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经济金融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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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1848年大革命(4)

神职人员对这个犹太银行家不断增长的权势愈发地不满,只要一有机会,他们就给罗斯柴尔德家族的发展制造障碍。于是,为了自己在达尔马提亚(Dalmatia)的煤炭和沥青工厂,所罗门被迫于1845年2月6日请求国王采取可能的措施让扎拉大主教(Archbishop of Zara)命令那些牧师们停止给他的生意制造困难了。他的要求总是能得到满足,因为所罗门是那么的不可或缺。他当时正与国家谈着另外一笔很重要的生意;即在威尼斯泻湖建立一座盐场的合约,为的是给整个伦巴第(Lombardy)提供用盐。

成为国家财政的依靠支柱

当所罗门不在维也纳而呆在法兰克福的时候,王室当权者就不得不照看这些生意,而且常常如此,这让他们感到很不舒服。尤其是当铁路证券遭遇突然下滑,以及1845年10月,维也纳交易所发生危机时,就像当时欧洲的其他地方一样,这些股票中有很多投机交易。危言耸听者对目前意大利的****局势谣言四起,说三大国银行家希纳、厄斯克斯和当时不在场的罗斯柴尔德的经理,要求国家给他们的联合证券资助一笔两百万弗洛林币的贷款,才有可能避免灾难的发生。梅特涅考虑到国家货币市场的状况,指派奥地利驻法兰克福的部长请求所罗门,让他不是亲自来维也纳,就是派他们家族另一名成员过来。他说为了国家财政的发展,很有必要让罗斯柴尔德家族的一名成员永久定居于维也纳。

所罗门推脱道他在法兰克福也有很紧迫要处理的生意,那里同样面临着财政危机;然而这个事件展示出了,一旦奥地利遇到了财政困难,梅特涅就会急着向罗斯柴尔德求助。

在法国的情况也是一样,法国的财政也是在很大程度上依赖罗斯柴尔德家族的。1841年,当詹姆斯·罗斯柴尔德在噶斯坦(Gastein)接受治疗时,法国财政部长胡曼恩(Humann)请他务必在9月7日或9日抵达巴黎,因为他担心贷款的签订不能再迟于那个日期了。事实上,一家詹姆斯为董事的公司已经在1841年10月签订了一笔一亿五千万法郎的贷款,利息3%,票值为78.52,没有任何人需要再开价了。这是在巴黎一笔让人非常不平的买卖;它根本没公平考虑法国的信用问题,让人感觉胡曼恩是被骗了。而事实上,在罗斯柴尔德家族签订这项贷款时,在交易所直接就开始了交易,成交于81%。

在外交和财政事务方面,罗斯柴尔德家族常常受聘于路易斯·菲利普政府。当埃斯帕特洛(Espartero)大公在征服唐·卡洛斯(Don Carlos),逼迫太后逃离国家,而自己成为西班牙摄政王(Regent of Spain)之后,基佐(Guizot)觉得应该跟他建立起更为良好的关系。法国政府与玛丽·克莉丝汀(Marie Christine)关系一向很好,法国驻马德里外交代表对埃斯帕特洛没做任何表示。基佐决定通过罗斯柴尔德家族来取得进展,基佐让詹姆斯带给他的代表维斯威勒尔(Weisweiller)一封来自法国政府祝愿的信,埃斯帕特洛大公在代表那儿有私人投资,通过这一渠道,大公也许能受到他们的讯息。维斯威勒尔对这一建议表示异议,他担心这样一来会威胁到罗斯柴尔德家族在西班牙的财政和经济利益。但是这些信件最终还是被传达了,尽管接下来西班牙局势的发展以埃斯帕特洛的衰落为结局,而这一举动也造成了不少负面的影响。

虽然最终仍是无法阻止自己党羽唐·卡洛斯的落败,梅特涅仍然希望能够缓和结果。他的主意就是把玛丽·克莉丝汀的女儿,当时1844年仅有14岁的年轻的伊莎贝拉女王(Queen Isabella)嫁给唐·卡洛斯的儿子,这样一来就能在西班牙国王身边间接安插进自己党羽的儿子。3月29日,伦敦的罗斯柴尔德写信给在维也纳的所罗门,告诉他英国政府将会不惜一切可能确保这个计划的成功实施。所罗门立即将这个信息传达给了梅特涅,梅特涅表示此次婚姻的圆满成功将会是整个欧洲皆大欢喜的结果,而且会在其他三个外国机构的帮助下,将对西班牙事务持相互独立立场的英国和法国站到同一阵线上来。不考虑其他因素,仅就梅特涅的个人威望,梅特涅对这件事保持着高度的关注,梅特涅代表唐·卡洛斯尽自己一切努力说服柏林和圣彼得堡的议会。所罗门·罗斯柴尔德同时也感觉到,这样一个婚姻将会给自己的家族带来无数的机会。

