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哥儿的目光本来是被那一股刻意隐藏的气势吸引过去的,年轻女孩的声音只是一个导火索而已,但是,不知道怎么的,鱼哥儿看到那个男人后,潜意识里,立马就把目光转到了那个女人身上。
这么晚了还穿着职业装,但是漆黑的头发披散了下来,有些慵懒的模样,看起来更像是匆忙穿上了衣服而没有来得及弄头发,最让鱼哥儿惊讶的是她那张似乎很熟悉的清淡容颜。
那是一种并不霸道的美,很耐看。
借着月光和别墅周围的灯光,这个女人疑惑的看向鱼哥儿,似乎也认出了他。
“咦?”
她在身边男人的陪同下踩着高跟鞋走近,这才百分百肯定眼前的这个男人是在飞机上遇到的人。
鱼哥儿眼神比她好,早一步认出了她。
可不就是那个叫啥啥来着的女孩么,哦对,是叫风轻云淡,不对不对,是云清谈。
“你?”云清谈略微意外的指着鱼哥儿,好看的眉头快要撞在了一起。
“你好,风轻云淡妹子,这么晚了还要打扰你,实在不是一个绅士应该做的事情。”鱼哥儿用这种诡异的动作和她打招呼,并没有放开手上的人,他眼神示意了一下不远处的直升机,“这个世界该是有多凑巧,看吧,我不小心将飞机停在了你的别墅里。”
他说话用的是中文,意在拉近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云清谈微微一笑,那种云卷云舒的气质果真如同神龙附体,她嘴唇很薄,勾起的嘴角很好看,尤其是在这种环境下,给人一种凝神静气的感觉。
“你好,北冥有鱼。”她眨了眨眼睛。
鱼哥儿嘴角抽了抽:“我叫江小鱼。”
“我叫云清谈。”她歪着脑袋回复道。
这个女人身上似乎有着难以严明的魔力,两个人在相视一笑间,鱼哥儿竟然感觉他们像是相识多年的老友一样,所有的危机感都伴随着空气随风飘散。
鱼哥儿不知不觉,放开了手上那家伙的手腕。
扑通,被他握着的家伙保持这个姿势实在是太久了,鱼哥儿刚一放手,他就倒在了地上,紧接着,接近十八枪同时顶在了鱼哥儿脑门上。
“哦,古德,请不要这样对待我的朋友。”云清谈用西班牙语示意那些人放开鱼哥儿,那些保镖马上撤去了所有的枪,她又道:“你们可以回到岗位上去了。”
古德还有点儿迟疑,不过面对云清谈深不见底的眼神,犹豫了一下,让其中一个保镖还给鱼哥儿枪,带着其他人走远。
“好了,现在你可以对我说实话了吧?”她眼睛里带着笑意,同时透露着智慧,但语气却不咄咄逼人。
鱼哥儿却一直在注意那个高手中的高手。
刚刚下飞机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难怪对方没有马上出现,原来是见过他一面,不过这个人给了鱼哥儿很大的心理压力。
“嗨,靓妞,你可以出来了。”鱼哥儿招呼墨镜女从飞机上下来,随后看向云清谈,耸了耸肩,“很遗憾,我能说的都已经说了。”
云清谈也不继续追问,而是微笑道:“那好吧,鉴于时间有些晚了,我不太可能会再邀请你进别墅,如果你有自己的事情忙碌,我很乐意。”
“你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女人。”鱼哥儿难得感慨了一声,随后走向别墅大门,头也不回道,“希望没有打搅你的美梦才好。”
“希望你下次回来的时候是明天早上。”
她冲着鱼哥儿的背影用娇柔的声音喊道。
这个女人真的不简单。
先不说她住别墅,并有如此多和高素质的黑人保镖,就是在飞机上的时候,因为她会好几个国家的语言,鱼哥儿对她产生了兴趣,随后她通过鱼哥儿下意识的一句‘我擦’推测出鱼哥儿是华夏人,再就是她身边那个高手保镖,虽然自始至终没说过话,但那个保镖是少有的能给鱼哥儿很大压力的人,再再就是,这个有趣的女人,鱼哥儿喊她风轻云淡,她居然称鱼哥儿北冥有鱼,有趣,有趣。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化而为鸟,其名为鹏。
鱼哥儿自嘲一笑,怎么扯着扯着,他跟周大鹏扯上关系了?
鱼哥儿离开别墅后,云清谈身边的保镖终于开口:“他不是CIA。”
“我知道。”
有着好看斜刘海黑发的女孩转过身往别墅走,“他很贫,不过十句话里只有一句是真话。”
“哪一句?”
身后的保镖跟上来问道。
“名字。”云清谈并不回头,“打电话回国内,查查江小鱼这个名字,注意,父母资产设定在十亿往上;如果是官场人,设定在省部级以上;如果有红色血统,设定在将军级别。至于年龄,他大概二十岁的话,那他的父母应该在四十岁左右,资产十亿以上或者省部级以上或者将军以上的四十左右的人,整个国内也该屈指可数吧?嗯?等等。”
云清谈说着说着,自己忽然停住了脚步,转回头来:“再次之前,先查一查江迪辉,这个名字,不过我想应该没这么巧吧?”
“好。”
年龄大概在三十岁左右的男人答应的很干脆。
……
鱼哥儿绝对没想到对方仅凭一个名字就能猜测到自己的身份,这在逻辑上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如果刚刚云清谈的那番话被他听到的话,鱼哥儿一定得重新估量这个女人的位置了。
心思剔透、七窍玲珑。
用这八个字来形容云清谈再合适不过。
鱼哥儿跟墨镜女好不容易才打到一辆车,到丘比特俱乐部的时候,这家前几天才刚刚被查封的俱乐部依然灯火通明,似乎早早再次开门大吉了,鱼哥儿让墨镜女留在外面接应,自己一个人施施然进去俱乐部。
他还是选择了跟之前一样的方式上楼。
第一次的时候,他是不明真相,第二次的时候,他是想明白了,无论他采用什么样的方式到五楼,总归是会被发现的,与其如此,倒不如大咧咧从正门进去,既显得洒脱,又能给别人心理压力,何乐而不为。
他没有特意联系据说早就到哥斯达黎加的黑桃Q,而是在一个摄像头拍不到的角落,从身上取出一个面具戴上了。
那是一个属于他自己的、第一无二的身份。
红心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