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情书色
我曾对朋友戏言:“欧阳上网”、“邯郸赴港”是香港旧书届两大“书灾”。两三年前,有书友在香港神州旧书店淘得不少好书,价格也便宜。感慨之余,他好心劝老板欧阳文利说,你上网吧,现在网上旧书交易活跃,买书拍书都方便。欧阳上网一看,原来网上旧书价格要比香港贵不少,于是杀入网中,又卖又拍,大赚其钱,好不快活。书友再去神州,发现连店里旧书的价格也高而又高了,遂后悔不迭,大骂自己“作孽”,活该再也买不到便宜书了。邯郸来深圳很多年都没有去过香港,我们劝他说,办个证吧,香港还有很多便宜书可淘。他笑了笑,好像不太相信。几天后,邯郸说他去过香港了,说香港的旧书“还行”。再往后,我们只知道邯郸不断往香港跑,把那里的旧书店扫荡了好几遍,但谁也说不清他去了多少次香港,到底淘了多少宝贝。有次我和他一起赴港,由他带领转了几家香港旧书店,发现每家店的老板或店员他都认识,进了店门一通乱打招呼。唉,有这样的书虫子在前,你还能指望自己有捡漏的机会吗?
每天抱你出家门
妻说:“是你将我抱进家门的,要离婚了,你再将我抱出这个家门吧。”与妻结婚的时候,我是将她抱过来的。那时我们住的是那种一家一户的平房,婚车在门前停下来的时候,一伙朋友撺掇我,将她从车上抱下来,于是,在一片叫好声中,我抱起了她一直走到典礼的地方。那时的妻是丰盈而成熟的娇羞女孩,我是健壮快乐的新婚男人。这是十年前的一幕。
以后的日子就像是流水一样过去,要孩子、下海、经商,婚姻中的熟视无睹渐渐出现在我们之间。钱一点点地往上涨,但感情却一点点地平下去,妻在一家行政机构做公务员,每天我们同时上班,也几乎同时下班,孩子在寄宿学校上学。在别人看来,生活似乎是无懈可击的幸福。但越是这种平静的幸福,便越容易有突然变化的机率。那一天,我有了她。当生活像水一样乏味而又无处不在,哪怕一种再简单的饮料,也会让人觉得是一种真正的享受,她就是露儿。那天天气很好,我站在宽大的露台上,露儿伸了双臂,将我从后面紧紧抱住。我的心再一次被她感情包围,几乎让我无法呼吸。这是我为露儿买的房子,露儿对我说:“像你这样的男人,是最吸引女孩子的眼球的。”
我忽然想起了妻,刚刚结婚的时候,她似乎说过一句:“像你这样的男人,一旦成功之后,是最吸引女孩子的眼球的。”想起妻的聪明,心里微微地打上了一个结,我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对不起她,但却欲罢不能。我推开露儿的手,说:“你自己看着买些家具吧,公司今天还有事。”露儿分明地不高兴起来,毕竟,今天说好了要带她去买家具的。
关于离婚的那个可能,已经在我的心里愈来愈大起来,原本觉得是不太可能的事情,竟然渐渐地能在心里想象成可能。只是,我不知道如何对妻子开口,因为我知道,开口了之后必然要伤害她的。妻没有对不起我的地方,她依旧忙忙碌碌地在厨房里准备晚上的饭菜,我依旧打开电视,坐在那里,看新闻。饭菜很快上桌,吃饭,然后两个人一起看电视,或是一个人坐在计算机前发会儿呆。想象着露儿的身体,成了我自娱的方式。我试着对妻说:“如果我们离婚,你说会怎样?”妻白了我一眼,没有说话,似乎这种生活离她很远。我无法想象,一旦我说出口时,妻的表现和想法。
