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街的碧落苑是一座三层的琉璃飞甍朱门白阶的浮华楼阁,隐约可见楼中轻纱漫舞,人影绰绰。门口早已是车水马龙,富丽的马车停满楼门,进进出出似乎都是衣着华贵的人,不愧是这曼殊城中首屈一指的青楼。相比门庭冷寂的黄泉阁可是大相径庭,两下对比,竟是说不出的诡异。
云心雪和屠苏一进碧落苑的镂花大门,一阵暖熏暧昧的奢靡气息便迎面而来,屠苏不禁皱了皱眉,看了一眼身边的心雪,半分无奈半分宠溺。这种地方他不是没来过,但都是有要事才借来避人耳目的,这种奢靡气息他素来不喜。
碧落苑厅堂大得出奇,楼中之楼的制式,中央是一座鲜花簇拥的紫檀木舞台,台上是几个盛装女子在随乐而舞,舞姿妖娆翩跹,周围是数不清的紫檀案,案边几乎已经满座,皆衣饰华丽,左右相拥着衣着轻薄暧昧的歌姬舞女调笑欢愉,案上面是琥珀杯、玛瑙盘及各样精致的菜肴;晶莹剔透的各色珠帘从楼顶垂下,即显得富丽奢华又平添几分若隐若现的迷离梦幻。即使云心雪是出自大富之家,但对这青楼的奢华装饰也是心中一惊。曼殊城中的销金窟?果然名不虚传。
“两位爷,难得来我们碧落苑,有没有看中的姑娘?”一个身姿妖娆,身着一身翡翠绿的女子娇笑着迎了过来,柳叶眉,丹凤眼,瑶鼻朱唇,面容妖丽。一步三颤,抖得头上步摇花枝一阵乱窜,刚走近就向屠苏身上软软靠去。
屠苏面容冷凝,不着痕迹的闪开。
那女子脸上笑容一顿,但随即又恢复如初。
心雪看这情形,将手中的折扇一展,轻笑着从屠苏侧后款步出来,向那女子道,“漂亮姐姐,我们可是第一次来这碧落苑,你可得给我们介绍几个好的哦。”转眸瞥了眼屠苏,悠悠笑道,“我家哥哥正心情不好,你可不要怠慢了。”
方才远远只看见这一身墨色的冷逸傲然清贵无铸的公子,凌碧落就已经是几乎忘记方向了,如今,这白衣锦袍的小公子一出现,凌碧落更是倒吸了一口气,被那抹略含纯澈略含邪魅的笑容生生楞在了那里,只觉得耳朵边的喧嚣声一瞬间消顿静止。一个冷,一个温;一个强势霸道,一个轻灵邪魅;两个都是不可多得的谪仙样的人物,虽久在风月场,但除了主子外她可是第一次如此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