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经济金融风暴
2891800000008

第8章 与拿破仑、加富尔和俾斯麦争夺地位(1)

二月革命带来的重创

法国的二月革命掀起了遍及整个欧洲的革命运动,而它的结束却出人意料。在拿破仑一世下台之后,法国先后尝试了让波旁家族大儿子和小儿子掌权。但是,广大人民却对1848年的政府组阁感到不安,因为紧随着大革命而来的第一共和国的恐怖、极端统治的记忆仍未忘却,而且这个记忆被共和国战事部长艾格·卡瓦格那(Cavaignac)残酷镇压的1848年6月起义所重新唤起。

在这种情况下,法国人民再自然不过地会对拿破仑这个魔法般的姓氏做出回应,而不管曾经使这个姓声名大噪的人有多悲惨的结局,这个姓依旧是天才和荣耀的象征。在革命爆发时,路易斯·拿破仑赶忙到巴黎去发掘机会;最初他还只是站在幕后,但当6月他当选巴黎和三大部门的代表时,他感到他的时机马上就要来了。预兆环绕着拿破仑这个具有特殊心理吸引力的姓,他成功地被强大的兴奋之情挖掘出来,所以在1848年12月10日总统大选的725万选票中有不少于550万人给这位亲王投了选票。

罗斯柴尔德家族惶恐不安地关注着事态的发展。不像路易斯十八世那次的情况一样,他们这次并没有因为金钱而使摄政王从伦敦到巴黎加冕的步伐放慢。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而他们与在巴黎给予自己特殊地位的王朝之间的关系也过于亲密,他们所得的便利私权首先在任何程度上都不是确保的,因此很难在这么意外的情况下全盘重新调整他们的地位。更何况,他们对向拿破仑给予支持所感到的尴尬也是有其历史原因的,因为他们在第一位拿破仑失利时所表现出来的态度已经很明显反应出他们是站在反对方位置的。

假如那位伟人的继承者确实重获权力的话,罗斯柴尔德家族的成员就很难指望他会赞成并确信地看待他们。在没有任何路易斯·菲利普将会重回权力宝座可能的情况下,罗斯柴尔德家族更倾向于支持共和党。执掌权位的人似乎给不让共和党过于激进提供了足够的担保;而罗斯柴尔德人也凭借早先与这些人建立起来的良好的,甚至在某些时候,亲密的关系获得了成功。

他们与艾格·卡瓦格那的关系非常好,和从阿尔及尔(Algiers)召回调到国民议会(National Assembly)并被派任国民卫队司令的尼可拉斯·尚佳尼耶将军的关系也非同一般。尚佳尼耶对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的妻子,美丽而聪慧的拜仁尼斯·贝蒂(Baroness Betty)很为关注。人们对罗斯柴尔德家族也还是赞同的,因为如果他自己无法当选总统的话,他也是倾向于支持波旁家族的,而困难的就是如何在年长和年轻家族成员中做出抉择。

尚佳尼耶和罗斯柴尔德看上去对艾格·卡瓦格那和勒丢·罗尼在总统竞选中的失利感到很沮丧。但是将军仍然留任他的高级军事办公室,因为在那时,对于路易斯·拿破仑来说,在1849年击退激进党进攻一事上他和将军的利益是息息相关的。尚佳尼耶私下还是抱有当上总统的幻想,对于这位亲王总统身边的那些随从总是催促他立刻成为国家的最高统治者这件事非常的不满,詹姆斯也是如此。同时还令他们不满的是,发现路易斯·拿破仑不乏手腕地投身于对各种慈善和社会活动的支持中去。

结果就是,虽然表面上路易斯·拿破仑对罗斯柴尔德家族的态度友好,但实际上他们之间的反对情绪日益上升。可总统逐渐感到银行拥有着通行国际的权力,而仅凭他自己的能力难以使对手不对自己产生影响。但是在财政上,他却几乎不需要靠罗斯柴尔德。富有的犹太裔银行家阿基里斯·福德(Achille Fould)是福德和奥鹏海姆巴黎银行(Paris bank of Fould and Oppenheim)的成员之一,在以前就已经与亲王有过来往,他不仅极度积极地给亲王贷款来巩固亲王的地位,而且作为一名金融专家,还成为了他在所有有关金钱方面的私人顾问。

为了对自己的对手斩草除根,阿基里斯·福德过分积极地让路易斯·拿破仑相信不可能从罗斯柴尔德家族身上获得一丝一毫的帮助,那个家族和波旁来往密切,而且对拿破仑一世如此的敌视。

福德想通过这种方式获得罗斯柴尔德曾经拥有过的在国家的地位。福德站在路易斯·拿破仑身后,操纵着法国皇位的大选;如果他站到前台来的话,就更不用说这个聪明的银行家会取得多大的成功。1849年10月31日,阿基里斯·福德受命成为共和国的财政部长。

