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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谁说要出国(3)

原来是曾子墨,我大吃一惊!

“呵呵,助人为乐的活雷锋,好呀!”曾子墨笑着说,把皮箱提到我面前。

“没想到是你,回家?”我接过皮箱,慢慢的和她并肩一起走。

“是呀,今天考完最后一门,终于可以解放了,真开心!”曾子墨轻松的说。是呀,每个人都很开心,因为放假了,可以回家过春节了,除了我。

这个月大家都忙着考试,我也好久没看见曾子墨,只是偶尔有短信联系。曾子墨还是老样子,没什么变化。

“怎么一个人出来散步,这么冷的天,张妍呢?”曾子墨觉得在这里碰见我一个人,很奇怪。

“考完了,没事就出来遛弯!”我敷衍了一句。

“看你好像不开心的样子,又是一个人,是不是和张妍吵架了……?”

“没!”我简短的回了一句。

“呵呵,肯定是和张妍吵架了,还不承认……”

“真的没有。”我还是只简短的回了一句。

曾子墨奇怪的看了看我,说:“神童,你今天怎么了?才一个月不见,就变得深沉了?”

“哦,也许吧,我不觉得”我有一句没一句的答着。

“对了,你今天回家,你家里人没过来接你?”我问。今天放假,学校门口停了很多来接学生回家的车,不光有本市的,还有很多外地的车。我们现在是大一的新生,被学校发配到分校区,离市区比较远,交通也不是很方便。从学校走到最近的车站也要将近半个小时。曾子墨一个女生,提着这么大一个皮箱走这么远,很辛苦。

“我老爸今天去给退休老干部拜年去了,老妈今晚上还要开会,所以只能自力更生了”曾子墨自信的说。

曾子墨身上一点也没有高干子弟的习气,所以当初老赵告诉我曾子墨的老爸是副厅长的时候,我着实大吃一惊。

“对了,神童,我后天要去北京”曾子墨说。

“哦,你老家在北京,回去过春节?”我问。

“当然不是了,我去北京上新东方G班……”

“G班?你准备考GRE,出国?”

“嗯,我下半年考,明年申请。你呢?据我所知张妍也是要出国的,你也该准备一下……”曾子墨笑着说。

我苦笑了一下,我马上就要被学校开除了,还谈什么出国,也许现在开始准备高考还比价切合实际。

“没想过!”我不明白为什么每个人都想着要出国读书,而我只是想好好的在学校呆四年,现在都变得很困难。

“那,如果张妍出去了,你们怎么办……”

“没想过!”还是没想过,其实是不敢想。终于到车站了,简陋的车站空无一人。风刮的更紧了,夹着更大的雪花扑面而来。曾子墨穿的很单薄,在寒风中冷的直打哆嗦,不停的搓着手,跳来跳去。

“很冷?”我问了一句。

“是呀,车半天都不来,冷死我了”曾子墨颤抖着声音说。

“唱首歌给我听吧,听你唱歌,我就不冷了!”曾子墨调皮的说。

“我五音不全,听了恐怕更让你不寒而栗……”

“我听过你唱歌,还行,至少不会走调。”

“我真的不会唱,那首歌算是我唯一一首能唱的完整的了”《许愿》是张妍一句一句教我的,不知道她现在在做什么?

“这样吧,如果再等五分钟,我还没走,你就唱歌给我听”以前我认识的曾子墨都是干脆果断,说一不二的,“唱就唱,不唱就拉倒”,没想到今天和我讨价还价。

“哎,好吧!”我叹了一口气说。

没想到刚说完,车就来了。

我拍了拍曾子墨的肩,“车来了,看来只有下次找机会给你唱了!”

“为什么?”曾子墨睁大眼睛看着我说。

“什么为什么?赶紧上车!”车在我们身边停下来,司机看着我们,好像在催促我们赶紧上车。

“车来了,我不是一定要上车走亚”曾子墨转过身对司机说,“你走吧,我们等下一班!”

