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小凤莲替他擦去脸上的血污之后,东陵相几乎隔三差五的跑到凤鸾殿里偷窥凤莲的影子,但每次都能被小凤莲发现,也被凤栖皇后抓包很多次。
凤栖皇后很和蔼,对于东陵相这种偷窥的行为也只是无所谓的笑了笑,虽然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告诫他下次不要偷偷摸摸的来,若想要见凤莲的话,可以光明正大的从正门进入,但东陵相却一次也没有按照凤栖皇后的要求来做,继续攀墙偷窥,轻功也是这样爬墙炼成的。
凤栖皇后知道东陵相在顾忌什么,出于和蔼善良的心地,她从未把这件事告诉别人,更别说是即墨妃子了。
时间就这样悄悄的过去了两年,东陵瑾15岁,东陵相12岁,东陵凤莲7岁。
那一年,东陵瑾自动请缨驻守边疆淮北一带,封王为安陵,事后,东陵相则被封为太子,由即墨家族未来的国师即墨子詹给太子当伴读,芦浦书院院长乐正轩当老师指导一切身为太子必备的知识。
由于当上太子的缘故,东陵相的生活也开始忙碌了起来,就连凤鸾殿他也不经常跑去偷窥了,过去起初是三天一次跑,现在就减少到一个礼拜,一个月,三个月,甚至是一年,凤鸾殿里那个终日眼睛蒙着纱布的女孩,他几乎抛到脑后去了。
时间又慢慢的过去了两年,东陵相14岁,东陵凤莲9岁。东陵相和东陵凤莲时别两年的重逢是在东陵相14岁的生辰上。
那天,先帝即兴,特意要求一家人聚在一起替东陵相庆生,除了镇守边疆的东陵瑾外,其他的皇子皇孙也都齐聚现场,东陵凤莲也出现了。
9岁的她还是个小孩,论身段自然比不上比她大上三岁的东陵玉梅,但是在气质上,凤莲绝不输于玉梅。由于东陵凤莲很少出现,所有人的目光自然而然的聚集在凤莲的身上,都想目睹传说中宛如白莲花干净且像是水做的凤莲。
但看到凤莲的容貌之后,所有的人都感慨万分,生得有这番美貌,却是个瞎子,真是天妒红颜啊!
参与宴会的人都喝得酩酊大醉,唯有凤莲滴酒不沾,宴会进行一半竟悄悄的离开会场,东陵相见状,也悄悄的跟了上去。
凤莲的敏锐性比一般人还要强,东陵相跟着她时,她就知道了,于是便走到一座无人的花园里,停住了脚步。
“三哥哥有什么事吗?”小凤莲微笑道。
“看你中途离场,想发生了什么事就跟上来看看,难道不行吗?”
凤莲摇摇头,也不知是在否定他前一句话,还是在回应他那句不行吗。
“凤莲只是觉得,宴会太枯燥无味,还不如待在凤鸾殿里好。”
“为何?”
“额……”凤莲抿嘴沉思,半响挤出一个字,“吵。”
“哈哈哈哈,的确如此,宴会的确太吵了。”东陵相捶着手心大笑,对凤莲的比喻着实点赞。
但东陵相笑归笑,当他看到凤莲那一脸的窘迫之后,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失敬。
对啊!对于一个目不能视的盲人来讲,那些载歌载舞灯红酒绿的宴会,又何谈是一个吵字了得。
他第一次有了一种想掐死自己的冲动。
他尴尬的目光移到凤莲那蒙着眼睛洁白无瑕的纱巾上,喃喃一句:“呐,为何你不把纱巾拿下来。”
在东陵相所学的知识里,盲只是眼睛的某一个零部件损坏,除了目不能视之外,其外观根本跟常人无异。但他现在居然有了一种想扯掉她眼睛上的纱巾的想法,而这种想法一旦滋生,就完全停不下来了。
听到东陵相说要把纱巾拿下来之后,凤莲先是紧张的捂住眼睛上的纱巾,语气竟有些慌乱:“那个,母后说纱巾不能取下来……”
“若是取下来会怎么样?”东陵相已经走到距离凤莲一米的距离了。
“母后说若被取下来的话,就……”凤莲的话还没说话,眼睛上的白色纱巾就轻轻的被扯落了下来,一双异常清澈的金色眸子写满了慌张和惊恐。
阳光暖暖的洒下,那双东陵相一直想要窥探很久的眸子却愈发的清澈透明,依稀还能看见他的倒影,是如此的惊讶。
东陵相被惊艳到了,凤莲摘了纱巾之后的美貌以及那双异常漂亮的异瞳。
凤莲眼中噙着泪水,夺过东陵相手中的纱巾,竟狼狈的跑掉了,而东陵相也出奇的没有追上去。他目睹着凤莲的落荒而逃的背影,心里在想着一个问题,东陵凤莲并不是瞎子,她的眼睛其实是看得见的。
但为何她却哭了?是因为眼睛是金色的吗?
得到凤莲这个秘密的东陵相并没有得意多久,几个月后先帝驾崩,凤栖皇后仙逝,花神失踪,就连凤莲也死在冷清的凤鸾殿里。
他当然知道这是谁干的,只是他现在没有这个资本去指责那个人,只能收起那曾经年少的爱慕,化身为冷酷的帝王,让残忍冷漠的皇室血亲为她陪葬。
【梧桐村】
花涧刚走出村长的家,就跟匆忙跑过来的智昊撞个满怀,幸好花涧即使稳住智昊,不然这个走路不看路的调皮小孩就要跟大地来个亲密接触了。
“夫子!大事不好了!”见到对面的人是花涧后,智昊立即张口大喊,慌慌张张手无足措的样子。
面对这种情况,花涧先是帮智昊稳定一下情绪,才耐心的问他发生了什么事,让他这么匆匆忙忙的。
智昊深吸了一口气,从怀中掏出一份传单,递给花涧看:“夫子,你看这个人像不像相大哥?”
花涧接过传单,看到上面是一份通缉令之后,一脸的淡然便荡然无存,眉头轻皱一会便舒展开了,继而又恢复以往若无其事的表情。
“这份传单你是从哪里拿来的?”
“隔壁沈家村来的,我娘去娘家时,我也跟着去了,然后就看见一群官兵挨家挨户的在找纸上这个人,我察觉不对劲就跑回来了,夫子,这纸上写的是什么,还有很多字我不认识。”
“这些字,你以后会慢慢认识,智昊,我问你,这份传单你还给别人看过了吗?包括咱村里的人。”
“没有,我第一时间就来找夫子了,因为除了村长和夫子你,其他人根本不认字。”智昊撅着嘴巴嘟喃着。
“嗯,那好,智昊,希望你能帮夫子两个忙,能答应吗?”花涧郑重的把手搭在智昊的肩膀上,仿佛此任务艰巨且只能智昊本人完成。
“嗯,只要夫子吩咐,智昊愿为夫子下刀山下火海。”智昊摸摸鼻子,嘿嘿的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