当例行国事,在北方铁路的法国至圣昆廷(Saint-Quentin)线建成仪式上,共和国的主席路易斯·拿破仑和坐在旁边另一张贵宾椅上的詹姆斯·罗斯柴尔德此刻的心情都是复杂的。当人群“陛下万岁”的欢呼声和音乐声在主席耳边此起彼伏时,人们对詹姆斯却感到很同情。在铁路公司奠基礼上,公司的第三把手、以自己的贡献获得财富和荣誉的葡萄牙裔犹太人雅克·埃米勒·佩雷列(Jacques Emile Pereire)引起了詹姆斯的关注。他曾经与福德有过接触,当他看到一个新星在法国上空冉冉升起时,他决定现在是时候切断他与老雇主的联系,转而向这位新的王者服务,为自己的权力和财富投下新的赌注。他同样很高兴地听到了人们对过去那段光辉岁月的回忆和称赞。

表面上,事事一切照旧,但是对于那些局外人而言,很难猜测出到底发生着什么。

1850年8月20日,主席的代表和詹姆斯·罗斯柴尔德并肩在尊贵的巴尔扎克安息地(Honore de Balzac’s coffin)散步。多年来随着自己成就不断地提升,巴尔扎克曾经是罗斯柴尔德家族的常客和朋友。他一生都改不了不断借债的毛病,并且自从在埃西-勒西-拜恩斯(Aix-lex-Bains)与詹姆斯相识后,他自然是常向他借钱。这位小说家在他著名的幽默剧《狡猾鬼》(Roueres d’un creancier)和给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的故事《男人之间的事》里对自己的债权人做了描写。对于经常邀请他到家中做客的拜仁尼斯·贝蒂,他写了《这儿童的咒骂》(L’Enfant maudit)。一天在林荫大道上碰见了海涅和罗斯柴尔德后,巴尔扎克评论道:“犹太人中的所有富人和才子都肩并肩地走在一起。”

政治总是会尖刻地给逝者留下大把多的时间。掌控着巴黎军队的尚佳尼耶与总统之间的矛盾越来越激化。将军过分自信自己在国民大会中的影响力和地位了;他在首都的支持率在不断下降,而亲王的却在不断上升。新的奥地利代表胡本戈先生将他前任詹姆斯愤懑的原因部分归结到将军与罗斯柴尔德家族的关系已不再是秘密了。“将军现在所遭受的来自人们的怨恨之情,”他在6月13日的报告上说,“很大一部分都归结于与他关系亲密的罗斯柴尔德家族,是因詹姆斯·罗斯柴尔德夫人而起的。尚佳尼耶好几次不事先报告就阅军,亲王发现那位女士每次都盛装出席,而英勇的将军会在全巴黎的军队面前恭维她。”在身边人的教唆下,路易斯·拿破仑最终决定采取措施减免尚佳尼耶将军的指挥权。

1851年1月5日,总统解除了尚佳尼耶将军的军权,即使他没能通过国家议会对将军的不信任投票。结果是路易斯·拿破仑与议会关系破裂;但是议会自己也受到了这件事的影响,分化成许多部分。

与此同时,决定解决这个棘手难题的总统已经完成他的初步准备工作。在1851年12月2****给出巧妙一击解散了国家议会,给自己的权力打下了基础。

路易斯·拿破仑最主要的反对派约有两万七千人均被捕、驱逐,不然就是被害。这些人中包括梯也尔(Thiers)、艾格·卡瓦格那和尚佳尼耶。总统对人民说:“你们的宪法和国家议会可恶之极,我将你们解救出来。”直到最后时刻军队也没察觉出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主要职位大多都被那些姓氏与第一王朝有关联的人所接替,新上任的有摩尼(Morny)、弗拉豪特(Flahaut)、佩尔西尼和福德。

这一系列事件引起了詹姆斯·罗斯柴尔德家的惊恐。尚佳尼耶的失败打破了所有他在他身上倾注的期望。

“将军的被捕,”胡本戈报道说,“给罗斯柴尔德家族带去了悲痛,但是必须承认的是拜仁·罗斯柴尔德受到这次辞职剧变的影响最大。总体上来说,形势越来越严峻。”

路易斯·拿破仑向人民公布了新订宪法的初稿并举行了公民投票,最终他获得了大多数的支持,750万赞成票,65万反对票。人民需要和平,而对他们而言拿破仑代表了幸福的未来。

通过排除扫清了所有的忧虑,就像第一帝国时一样,人人期冀的平静被战争所粉碎,路易斯·拿破仑在波尔多(Brodeaux)发表了讲话,“王国很和平”,随后就表示出自己将要加冕的打算。詹姆斯只能尽力而为将损失降到最小,并让自己适应进整个事件中去。

路易斯·拿破仑没对詹姆斯表现出任何公开的敌意;甚至为了确保自己资助天主教的政策能够得以实施,他甚至让他给主教贷款。不仅如此,他还成立了一个银行家联盟,由罗斯柴尔德家族领导运营,建设从巴黎到里昂的铁路。

尽管如此,詹姆斯还是失去了他在巴黎金融界至高无上的地位;他不得不挣扎着站住脚跟,而拜现任当局者所赐,他的挣扎困难重重。当面对这些严峻的问题时,巴黎的罗斯柴尔德家族就更难以从自1848年二月革命的重创中恢复过来了。