“神经病!”司机骂骂咧咧的关上车门,车子启动走了。

我站在原地,呆呆的看着曾子墨,不知道她想做什么。

“你怎么不上车,这么晚了,车很难等的!”我迷惑不解的看着曾子墨。

“想听你唱歌亚,等你唱完歌我就回家?”曾子墨笑着说。

“不是吧,一定要我在你面前献丑?我知道你唱歌很棒,你也不用这样损人吧?”我笑着说。

“快点亚,本姑娘愿意听你唱歌是给你面子,很多男生想唱给我听,我都不正眼看他们一眼!”曾子墨骄傲的说。

这一点我是认同的。曾子墨在我们学校是那种人气极旺的女生,不光长的漂亮,家庭条件好,而且极有个性。有一次,我们学校的一个帅哥,捧着九十九朵玫瑰跑到女生寝室,要送给曾子墨,正巧碰见曾子墨下课回来。曾子墨接过花,二话没说,就扔到门口的垃圾桶里面,然后冷冷的对那个帅哥说:“好了,你可以回去了”。搞得帅哥极为尴尬。

后来有好事者把这件事贴到学校BBS上,当日就成为BBS十大热门话题。大部分女生即羡慕又嫉妒,男生们的反应各不相同,有的说那个男生自不量力,有的说曾子墨太拽了,太目中无人了。

“哎,拗不过你……,唱什么呢?”我又开始犯愁了。我能完整唱下来的流行歌曲屈指可数,很多歌都是能哼上一两句,有头无尾。

“那就唱《许愿》吧?”我想了想说。

“不行,这首歌我听过的,换一首!”曾子墨强烈反对。

“高晓松的歌你会不会?”曾子墨问。

我是听着高晓松的歌考上大学的。高三时候,高晓松的校园民谣在我们学校非常流行,虽然都是讲述大学校园的生活,爱情,但是这些都成为我考大学的动力,漂亮的女生,白发的先生,冬季的校园,让当时的我无限憧憬。

上大学的第一天,我这些希望的肥皂泡就瞬间破灭,现实的大学和歌曲里的相去甚远,不过我却没有埋怨他,至少他给了我一个美好的憧憬,伴我走过了最辛苦的高三。

没想到既是是和理想相差很远的大学生活,如今也要离开我了,真的没想到我的大学竟然和高晓松也是如此的相似,不过他比我强,大二才从清华肄业,而我只在大学呆了短短半年。想着想着,我不禁神情黯然。

“你想听高晓松的歌,《青春无悔》好不好?”我说。

青春真的无悔吗?我现在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多年后,回头看看这段经历,我会为自己的年少轻狂苦笑着摇摇头;也许我也会引以为豪,至少我付出过。这两天,我觉得自己成熟了很多,也许是马上就要面临很多本不该属于我这个年龄应该考虑的问题,我不再持才傲物,不再意气风发,变得理性成熟,变得恬退隐忍。

“好呀,我很喜欢这首歌!”曾子墨像个小孩子,拍着手说。今天的曾子墨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不想以前那样干练稳重,而是附和她这个年龄的开朗活泼。

看着曾子墨的样子,我也开心了一点,不想那些郁闷的事了,该怎么着怎么着贝,现在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挣扎也没有,不如开开心心的被宰割。

“墨子,你多大了?”我忽然想起问这个问题。

“我?……你问这个干吗?”曾子墨本来准备好听我唱歌了,冷不丁突然听见我问她这个问题,大为意外。

“呵呵,是不是怕我知道你的年龄?”我笑着说。

“哼,怕什么,不过你先说!”

“说就说,我是属马的!”我说。

“我也是!那你是几月的?”曾子墨笑着问。

“八月!”

“呵呵,你比我大,我是十二月的”曾子墨说。

“不可能!我大一,你大二,你居然比我小!”我非常惊异,眼睛都睁大。我从小比较聪明,所以我老妈就提前一年让我上学。

“骗你干吗……”曾子墨一边说,一边把学生证拿出来给我看。

我打开她的学生证一看,“198X年12月”赫然在目,曾子墨果然比我小。

“你是不是小学跳级的?”

“没有亚!”

“那你就是4岁上小学?”

“也不是亚?”

“又在玩我,那你肯定就是伪造学生证!”

