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活着吗?
一睁开眼就看到几张即陌生又熟悉的脸,接着耳里便传来丫鬟们尖锐亢奋的声音。
“醒了!醒了!她醒了!”
我缓缓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感觉头有点沉重,身体好像也很僵硬。
仿佛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见我死了,一开始我还不敢相信,不过,看这情况,的确是个梦啊!
哈哈……我钟离南国是什么人啊!怎么可能才活到15岁就翘辫子了啊!
正当我在床上笑得很没心没肺时,一个面生的老嬷嬷跑了进来就对我的肩膀狠狠的掐了一下,然后尖声尖气的大喊:“哟!能笑成这样就代表身体能活动了!子车女荼,快给我下去干活去!”
等等,先别说她烂逻辑,她刚刚叫我什么?
子车女荼?!!
“发什么呆啊!府里的人忙大小姐的祭祀忙得不可开交,你居然还有闲工夫玩晕倒!给我出去干活!!!”
于是我就这样被老嬷嬷半推半踹的赶出了房间。我一脸哀怨无力的望着那蓝蓝的还飘浮着白云的天空,差点就没有把整个钟离府给炸了。
借尸还魂。
换成是以前的我是不相信这鬼玩意的,但是现在我不但相信有鬼魂的存在,还相信也可以通过借尸还魂方法让一个人复活。不过,只不过还魂的不是原来的身体。
附身在子车女荼这个身体时,我经常会幻想在某一天出现了一个法力高强的法师并帮助我回到自己的身体上,但是梦想归梦想,现实还是要面对的。于是在百花凋零土壤贫瘠的山上,我目睹了躺着自己身体的棺材被几个大汉抬下坑里,在填上土的那一刻,我似乎听到心碎的声音,各种揪心般的痛苦渐渐的弥漫在我所有的器官上散发开来。我不顾别人说的什么规矩礼仪,跑了过去推开其中一个填土大汉,抢走了铁沙铲,不让她们埋了我的身体。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如此的抓狂,不停的哭泣。在众人将我按住不让我捣乱的时候我只是哭着请求:“不要埋了她,不要埋了她!她还没死,她还没死呢!你们怎么可以这么轻易断定她没得救了,求求你们,让我再抱一点希望……”
我哭泣的言语他们都没有放在心上,只是一如既往麻木的填土,洒冥币。
白花花的冥币在天空在犹如天女散花,一片一片的散落,安静的覆下了贫瘠的土地,也给予逝者永远的长眠。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
我都还没死啊!
不行,我完全接受不了,接受不了自己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被埋下土,被宣告了死亡……
钟离府的丫鬟嚼舌根的时候,我也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竖起了耳朵听,根据那些闲言片语中,我也获得了一些信息。
钟离南国的尸体是在河边被捞上来的。
这是整个钟离府都知道的事情,但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会落入河水里,还没有具体可靠的消息佐证是否意外还是他杀。
云南城有一条不深也不算很浅的小河,名字叫做城南河,此河每天都有渔船开过,撒网捕鱼。在新帝登基之前,城南河沿岸鸟语花香,人间花开四月天,云南城也算是个鱼米之乡。
大约在一个月前,一个靠捕鱼为生的老人家,携带着两个儿子开着自家的渔船出门撒网捕鱼时,却捞起了一具红衣女尸,当场可把老人家吓得半死,还以为捞起了一个女鬼。
后来经过确认,这具红衣女尸,就是失踪了一个月,钟离府的千金钟离南国。
该尸体身上并没有什么划伤,也没有中毒的迹象,研究下来表明,钟离南国只是溺水而亡……
“去你妹的溺水!老娘既然是溺水,为什么不是成为水鬼,而是莫名其妙被抛到荒郊野岭去了啊!”
我一怒之下,把手中的青花瓷花瓶砸了出去,啪嚓一声,花瓶碎得满地渣,震动了碎渣旁边的棕色布料。
额……棕色布料。
不,准确来说,是一件棕色的衣服下摆……
我战战兢兢的抬起头来,一眼就看见经常揪我耳朵,一脸麻子的老嬷嬷。
“子车,女荼!”
老嬷嬷立即凶神恶煞的,朝我走过来。
“啊!我知错了!不要揪我耳朵!”眼看老嬷嬷慢慢向我逼近,恐惧如我奋力的逃出了房间,只为躲得远远的,避免被老嬷嬷逮着虐待,却丝毫没有注意到,在这个房间里,除了我和老嬷嬷外,还有另外俩个被我忽视掉的人。
“呵呵,令爱还是一如既往,很有‘活力’啊!”一个穿着檀色衣衫的少年,慵懒的抱着一只白色的长毛猫,懒洋洋的从另一边的垂帘走了出来,面容温和华贵,如谪仙般仙风道骨,文雅如玉,又有着一股弱不禁风,纨绔子弟的气质。
“小女能活到现在,还得多谢国师出手相救,本知府愿意为国师和圣上鞠躬尽瘁,忠贞不渝。”云南城知府钟离前臣微微屈腰向少年作辑,表示答谢。
“整个南国都知道,钟离一族一向忠于王室,你可知道,花神失踪一事,导致圣上的位置开始摇摇欲坠,别说朝廷现在乌烟瘴气的,现在,连民间也开始议论纷纷,是否新的皇帝不符合花神的标准,所以在新皇登基那日,百花凋零,蓬断草枯,土地再也长不出粮食,水里不再有鲜鱼,一切都尘归尘、土归土。”
少年的这番话,钟离前臣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于是俯首问道:“国师有什么安排,需要为夫去做什么事吗?”
被尊称为国师的少年,只是动一下眼瞳,斜瞟了前臣一眼,垂下迷人多情的桃花眼,温柔的抚顺怀中白猫的长毛。
魅惑的声音淡然的响起,却偏离了话题:“钟离知府要如何处理令爱呢!她的借宿身体,好像只是个丫鬟吧!”
“啊!这……”钟离前臣有些不知所措,他始终猜不透眼前这个带着一丝纨绔子弟气息的少年到底在想什么。
弱柳扶风纤细的身段,阴柔女孩子气的檀色衣衫,明明看起来只有十五岁的年纪,这本该在书院里读书的年纪,却奇迹的步上了万人之上,一人之下国师的位置。
即墨子詹……
这就是即墨家族的实力吗?连小孩子都能当国师。
然而他也知道,当今圣上也是一个仅有十五岁左右的少年,他从未见过,也不知道皇帝是个什么样的人。只是,一个刚十五岁的少年,刚刚登基成皇帝就遭遇如此不幸的事情,而花神失踪一事,恐怕没那么简单。
难道这件事跟南儿有关系?
“不知国师要本知府做什么?”
“这很简单,将令爱以钟离府养女名义,送入芦浦书院就读就行。”即墨子詹轻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