妻去公司找我时,露儿刚从我办公室里出来。公司里的人的眼光是藏不住事情的,在几乎所有人都以同情的目光和那种掩饰的语言说话的时候,妻终于感觉出了什么。她依旧对着我的所有下属以自己的身份微笑着。露儿再次对我说:“离婚吧,何宁,我们在一起。”我点头,心里已经将这个念头扩到非说不可的地步了。
妻端上最后一盘菜时,我按住了她的手,说:“我有件事要告诉你。”妻坐下来,静静地吃着饭,我想起了她眼神中的那种伤害,此刻分明地再一次显出来。突然间,我觉得自己有些不忍,但事到如今,却只能说下去。“咱们离婚吧。”我平静地说着不平静的事,妻没有表现出那种很特别的情绪,只是淡淡地问我:“为什么?”我笑,说:“不,我不是开玩笑,是真的离婚。”妻的态度骤然变化起来,她恨恨地摔了筷子,对我大声说:“你不是人!”但我却在她来不及躲闪的一瞬间,从她的眼神中读出了一种伤害。夜里,我们谁也没理谁,妻在小声地哭,我知道她是想知道为什么。
但我却给不了她答案,因为我已经在露儿给我的感觉里无法自拔。我起草了协议给妻看,里面写明了将房子,车子,还有公司的30%股权分给她。写这些东西时,心里一直怀了对妻的歉疚。妻愤愤地接过,撕成碎片儿,不再理我。我感觉自己的心竟然隐隐地有些疼起来,毕竟是一起生活了十年的爱人,想着所有的温柔都将在未来的一天变成陌路一般的眼神,心里也有些不忍,但话一出口,毕竟是来不及收回的。妻终于在我面前放声大哭,这是我一直以来想得到的,似乎是释放了什么东西一般。
几个星期以来压抑的想法都随着妻的哭声变得明朗而坚决起来。晚上陪客户喝过酒,半醉的我回到家中时,妻正伏在那里写着什么。我躺在床上睡去,醒来的时候,发现妻依旧坐在那里。我翻个身,再沉沉地睡去。终于闹到了非离不可的地步,妻却对我声明,她什么也不要我的,只是在离婚之前,要我答应她一个条件。妻的条件简单,便是再给她一个月的时间。因为再过一个月,孩子就过完暑假了,她不想让孩子看到父母分开的场面,并且在这一个月里还要像以前那样生活。我接过妻写的协议,她问我:“何宁,你还记得我是怎么嫁过来的吗?”
蓦地,关于新婚的那些记忆涌上来,我点头说:“记得。”妻说:“是你将我抱进来的。现在我还有个条件,就是要离婚了,你再将我抱出这个家门吧。这一来一去,都是你做主好了。只是,我要求这一个月,每天上班,你都要将我抱出去,从卧室到大门。”我笑了,说:“好。”我想妻是在以这种形式来告别自己的婚姻,或是还有对过去眷恋的缘故。我将妻的要求告诉了露儿,露儿笑得有些轻佻,说:“再怎么还是离婚,搞这么多花样做什么。”她似乎对妻很不屑,这或多或少让我心里不太舒服。
一个月为限,第一天,我们的动作都很呆板。我们已经有很久没有这么亲密接触过了,甚至连例行的每周两次的做爱时间也取消了,每天都像路人一样。儿子从身后拍着小手说:“爸爸搂妈妈了,爸爸搂妈妈了!”叫得我有些心酸。从卧室经客厅,出房门,到大门,十几米的路程,妻在我的怀抱里,轻轻地闭着眼睛,对我说:“我们就从今天开始吧,别让孩子知道。”我点头,刚刚落下去的心酸再一次地浮上来。我将妻放在大门外,她去等公交,我开车去上班。第二天,我和妻的动作都随意了许多,她轻巧地靠在我的身上,我嗅到她清新的衣香。妻确实是老了,我已有多少日子没有这么近的看过她了?光润的皮肤上,也有了细细的皱纹。我怎么没发现过妻有皱纹了呢,自己已多久没有注意到这个熟悉到骨子里的女人了?
