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微微亮,石封木饱睡一觉,按照昨晚预定,到一宫苑汇合。
远远就看到三个人正在商讨什么。
“不行,这一趟,琉夏你不能来。”
“为什么不能,你出去这么久,何时能管到我身上了?“
封木赶到,气氛正有点紧张。千萤解释道,原来昨晚公主听到几人谈话,今天提早等在这,坚持要一起去。
封木来回看过几眼,疑惑问道:“为什么公主不能一起去呢?”
这一问,三人都吃惊的看着石封木。本只是单纯的好奇一问,却让三人各怀心思。
赵储突然不明不白的一句反问:“如果遇到危险,你来保护她吗?”
封木看向琉夏,琉夏也正看来,鬼斧神差的封木张口...
“好了,只是出城走段路,就当踏青了,多个人也没什么不好,一起走吧。”千萤急切的开口打断,说完便匆匆往前走去。
赵储没在反对,随后跟上。
离开王宫,直奔城外。
一路上,封木总觉得背后有什么在盯着我们,回头却又什么都看不到,不知道是不是赵储那番话的影响。
离开城,向北行出一段远路,远远看见一座石屋炊起袅袅炊烟。
石屋外,围着一栏竹篱笆,篱笆里种了满满的四季疏果。篱笆外,生着一圈的翠竹林。
四人绕过篱笆和小农田,进去石屋。
石屋里,一个老人正在案板上熟练的操刀切着鱼纹。
一张低矮的木桌上已经摆上了好几盘菜,另摆放着不多不少刚好五副碗筷。
听到脚步声,老人挥舞着菜刀,头也不回的说道:“来啦,都走累了,坐一会,饭一会就好。”
千萤问道:“你都知道我们要来!”
老人停下手里的活,转身毫不在意指了指一旁的窗户:“它告诉我。”
顺着方向看去,窗台上,一只娇小可爱的灰松鼠正啃着栗子,回过头看到朝它看来的众人,立起身子,双手摆在两边,极人性化的弯腰学着哈礼。
琉夏先走过去,拂着松鼠的毛发,松鼠也不闪不躲:“这是阿秦的孩子?”
老人点点头,也没回话。琉夏不回头,便看着松鼠,自顾自道:“那以后就叫你小阿秦。”
赵储疑惑着看向老人,老人说道:“小夏是我十年前就入室的弟子,只是你来的那半年,她刚好不在,所以没碰上过面...按辈份,你还该叫她一声师姐。”
突然从窗户外钻上来一只松鼠,趁着同伴眯眼的功夫,迅雷不及掩耳的抱走板栗,逃离现场。叫小阿秦的那只迅速追上,缠成一团。
琉夏转过身,看向自己哥哥,笑意盈盈,似是在等待那一句“师姐”。
赵储并不做接话,老人端上菜摆满,几人要帮忙,被拦下而一一就座。
饭席过后,老人疏离了赵储和琉夏,屋内只剩下三个人,千萤先开口:“您知道神域怎么去吗?”
老人提来壶,倒下三杯,不答反问道:“你们知道,在你们身体里的是什么吗?”
两人吃惊,点点头。
“那他们也跟你们说过时限事情...”珉一口茶,淡淡问道,“还有多久?”
“最多十个月...可是每使用神力,时间便会缩短,现在,我们也不知道还有多久。”千萤道,“只有到神域去,我们才能...”
“神路,已经打不开了。”老人说道,“刺丁山的神通之路是我一手封印,所以是死封印,已经从凡界完全封死。”
“可是,为什么要封印。”千萤站起来,“这座岛上不止一条神通之路,其它的...”
“那条神道,是主神道。”老人说,“主神道封印,支神道也会削弱。”
老人沉默了好一会,千萤又问过封印神道的原因,老人只答是旧事,一个不该上天的人,想要上天,便是封了神道,断了他上天的念头。
老人不再多讲,千萤也无心思去追问,但问办法,老人只说:“人尽其事,自由天命。”
出门口,琉夏和赵储已在。
临走时,封木问了那个疑惑很久的问题:“您今年几岁?”
