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猫在梦中就觉得身体一阵轻松,就连之前的痛楚全无,完全不像是经历过大战似的。难道又是被那个人救了么?
它缓缓的睁开眼睛,映入眼眸里的,是一片清澈且表面泛着淡淡绿色的湖水。
这里是哪里?
小黑猫伸出爪子绕头,却见自己全身上下都被缠着一条条白色的绷带,而且脖子上还很恶趣味的被扎了一个大大蝴蝶结。
这是什么啊啊啊!
小黑猫炸毛了。
“醒了?”头顶上响起熟悉的声音,不用大脑想,就知道这个人是谁。
与昨晚不同,花涧如墨般的长发被一根木簪子冠上,散落一半的长发,他的身上依旧穿着一件青绿色的孺子裳,严谨,一丝不苟,凑进一点还能闻到衣服上传来的一股淡淡的花香,很奇异的香味,仿佛是他专属的味道。
哼!衣冠禽兽!
小黑猫表示很不爽!
“啪啪~”一只还在扑通扑通跳的竹夹鱼掉落在小黑猫的面前,小嘴微张喘息,仿佛在引诱着小黑猫把它吃掉。
小黑猫瞥了张着嘴呼吸可怜兮兮的竹夹鱼一眼,有点不满的看向花涧:“喂,你这是什么意思?”
“猫先生难道看不懂吗?”对于小黑猫突然的傲气,花涧一点生气的意思也没有,温柔得一塌糊涂。
“哼!本大爷不吃嗟来之食!”
“呵呵。”
“你笑什么?”
“不知猫先生叫什么名字?”
“本大爷没有名字!”
“哦!没有名字。”花涧倒是有些兴趣。
“名字只是代号而已,有跟没有没什么区别。你呢?你又叫什么?”
“小生姓花,名涧。”
“花涧?山间里的一条臭水沟,还挺适合你的。”小黑猫狂妄的哈哈大笑,就不怕得罪了法力比它高强的花涧,嚣张而肆无忌惮。
“猫先生,你不觉得猫还是不要说话比较可爱吗?”花涧虽然面带笑容温柔的对小黑猫这么说,但下一秒他的手速连小黑猫说话的速度还要快,指尖在喉咙上轻点,仅仅一眨眼间,小黑猫的毒舌就被下法术禁忌。
小黑猫愣了一会,想大声骂花涧给它下了什么法术时,却发现自己无法说人话了,从口中发出来的声音就只有“喵喵”声,与普通的猫咪根本没什么差异。
卧槽!言缚术!
这个人居然还会有这么高级的术法!
尽管小黑猫很不甘心,但又没办法,谁叫对方的法力超出它的预料之外,而眼前这个浑身都是谜的人,在他的底还没摸透之前还是小心处事。
见小黑猫一脸不满哼哼唧唧的,花涧只是淡淡的收起了鱼竿,背上鱼篓子,利落而不失优雅。
“回去吧!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东陵相一大早醒来时又见不到花涧的身影,心中又是一股失落。他重新躺回床上,突然想起昨天花涧抱回来的那只黑猫,内心大声说不好,立马从床上跳起来寻找花涧和小猫的影子。
花涧不在,连那只猫也不在。
难道……
东陵相拼命抑制住脑海里的胡思乱想,他不会承认,不会承认花涧会出事。但他每次这样想着,内心却更加焦躁不安,胸口宛如刀割般的痛着,一滴一滴的往外渗血。
恍惚间,他好像看到十年前,那挂满白色丝带冷冰冰的房子里,摆着的一具棺材。前几天还活生生的一个人,如今却与他阴阳相隔。他不想再继续承受这种痛得要生要死的心情,也不想再次失去在乎的人。
“相君身体好点了吗?还是回床上比较好哦!”
身后响起熟悉的声音。
近乎崩溃的东陵相一听到这温柔的声音,猛然回过头,花涧清秀的面容便映在他的眼眸里,怅然入梦。
花涧……
“嗯,你去哪里了?”东陵相呐呐的张开嘴巴,内心泛起道不明,说不清的韵味,似是欢喜,似是激动。
“去抓鱼了。”花涧举起手中的鱼篓摇了摇,像孩子般单纯的笑着,“今天大丰收哦!”
只要他的花涧平安无事,让他放得下心,去哪里都好。
东陵相的视线又落在花涧怀中的小黑猫,目光紧锁,有些不解。
这只猫,昨天是这个样子的吗?
不管怎么样,他必须时时刻刻注意这只猫。
“相君,你说要给猫先生起什么名字好呢?”花涧早已放下鱼篓,抱着小黑猫,如沐春风的走到东陵相的面前,其样子单纯可爱极了,让东陵相的心扑通跳到最高点。
“嗯?名字?”东陵相有些窘迫,虽然说他也不是不会起名字,但起名字一事却是花涧提的,他自然不能敷衍怠慢,怕他不满意。
不过,区区一只猫的名字,需要煞费苦心的想吗?
“你是读书人,起名字应该比我更擅长才对,我起的不好。”东陵相实在不想替一只猫起名字,而且还是一只修炼成妖的猫。
“可花涧就想让相君起名啊!相君起的名字,猫先生应该会很喜欢。”
这是什么逻辑?
“嗯。”东陵相看着自始至终都是一副死鱼眼的小黑猫,不约而同的想起即墨国师那只每天都抱在怀里的白猫。
那只跟即墨子詹一样慵懒的蓝眼白猫好像叫做小白,而这只纯黑色的猫……
“要不叫小黑吧!”
小黑?!!
未等花涧反应过来,小黑猫在花涧的怀里已经按捺不住,朝东陵相张牙舞爪并炸毛着,表示对“小黑”这个名字严重的抗议。
他把它当成是什么了,这么敷衍且土到掉渣的名字它才不要,它又不是外面随随便便就能捡到的野猫,它可是有高贵正统的猫又血统耶!
小黑这个名字我不接受,死都不接受,你们奈我何!哼!
“小黑?”花涧细心斟酌着这个名字,随后莞尔一笑,“嗯,就叫小黑吧。”
我擦!
小黑猫,哦不,小黑表示内心受到强烈的打击,十分低落。
花涧把小黑放在椅子上,抬起鱼篓,“我先去把这些鱼煮了,相君不妨先睡会,饭熟了我再叫你。”
东陵相点点头,看着花涧渐行渐远的背影直到目不能及,才扭头盯着还在纠结着名字的小黑。
“虽然我不知道你的目的,但你要是敢伤害他,我绝不会轻易饶你。”
冷酷的说完这句霸气十足的话,东陵相便瞥下小黑走向厨房帮花涧做饭去了。徒留小黑有些欲哭无泪的坐在凳子上,摇摇头叹息。
谁欺负谁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他才是被欺负的那一个。
花涧,你给本喵等着瞧,总有一天我一定会修成人形,把你压在我的身下,让你后悔当年对本喵做的事。
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