“哼,你才是,我高一读完就参加高考,考上少年班。但是,少年班在大三的时候都要分到计算机,无线电或者电子工程,我不喜欢,就转到建筑系了!”曾子墨说。

“想不到你才是真正的神童,失敬,失敬!”我双手握拳。

“哪有,哪有,吴公子才是当今S大的神童才子”曾子墨也学我的样子握拳回敬。

“哎呀,不要互相吹捧了,赶紧唱歌,一二三四五,我们等的好辛苦……”曾子墨等的不耐烦了。

“好吧”我清了清嗓子,试试音开始清唱。

开始的开始是我们唱歌

最后的最后是我们在走

最亲爱的你象是梦中的风景

说梦醒后你会去我相信

不忧愁的脸是我的少年

不苍惶的眼等岁月改变

……

唱着唱着,曾子墨也轻声的和起来:

最熟悉你我的街已是人去夕阳的斜

人和人互相在街边道再见

你说你青春无悔包括对我的爱恋

你说岁月会改变相许终生的誓言

你说亲爱的道声再见

转过年轻的脸

含笑的带泪的不变的眼

是谁的声音唱我们的歌

是谁的琴弦撩我的心弦

……

曾子墨的音色极美,轻唱低吟如细丝游云,在夜色中飘荡,融解,扩散,让我也不禁沉溺其中,我慢慢停下来,静静的听她吟唱。

……

你走后依旧的街总有青春依旧的歌

总是有人不断重演我们的事

都说是青春无悔包括所有的爱恋

都还在纷纷说着相许终生的誓言

都说亲爱的亲爱永远

都是年轻如你的脸

含笑的带泪的不变的眼

“最熟悉你我的街,已是人去夕阳的斜,人和人互相在街边道再见……”是整首歌里面我认为最精彩的一句,如今被曾子墨演绎的如此凄美。

也许曾子墨只是单纯的唱着这首歌,但在此时此刻的我听来,却像是在为我送行。离开我刚熟悉的校园,离开校园里每个我熟悉的人,没有夕阳斜,只有纷纷的雪花,我孤身上路。

歌声中,我不知不觉模糊了双眼。

曾子墨唱完了,我静静伫立在原地。

“本来是让你唱的,最后怎么变成我唱……”曾子墨正要表示不满,抬头一看,发现我泪流满面。

“怎么了?神童,你怎么……”曾子墨吃惊的看着我说。

“没,没什么……”我赶紧掉过头,偷偷的擦了擦眼睛。

一支纤纤细手递过来一张淡淡清香的纸巾,我转过头,看见曾子墨直直的看着我,右手递给我一张纸巾。

我正要伸手过去接纸巾,曾子墨突然抬起手,轻轻的开始帮我擦拭眼角的泪痕。

“对不起,我……”我红着眼,略带歉意的说。

“发生什么事了?!”曾子墨轻声细语的问我。

“没什么,沙子掉眼睛里了!”我说了一个我自己都觉得拙劣的借口。

曾子墨微微一笑,说:“你不说,我也不勉强你……”

车不合时宜的来了,看看表,这是今天晚上的最后一班车了。

“车来了,快上车把,要是错过这班车,你只能在车站蹲一晚上了!”我勉强的笑了笑说。

“嗯,我上车,你小心点,不要再让沙子掉到眼里了!”曾子墨冲我笑了笑说。

我帮曾子墨收拾行李,送她上车。我故意放慢了动作,我不想曾子墨走,我也搞不清楚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但是是我最真实的想法。

我磨磨蹭蹭把行李送上车。曾子墨站在车门口,向我挥了挥手,转身走进车厢。

其实我很想曾子墨今晚能留下来,我人生中第一次感到非常无助的时候,我也希望有人帮助,也许曾子墨是最合适的,因为对于张妍,我想到的只是我去呵护她,去关心她,我不想让她看到我脆弱的一面。

车徐徐启动了,我努力的想要看到车厢里的曾子墨,但被密密匝匝的车厢旅馆挡住了。我望着公车远去的背影,挥了挥手,向曾子墨道别,希望她能看见。

冬夜的风寒冷刺骨,现在小了一些,吹干了我的泪痕。沿着夜凉如水的路,我慢慢的朝着学校的方向走着,路上没有一个人,只有路灯和我形影相吊。

我脑子里时不时的闪烁着曾子墨的影子,而且频率越来越快。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我竟然首先想到的是曾子墨,而不是张妍。我努力克制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但越是克制,反而越是逃避不了,我开始有点害怕了。

快要走到马路和通向学校那条小路的交界处了,我突然看见前面有人朝我挥手。

我赶紧快走两步上前,我看到的竟是曾子墨,我眼睛顿时湿润了。

我走到曾子墨面前,激动的无话可说,眼睛里面全是泪水。

“你,你……,你,怎又下车了?”我有点语无伦次了。

“我,我舍不得你!”说着,曾子墨突然上前抱着我,把头埋在我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