“已记不清了,约莫正满二百。”
“师傅,六年前我问你,你就是说二百岁。”
“年纪大了,已记不得岁数,一辈子老了,终了终了都是要走的。你们年轻人,还能做的,趁现在做,别后悔以后,后悔将来。人生莫长莫短,不负年华,不负时光。”
老人离开时,说等着了我们这一日,便是他离家之日,此去赴老友的棋约,以后已无相见之日。
回去路上,气氛有些沉闷,各自都藏匿着心事。
经过一片石滩,几人坐下来休息。
“那是什么?”
几人顺指向处看去,一团白雾朝这处飘来。
封木站起来,白雾包围过来,将四人围在中心便停止飘移。
意识到突变,三人不约分散呈三角之势将琉夏围在背后。
周围环境开始渐渐变化,迷蒙的雾里,周围低矮的树林渐渐变化成参天巨树,四处响起各种野兽的兽吼声。
一只苍背急貉迅如闪电向石封木扑来,封木反手挥上栖徒,拦腰逆上斩。
苍背急貉拦腰而断,化成道道气丝,挥发在雾气里。
不等封木反应,四只又从四个不同方向扑出。
封木准备挥剑迎上,突然胸腔一股泉流直上天灵盖,大脑霎时清晰。
眼前突然回到了什么都没有的白雾里,发现自己正做出挥砍的的姿势。
千萤和赵储一招招往前面的空气里挥砍,琉夏站在原地,不知解的看着三人。
封木大致处理下现状,让琉夏靠外站些。双手握剑,提剑砍向地面。
剑身击斩在地面,剑气如气风向四周扩散开巨大的气浪。
气浪吹开一段距离,像撑到什么,白雾反压回来。
清醒过来的二人,迅速退回来。
“这里不行,得走上面。”
赵储御剑带上琉夏,千萤张开火翼。
封木御起栖徒,执雷剑,先向上冲。
封木感觉身体像被什么拉扯住,越往上越使不上力。封木停下,反向下降,面前像有一股无形之力在向自己向下推,越向下,力越小。
封木凝住眼细看,稀薄的雾里,空气可以像膜一样,看得见贴在眼皮子上。
封木挥剑去斩,却什么也斩不到。
琉夏发现了向下方雾里面指了指,几人看见在雾圈边缘,能隐约看见往八个方位站着八个奇装异服的人,脸上抹有彩纹。
封木御剑,独自朝下方飞去。
飞近雾边缘地带,周围开始感到降温,前面肉眼可见的寒气从雾边缘凝聚而来,封木的四肢迅速结上冰霜,冰开始向冰柱成型。
封木凝气,回身后飞。空中几人降下到身边,退回到雾中心。
寒栗的冷气,侵袭进来,本无几棵杂草的地面,开始结出冰面。
赵储面色潮红,身体不住的颤抖,皮肤上渐渐覆上霜层。
琉夏挑挑睫毛上的霜珠,脸上丝毫没有危机感。
封木身体渐渐停止了发抖,表层的霜面越结越厚,清流在身体循环流动,大脑却无比清晰。
千萤的火翼渐渐变小,脑子渐渐变的昏沉...
四肢渐渐失去知觉,手臂像像瘫痪了一样,被固定在半抬起的姿势里,和大腿整只无法跨动。全身的感觉,一点一点向上流失出去。
冰霜渐渐凝结成冰层,将四人覆裹成冰雕。
在意识一点一点流失里,封木的大脑却是越来越清晰,他想起了老人的话。
人生莫长莫短,别后悔将来,负了时光...
天空上降下几道狂风,一阵阵吹散白雾,凤王降下,向冰雕张开嘴吸噬,冰雕开始催化成磷粉吸入凤王的口中。
空中传来阿布的怒吼,火浪席卷向雾外的几人。
意识到变局,几人立刻撤离开。
解冻后,封木和千萤讨论这次遇袭和上次袭击者,不似一拨人。
谈话被赵储听到,几番追问下来,千萤叙出。
赵储为在华城附近遇袭做出道歉,并表示补偿阿布享有和凤王同等待遇,获得王城居住权,颁布猎龙禁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