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璃一听见相好,脸上红霞更甚,比平日里更是艳丽了三分,看的那王六都呆了片刻。王五沉稳,素来话少,心思也深些,他早知皇上对墨璃有些不同。见此情形,一把拉住王六,低声道:“皇上跟前,莫要玩笑,好好当值。”
王五这才回过神来,嘻笑两声,回到门口站好了。墨璃这才舒了口气,摸摸脸上的红晕,心中却更是烦乱如麻。
而慕景容很快和龚有继谈完事情,待龚有继离开后,他见墨璃不肯回屋里来,便左思右想如何能让他到自己身前来。
猛然他脑中灵光一闪,想了个好法子来,立刻就喊道:“白公公。”
白公公自从撞见了那一幕,便一直有些忐忑,此刻听得慕景容唤他,赶紧颠颠的进来,听见慕景容说道:“朕要去天牢中,你去安排此事。”
白公公赶紧领命,正要出门又听见慕景容貌似随意的加了句:“让罗卿跟朕同去。”
白公公的那颗敏感的小心肝立刻颤了颤,啥也不敢说,赶紧点头退了下去。
待退到屋外,看着墨璃那张漂亮的有些过了分的脸,他心底忍不住嘀咕:也怪这罗侍卫生的太扎眼了些…连一向不近男色的皇上都忍不住了…
腹诽归腹诽,他终究是不敢说出口,反而对墨璃比平时多了几分客气。
待白公公将一切都安排好,墨璃便随着慕景容来到了天牢。
一路慕景容绷着脸,偶尔眼睛转到旁边瞟两眼墨璃,只见墨璃紧随他身后,脸上也满是严肃的神情,他不觉有些失落。
自己方才差点轻薄了他,他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瞧他神态自若的模样,莫非之前的事情他这么快就忘了?
一向高高在上的帝王,竟然会为了一个侍卫觉得失落,只怕说出去没有人会相信,就连慕景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在无意识的在意墨璃的想法。
一行人很快到了刑部天牢,刑部尚书早已恭候,带领慕景容往地牢深处走去。
地牢中阴暗潮湿,还未进去就有湿霉之气扑面而来,墨璃忍不住皱了皱眉。
好在刑部尚书并未带领他们走向第一层,而是带着他们继续往下走去,来到了地牢最下层。
刑部尚书姓李,为人公正严明,颇得慕景容器重,原来不过是个刑部地方郎中(从五品),但在慕景容还是太子时,便发现他非常有才干,对他极为留心。后来慕景容登机后,便借机将他调回了朝阳城,短短三年时间就将他提到了刑部尚书的位置。旁人都只道他是运气好,却不知道早在很久前皇帝就已经看中了他。
李尚书带着众人一边往下走,一边汇报着目前的情况:“按照皇上的意思,龚思学一直好生照料。至于昨天抓到的那名刺客,抓来时已经受伤,还未来得及审问。”
慕景容点点头:“很好,不如等会当着朕的面,好好审问一番。”
李尚书毫无异色,点头称是。他跟着这位皇帝已经有很久了,很明白他的做法,他并不是那种文治的皇帝,对于血腥,这位皇帝竟是比他还要忍得住,所以他压根不会劝说皇帝不要观看受刑。
慕景容先去看了龚思学,他确实并未受刑,但是长期的牢狱生活让他脏乱不堪,蜷缩在天牢的一角,透过脏污的头发盯着墙壁看,眼神呆滞不清,嘴巴里唠唠叨叨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慕景容冷冷的看着他:方才李尚书说的好好照料,可不是真的照料,而是对他用刑时不能留下任何的伤痕。刑部有刑法千种,想要不留伤痕的逼问,实在是太容易了。龚思学一个娇生惯养的贵公子,如何能经受的住,早就招了。
只可惜他招供的东西并没有什么用,联络他的是一个看不清脸的女子,从头到尾只是提供可以行刺的时机和方案给他。
慕景容厌恶的看了他一眼,也就是说,这个表弟连对方是什么人都不知道就被人当刀子用了,真是蠢的可以。
慕景容撇开眼:“他是朕的亲表弟,他的父亲战死沙场,朕不能杀他。就算他疯了,朕也会命人好好照顾他的。”
李尚书登时一颤:这龚思学目前是有些神志不清,但要说疯了也不至于,皇上这是….
很快他就明白过来,低声应和:“皇上仁心,龚思学虽然疯了,但也能享受隆恩,实在是皇上恩泽浩荡。”
这一番马屁让慕景容颇为舒心,给了个赞赏的眼神给李尚书,继续往前走去。
前面李尚书已命人布置好了桌案,待慕景容坐好,便将那刺客带了上来。
刺客一身是血的被铁链锁着琵琶骨,一路拖曳着来到圣前,那铁链在地上划过,呲呲呼呼好不吓人。
李尚书解释道:“此人武功身法诡异,臣怕她逃走,这才锁住了她的琵琶骨。”
两名狱卒牵着锁链两端,那刺客抖抖索索的站着,一头黑发杂乱的挡在脸前,看不清容貌,但身形隐约可见,竟然是位女子。
慕景容皱着眉头看了她一会,吩咐道:“把她脸抬起来。”
立刻有人上去,将那女子脸扳了起来。虽然有污秽挡面,但仍然能看见那女子面貌秀美,一双眼珠是罕见的灰色,正恨恨的盯着慕景容。
慕景容一看见这张脸,立刻和之前记忆中的脸重叠在一起,脸色变了两变,冷冷笑道:“原来是你。”
却道是谁,竟然是那日宴席上献舞的红衣舞女,更是遇袭那天的李三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