第三天,妻附在我的耳边对我说:“院子里的花池拆了,要小心些,别跌倒了。”
第四天,在卧室里抱起妻的时候,我有种错觉,我们依旧是十分亲密的爱人,她依旧是我的宝贝,我正在用心去抱她,而所有关于露儿的想象,都变得若有若无起来。
第五天,六天,妻每次都会在我耳边说一些小细节,衣服熨好了挂在哪里,做饭时要小心不要让油溅着,我点着头,心里的那种感觉也越来越强烈。我没有告诉露儿这一切。渐渐我感觉到自己越来越不吃力了,我对妻说:“现在抱你,不怎么吃力了。”妻在挑拣衣服,我在一边等着抱她出门。妻试了几件,都不太合适,自己叹了口气,坐在那里,说:“衣服都长肥了。”我笑,但却只笑了一半,我蓦然间想起自己越来越不吃力了,不是我有力了,而是妻瘦了,因为她将所有的心事压在心里。那一瞬间,心里紧紧地疼起来,我伸出手去,试图去抚妻的额角。儿子进来了,“爸爸,该抱妈妈出门了。”他催促着我们,似乎这么些天来,看我抱妻出门,已经成了他的一个节目。
妻拉过儿子,紧紧地抱住,我转过了脸不去看,怕自己将所有的不忍转成一个后悔的理由。从卧室出发,然后经客厅,屋门,走道,我抱着妻,她的手轻巧而自然地揽在我的脖子上。我紧紧地拥着她的身体,感觉像是回到了那个新婚的日子,但妻越来越轻的身体,却常常让我忍不住想落泪。最后一天,我抱起妻的时候,怔在那里不走。儿子上学去了,妻也怔怔地看着我说:“其实,真想让你这样抱到老的。”我紧紧地抱了妻,对她说:“其实,我们都没有意识到,生活中就是少了这种抱你出门的亲密。”
停车的时候,我来不及锁上车门,我怕时间的延缓会再次打消我的念头。我敲开门,露儿一脸的惺松。我对她说:“对不起,露儿,我不离婚了。真的不离了。”露儿不相信一般看着我,伸出手来,摸着我的头,说:“你没发烧呀。”我打开露儿的手,看着她,对她说:“对不起,露儿,我只有对你说对不起,我不离婚了。或许我和她以前,只是因为生活的平淡教会了我们熟视无睹,而并不是没有感情,我今天才明白。我将她抱进了家门,她给我生儿育女,就要将她抱到老,所以,只有对你说对不起。”露儿似乎才明白过来,愤怒地扇了我一耳光,关了门,大哭起来。我下楼,开车,去公司。
路过那家上班必经的花店时,我给妻子订了一束她最喜欢的情人草,礼品店的小姐拿来卡片让我写祝语,我微笑着在上面写上:“我要每天抱你出家门,一直到老。”
今生为你守侯
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到他的,只是每天在清晨的教室里,她一直期待着他的出现,只要一看到他那双清澈的眼睛,她的一天就会过得平静而又快乐,如果他偶尔生病请假,她的一天过的十分漫长,焦的心情怎么也演饰不了……那一年他17岁。
她,留着学生头,圆圆的脸蛋,皮肤白白的,乍看象个洋娃娃。她被老师调到他的后排,他着实心跳了好几天,下课的时候,他总是不愿意离去,低着头静静的听着后排的她的那银铃般的笑声,她的笑声像是一汪清水恬静的流入他的心底……那一年她16岁。
初恋,是一朵纯洁的睡莲,只有在适龄时才会绽出美丽的花朵。他和她的初恋就发生在那一年。
他和她是早恋的,虽然他们还不懂什么是真正的爱情,只知道在琼瑶的“爱情故事”里去理解那痴痴的爱情男女,只知道他和她在一起就会心情愉快,就会心旷神怡。或许这就是16岁的她和17岁的他所理解的爱情吧!
他和她便是妞爸和我,少年轻狂的他和年少无知的我相爱了,别人说:恋爱的过程,其实也就是人生走向充实;走向丰满;走向成熟与美丽的过程。从相识,到相知,然后相伴。花了8年的时间,我们努力的争取着我们的爱情。
第一次真正的审视妞爸的时候,是在我们的寝室里,他的一首《今夜你会不会来》吸引了我所有的目光,戴着一副眼镜,唱的特别的投入,那时的我对他多多少少有些好感,可没有想过他就是陪我一生的人。没过多久,妞爸送我回家,那是早上的火车,要起得很早。我告诉妞爸让他早上5点半在楼下等,我按时下来的时候,看见了已在楼下等我2个小时的妞爸,当妞爸告诉我这件事的时候,心里觉的他真是傻的可爱,到了车站,妞爸说:“我为你唱首歌吧!”一首吴奇隆的《一路顺风》,我静静的听着,心里说不出的感动,不知为什么泪水悄悄的溢满了眼底,那是妞爸第一次为我唱歌,也是第一次有人为我唱歌。我也第一次为他心动!直到现在妞爸还笑我说我是他一首歌骗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