“如果这件对西班牙未来能带来好处的事情能够成功的话,”他给巴黎、伦敦、法兰克福的罗斯柴尔德家族写信道,“那么我们家族为这个国家提供有效的财政援助以巩固政府的时刻已经到了。我们尊贵的****将会亲自满腹自信地让我们自告奋勇地站出来表达我们希望与西班牙建立广泛的金融业务的意愿,而且将会得到来自殿下大人的全力支持。

“在殿下的统治下,我亲爱的兄弟们,你们要知道的是殿下的感情就正如我所知道的那样,记住这些都是我们视作神使的殿下的观点,我无需赘言让你们一切都以它们作为自己行为的指导准则,一旦情况步入正轨,我们有可能就不再会仅仅考虑和从事符合这样最为重要的条件下的事情了。”

然而,情况开始往反方向发展。伊莎贝拉嫁给了她的堂兄,而不是唐·卡洛斯的儿子,而梅特涅想要为自己在西班牙行事找正当理由的梦想也随之破灭了。梅特涅对此极为气愤,尽管他一贯来都对罗斯柴尔德家族抱以宽大仁慈的态度,这次在西班牙问题上,他却恨不得把所有的气都撒在巴黎和伦敦的罗斯柴尔德家族身上。

同样在巴黎,也有一个很有权势的党派对罗斯柴尔德家族所拥有的特殊地位表示怀疑。而这一点,当在罗斯柴尔德人没参与到北方铁路(Northern Railway)买卖时表现得尤为突出。那些想借此赚钱的人当然已毫无希望了,而那些连机会都没得到的人逮住任何机会跟别人说,路易斯·菲利普将会因支持犹太人而辞职。

一段时间以来,梅特涅的脾气都很不好,有一次他表示对罗斯柴尔德在法国所享有的地位有着强烈的不满。在强调了奥地利和法国不同的情况之后,他说:“就事情的本质原因看来,我说不清是处于友好还是处于道德,罗斯柴尔德家族在法国事务上的影响力远大于这个国家任何一家外国机构,在英国的情况有可能有所不同。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们的金钱。那些想要慈善捐助,和那些极力批判金币的沉重的人,都需要大量的钱。事实上,腐败现在已经被相当地公开化,更为现实的是,在当代的代理体系中,它充斥于所有语言中。”

欧洲最有势力的家族

德国驻巴黎部长冯·阿尔尼姆(Arnim)将罗斯柴尔德家族描述成当今最有势力的家族之一,很少有政府能够说自己不处在罗斯柴尔德家族的黄金链中。

对于那些社会各阶层人士都进行狂热的投机活动和那些甚至连政府职员都毫无羞耻之心地在交易所里投机的国家而言,情况也许更为严重。詹姆斯·罗斯柴尔德并未察觉出这个国家对国事正在不断增加的不满情绪。他设想仅仅是因为现在每个人都从事投机和赚钱活动,由于怕有金钱损失,就没人再有推翻政府的想法了。

詹姆斯的评判太多地受到了来自他最常交往圈子的态度的影响。他将自己给工人和农民使用的房产移出了开支范围,因为他自己对他们很少有接触。他的注意力现在都集中到了铁路修建上。为了平息来自议会和那些与重要交易有关联的新闻界一贯的反对态度,他尽自己最大努力给那些反对方一些利益分成。唯一拒绝接受股票的就是《国报》(National),它继续活跃地反对北方铁路。

1846年6月15日,北方铁路的部门盛大开张。同年7月8日,发生了铁路事故。这对时局评论册和新闻界来说都是晴天霹雳的打击。而雪上加霜的是,这次事故很严重。在法姆波乌西(Fampoux)附近靠近阿拉斯(Arras)的地方,火车脱离轨道冲向了急转弯的路堤,冲进了路堤脚下的水岸里。37人死亡,事故对铁路建造者造成了巨大的伤害,尤其是它最为重要的建造者罗斯柴尔德家族而言。

《国报》对此展开了正面的挑战,而詹姆斯·罗斯柴尔德同时也受到了来自各方时局评论册的攻击。之前在德国也有过类似的攻击,当时一位叫亚历山大·威尔(Alexander Weil)的社会学家和共产党人在一份时局评论册上建立了一个名叫“罗斯柴尔德和欧洲各国”的专栏进行恶意攻击,打击罗斯柴尔德家族的金融****与自负。他说在欧洲只有唯一一个势力家族,就是罗斯柴尔德;他的机构大大过于别的银行,他的手下都是受人敬仰的实业家和商人,而他的利剑就是投机。

这些话跟现在发生在法国的风暴相比而言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最为激烈的攻击是在一本时政评论册上名为《历史的启发和罗斯柴尔德一世——犹太人的国王》的文章,其中记述了发生在7月8日的铁路事故。这篇对詹姆斯和他的家族进行了最为恶毒攻击的文章以匿名的方式广为发行。在另一方面,也有人受詹姆斯命令行事,在海外发行对这个事件进行反击的评论文章。

