期以来,不但没有消减他的锐气,反而变本加厉极了,真是好害怕啊!南国这么会有这样的人呢!”

“哎,听说那个司马无双也不是省油的灯,人们都说她脑子有问题,而且力气也大得恐怖……”

“咱们还是离这对姐弟远点吧!说不定哪一天被打,我们又没有足够的后台跟司马家对着干。”

耳旁尽是一些嚼不烂的窃窃私语,明明只是普通得不再普通的八卦,但我就是觉得很恶心,完全玷污了我的耳朵。

我目视着司马武宸远去的背影,即而又回头瞥了司马无双一眼。自司马武宸抛下她后,她自始至终都低垂着脸,貌似很失落的样子。

被自己的亲弟弟无视或被大家嫌弃,一定很伤心吧!

我不是什么圣母白莲花,也不是知书达理的小家碧玉,面对这种情况,我也只能站在一旁叹气,迈开有些僵硬的步伐,缓缓的朝司马无双走去,扯了一下她的衣角。

“我们走吧!”

我才不管她有个经常闹事打架的弟弟,还是人群背后负面的绯闻,对于我来说,司马无双只是一个跟我年纪相仿且很聒噪的女孩,什么脑子有问题会乱打人,那都是别人因为害怕而臆想出来的东西,而且我看那些被打趴在地上的官宦子弟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司马无双见来者是我,勉强挤出一个笑脸道:“真抱歉啊!子车女荼,第一天就让你看到这样的场面,实不相瞒,刚刚那一个是我弟弟,叫司马武宸,我经常叫他小武。小武他是咱癸班的问题学生,你也看到了,打架闹事是常家便饭,父亲大人教训了他很多次了,但他总是不知悔改。他以前很听我的话,可是一个很好的孩子啊!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为什么,难道是我这个姐姐做得很不好吗?”

耳里传进去的,是司马无双哀怨泣不成声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