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后。云南城。
此时已经正值初春三月,桃花盛开的季节,芳草鲜美,落英缤纷,整个云南城也一派繁华,如花似锦。姹紫嫣红的城南河岸,有佳人才子游船吟诗,弱柳如诗人般温柔的垂在河岸边,摇曳着淡绿色的枝条,温情脉脉地与粉色地桃花精灵述说着甜言蜜语。
在云南城一条不起眼的小巷里,几个顽皮的小孩儿在稀疏的巷子里踢着一颗沾满黄泥的小球,欢笑声在这古老的巷子里,如同风中摇曳的银铃般悦耳。
这时,一声“哎呀!”“坏了坏了!”截止了这股欢乐气氛,孩子们个个手无足措的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如何把一颗误踢入两座房子之间地缝隙的球拿出来。
“不行啊!球进得太深了,手够不着啊!”
孩子们一个一个轮着把身子贴进墙壁上,把手臂伸进缝隙里,但还是没有一个人能成功把球拿出来。
没有球,游戏也就到此为止,孩子们个个都很不甘心,好不容易爹爹娘亲特地批准他们今天能玩一天,怎么能说不玩就不玩了呢!太扫兴了!
“妈的!刚刚是谁把球踢进去的啊!现在好了,大家都没得玩了。”孩群中一个看似是老大的孩子不免暴躁的嚷嚷,这导火线一出,孩子们为了表明自己的清白也跟着嚷了起来,都在说不是自己干的,整个巷子立马充斥着孩儿们的吵辩声。
“什么事吵得这么沸沸扬扬的,若是有什么问题,不妨告诉我,我帮你们想办法。”
在孩子们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一个宛如天籁般阴柔的声音传入每个小孩的耳朵里,不可置疑的是,虽说声线羸弱,却如此清晰,如一股强大的力量制止了小孩们的争吵。
小孩不约而同的转身仰头而看,只见一个身穿水绿色儒衫的少年正面色温和的看着他们。
该少年看似十七八岁左右,一身书生打扮,却没有那种很老俗的书生气。他皮肤白皙,五官清秀,黑玉般的长发柔顺的自然垂下,露出脖颈处那细致如美瓷的肌肤,俊美凸出的鼻梁下,是一张微抿着薄薄的红唇,细线般的青丝经不住一丝的风吹草动而从悠扬的飘动,拂过少年的嘴唇,却愈发愈性感。
孩子们的脸颊上意外泛起一丝绯红,垂下脸摸摸鼻子,说道:“没,没,不碍事。”
但还是有几个天真的孩童听到有人要帮他们,便叫嚷道:“球跑进一条缝里,我们拿不出来。”
少年笑了笑,“嗯,交给我吧!”
在孩童们的指领下,少年独身一人靠近那条孩童们挤破脑袋都拿不出球的缝隙里,他俯下身往缝隙里面瞧,目测出他这个位置离球的距离大概有三尺左右。
三尺,以他的手臂也无法达到三尺。
“怎么样,能不能拿到?”