一位与詹姆斯·罗斯柴尔德关系密切的人发表一篇以“拜仁·罗斯柴尔德对题为《历史的启发》一文的官方回应”为题的评论。另一个人发表了题为“来自罗斯柴尔德——犹太国王对撒旦——诽谤者之王的回复”的文章。

这些人期望从詹姆斯那儿索取现金回报,但他们失败了,因为詹姆斯打算对这些文章作者都一视同仁、不予理会,无论他们是支持还是反对自己。但是,他发现这根本无法做到,因为尽管那些文章都很拙劣,然而这些评论册却以数以万计的发行量传播着。当这些文章在普鲁士以德文翻译过来时,在法兰克福的阿姆谢尔·梅耶面对这些下流粗俗的恶言恶语却无法像他的兄弟詹姆斯那样冷静了。他决定要采取行动,所罗门的儿子阿姆谢尔直接将此事上报到了普鲁士政府。

阁下大人(他写道)一定会,我相信,以您一贯的仁慈和宽容,我请求您的关注,虽然国家有许多更为重要的事务要处理,但我所面临的是与我的家族密切相关的事。

阁下大人毫无疑问已经注意到了,在北方铁路于法国发生了不幸的事故之后,不断出现攻击我代表巴黎家族的舅舅——拜仁·詹姆斯的恶意言论;这些留言家不仅将事故责任归咎到我舅舅身上,而且还肆无忌惮地对我们家族事业的章程和品行进行恶毒的、毫无事实根据的指责,其无耻程度是我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我们认为出于尊严我们要对那些粗鄙的流言进行反击,特别是那些出自卑鄙之人之口,而我们也相当正确地拒绝了对他们的贷款。我们的观点是,对于那些宁愿听流言也不愿接受真相和真理的乌合之众而言,是很难教化的;但对于那些秉持工作、愿意思考的大众,他们有机会长期以来对我们的所作所为进行观察,他们是根本用不着教化的。

之后确实马上就出现了为我们家族反击那些恶意言论的文章,但是我们却一点都没有参与其中,而且一直毫不知情。只要我们的敌人在法国这片土地上展开攻击,我们根本找不到任何有用的办法来阻止他们,因为法国一直以来就是个言论极为自由的“大猎场”,在这里没有哪个声名显赫的人物能不受那些攻击的伤害。但是在德国,尤其是在普鲁士,情况不能也不应该如此。当我们发现类似的粗俗文章也在柏林和布雷斯劳(Breslau)出版时,我们感到更为伤心。

我对阁下大人毫无隐瞒,对于我年长的父亲和舅舅来说,他们无不感到这些文章的尖锐,而且很遗憾,在这样一个有着最为正直的君主统治、有着如此严格的审查制度的国家里,我们家族多年来效力服务,现在却让那些失败的小人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为支持和代表我们家族的所有成员,我现在鼓起勇气向阁下大人您提出请求,希望能将随同附上的包含了我们正义请求的请愿书交给国王陛下手中。我的家族相信他们已经与阁下大人您在这个问题上建立了十分具有影响力的特殊合作,同时您也会很快看到对于这个令人讨厌的事情所做出的快速有效的措施以防止再次发生,虽然已经发生的无法更改。如果可能的话,我们对阁下您的请求将会继续增添我们的感激之情,尤其是对于完全为您效忠的父亲和舅舅而言更是如此,他们将会一直对您保持着感激之心。

因为安塞姆在那年夏天就普鲁士公共金融重组一事与普鲁士财政部长进行着密切的谈判,罗斯柴尔德家族对这封请愿书寄予极大的期望。然而这些流言攻击对罗斯柴尔德家族而言几乎没造成什么影响;那些与罗斯柴尔德有生意往来的大国都急迫地需要财政支持,加上罗斯柴尔德在这个领域上的垄断地位,使得没人能摆脱他们的强大影响,所有令人不快的流言都被屏蔽了。

阿姆谢尔·梅耶是德意志联邦(German Federation)的财务秘书;奥地利和普鲁士为铁路修建给联邦账户支付资金,在1846年2月,罗斯柴尔德发表声明,揭露联邦在账户中隐匿了总额近七到八百万的收益。

甚至连主教大人都通过梅特涅的中间关系,再次与罗斯柴尔德家族谈判,已为铁路建设筹集资金。自从1846年6月起,富有自由思想的皮尔斯四世(Pius IX)继任了罗马教皇的位置,他立即同意修建铁路,而之前这是他的前任所禁止的。为此,在1846年8月13日,总理大臣提交了一份有关安塞姆和罗马教廷大使在朗曾斯巴特(Franzensbad)谈判的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