“罗斯柴尔德之母“的去世

此时发生的一件事深深地影响到了罗斯柴尔德家族的每一位成员。古杜拉夫人,自1812年梅耶·阿姆谢尔去世后的寡妇,银行的建立者之一,五位法兰克福银行家的母亲,经历了罗斯柴尔德家族自发迹以来的兴旺发达,死于1849年5月7日,享年96岁。她目睹了1849年2月20日法律的通过,这项法律授予所有公民,包括犹太人在内,平等的公民和政治权利,而她的丈夫和儿子们为这项法律的通过做出了很多的努力。

尽管她的家族获得了如此巨大的财富,在她挚爱的丈夫的一生中,她从来没有离开过自己家族所在的犹太区,因为她害怕一旦她离开了,财富就会将整个家族覆没。她在年老的时候还保持着健康的身体,当灾难即将来临的第一个征兆出现时,她责怪医生没能及时让自己的身体运转正常。当医生回答说很不幸地他无法使她更年轻时,她以下的回答很快出了名:“我不要你把我变年轻,我所想要的只是把我变得更老。”

在这位令人尊敬的老妇人生命的最后一刻她仍保持着存款的习惯,平和简单、谦逊待人、深从教义。她的新娘花环仍很好地保存在玻璃下,占据着法兰克福荣耀的位置,是这位慈善老者虔诚的一生的标志,她是何等真诚地对待自己的信仰。当罗斯柴尔德家族的老母亲在法兰克福去世时,她遍布全球的儿子和孙子们仍在艰难维护着自己所取得的权势。英格兰罗斯柴尔德家族的金融权威却没怎么受到欧洲大陆上事态的影响。他们关注于提高自己的社会地位,因为英国上议院强烈反对通过犹太人解放法案。

莱昂内尔在英国的发展

安东尼,内森的第二个儿子以及莱昂内尔的弟弟,通过罗伯特·皮尔男爵的引荐,现在已经是英国议会的头领了,在1847年1月12日立了一位准男爵,依特殊法所规定,如果他没有男性继承人的话,那么他的头衔就应传给他兄长莱昂内尔的继承人。与此同时,莱昂内尔也在伦敦商业区不遗余力地竞选着议会代表,毫不停止地支持罗斯柴尔德家族,虽然其间有来自天主教宣言和上议院反对的阻挠。他的议案提出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那就是犹太人是否能够成为下议院成员。1850年7月25日,商业区选民们在伦敦酒馆召开了一个会议,决定说莱昂内尔第二天就该到下议院去要求席位。他准时到场并要求对《旧约》宣誓。然而,托利党的首领罗伯特·英格里斯男爵和犹太解放的反对派们拒绝这项建议。莱昂内尔被要求撤诉,推迟到7月29日再审。

一天他再次来到了下议院,发表了对女王的忠诚宣誓和至高无上权宣誓,这被认为是教堂级别最高的宣誓,而这两个宣誓由于有“愿主帮助我”这句显得委婉得多。然而,法律规定的第三条宣誓,发誓弃绝,针对詹姆斯二世后人而言的仍作为必须,而“作为一个虔诚的基督教徒”这句内森用“愿主帮助我”这句替代,他补充说这句更贴近他的良心。

当主持人让他离开时,他已经用笔在成员名册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由于拜仁·罗斯柴尔德拒绝以指定的形式宣誓,新一轮的选举又要开始。在这轮选举中,他成为下议院议员的改良议案以104的绝大多数票所否决。这件事引起了很大的争论。情况是弃绝宣誓中的任何改动都需要通过上下两议院的一致同意的议会法案才行,尽管这项宣誓冗长而又仅遵循历史意义。但是,如果这些条件都满足,罗斯柴尔德同意就职的话,罗斯柴尔德那天起就本应是议会成员了。但如果他这么做的话,那么他就必须对三大司法部门的所有成员负责,从他成为议员的那天起他每天要交付500英镑的罚款给任何通过这项议案的人。

数天之后,尽管下议院投票通过了莱昂内尔的入选案,但上议院却否决了,这件事的最终解决已经是几年后的事了。

和竞争者福德的斗争

通过他兄弟内森尼尔和几次拜访,他与他的叔叔——在巴黎的詹姆斯一直保持着密切的来往。考虑到法国事态的发展,詹姆斯感到他有必要与他在法兰克福和维也纳的兄弟和侄子们讨论局势,于是在1852年8月,他动身到那些城市去了。

在维也纳詹姆斯获准谒见弗朗西斯·约瑟夫国王(Emperor Francis Joseph),被询问有关法国发生的事件。国王告诉詹姆斯,通过在巴黎的奥地利大使,他十分珍视与路易斯·拿破仑的友谊并且希望他能够继续下去。尽管这个信息并不附带任何的责任保证,但是这次的会见对詹姆斯来说确实是热情友好的,因为他将要去拜见总统,这位总统已逐渐取得皇室的尊重同时被称为是“合法的”统治者,而这也将改善自己在巴黎的不利形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