见少年站起身来,孩童们急不可耐的围绕在他的身边问道。
少年对着孩子们温和的笑了笑,恬淡的说:“当然能,只不过要借助一样工具。”
话毕,少年抽出固发的檀木发簪,黑色的发丝便哗啦啦的散落下来,如同仙女下凡,长发及腰,秀色可餐。
一个男人能美成这个样子,孩子们还是第一次看到。
少年右手两指捻着发簪,左手挽起右手衣袖,把手伸进缝隙里,依靠一支簪子就把小球滚滚推了出来。
见球出来后,孩子们便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开始欢呼,欢乐声又开始响彻整条巷子里。
“好了,你们可以继续玩了,若是再滚进缝里,你们就用扫帚头把它推出来。”少年拿着手绢把发簪来回擦了一遍,挽起一半的长发重新固定起来。
“娘亲说扫帚头不能玩。”孩群中有稚嫩的声音响起,引起其他孩子的笑声。
“呵呵,那就用别的代替,你们会想到办法的对不对,好了,球已经帮你们拿出来了,就不陪你们了,我走了。”少年莞尔一笑,转身便离开了巷子,留下孩子们依依不舍的目视着少年渐行渐远的背景。
“好漂亮的人啊!是不是。”孩子中有人轻轻叹息。
“是啊!可为什么他的眼睛是金色的呢?”孩童中,有一个看起来年龄最小的孩子,无比稚嫩纯真的仰起头看其他伙伴问,“娘亲说过,那些眼睛、头发跟我们不一样,而且还很漂亮的人都是妖怪,哥哥,这是真的吗?那个人是妖怪吗。”
听闻小伙伴的言语后,其他的孩子们无一不是脸色铁青,一脸恐慌的样子,就连刚刚被少年从缝隙里拿出来的小球也被孩子们视为不祥之物,惶恐的丢到一边,不敢触碰。
他们都因为太羞涩而不敢直视少年的面庞,却没有想到他那如妖精般的眼睛诡谲非人。
其中一个小男孩一听到这样的猜测立马就随着少年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但是跑出巷子之后,却再也没有见到那个少年的身影。
【云南城·醉青楼】
“都说云南城醉青楼的姑娘们比淮安妓院的姑娘还要国色天香,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无论是乱世还是盛世中的醉青楼,都依然改不了那荒淫腐化、花锦世界的繁华。
粉香汗湿瑶琴轸,春逗酥融白凤膏。浴罢檀郎扪弄处,露花凉沁紫葡萄。
倚门卖俏的大波老鸨摇着白皙的纤手招揽着客人,熙熙攘攘的秦楼楚馆里,到处都弥漫着一股糜烂的气息,然而今日却是醉青楼有史以来最热闹一次。
“云南城醉青楼,虽然不是整个南国最大的妓院,但是醉青楼这个秦楼楚馆却是纨绔子弟们内心的向往。”一个手执着折扇的青衣公子,两指敲着干净整洁的桌面上,迷离微醉的眼眸若有所思的盯着中央凸出来的表演台。
她,会出现在那里吗?
“哦!为何?”桌子的对面有人发问。
青衣公子抬起微醺的眼眸望了对方一眼,笑了笑:“这位公子是从别的地方来的吧!有点面生啊!”
“正是,在下欧阳瑾,是从淮北地区远道而来,听说今日醉青楼会发生有趣事件,因好奇之心所以前来凑一下热闹。”一身素白衣衫的欧阳瑾走过来,风度翩翩的在青衣公子面前入座,不失一丝的礼节,“这位仁兄,不介意我坐在这里吧。”
“当然不介意,坐吧!鄙人姓上官,名梓封,公子唤我上官即可。”
“上官梓封?!难道你是那个仅二十岁就荣升通判职位的上官通判?你身为一个官员,来这样的烟花之地,不太妥当吧。”
“有何不可,我只是来见想要见的人而已。”上官梓封不以为然的摇曳着手中的扇子,举起酒杯抿了一口上等的杜康酒。
“上官兄果然跟其他人不一样啊!”欧阳瑾浅笑道。
“哦!哪里不一样?”
欧阳瑾环顾一下喧扰的周围,最后把目光定格在上官梓封的脸上,坦然道:“在这里的每一张桌子上,至少有两三个姑娘陪酒,但阁下却没有,而且看起来貌似很孤单的样子。”
听完欧阳瑾的话,上官梓封放下手中的杯子,苦笑了一下,道:“欧阳兄弟,你可知道,醉青楼为何如此声名远扬,连帝都的青楼都比不上它。其实在每一个男人的心里,青楼的好,它的名声,都是跟姑娘的美貌成正比的,换句话说,醉青楼为何会如此闻名,是因为里面有纨绔子弟们垂涎欲滴的‘四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