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和七年,因叛徒唐周告密,张角星夜传檄四方,发动起义,史称“黄巾之乱”。黄巾义军所到之处,燔烧官府,劫略乡邑,一时,州郡失守,长吏逃亡,天下响应,京师为之震动。
德阳殿,汉灵帝召群臣议事,帝命各州郡在雒阳外围的八个关隘——函谷、太谷、广成、伊阙、轘辕、旋门、孟津、小平津设置都尉,布防护卫;又任命何进为大将军,率左、右羽林军屯驻都亭。
灵帝又复言:“黄巾贼起,所宜施为?”
时有中常侍吕强字汉盛,河南成皋人,清忠奉公,见机道:“当先诛左右贪浊者,料简刺史、二千石能否。次之,大赦党人,广开言路。再者薄赋敛,纵马疏财。”
灵帝纳之,乃先赦党人。于是诸常侍人人自危,求退,复又各自征还宗亲子弟在州郡者,免遭牵连。
十常侍怨怼苦闷,赵忠、夏惲等乃遂共罗织其罪,构告灵帝云:“与党人共议朝廷,数读《霍光传》。强兄弟所在并皆贪秽。”
灵帝不悦,使中黄门持到兵召吕强。
吕强闻灵帝召见,见其阵仗,知晓利害,怒曰:“吾死,乱起矣。丈夫欲尽忠国家,岂能对狱吏乎!”遂自杀。
忠、惲复谮曰:“强见召未知所问,而就处草自屏,有奸明审。“遂收捕宗亲,没入财产焉。
且说张角一军,前犯幽州界分。幽州太守刘焉,闻得贼兵将至,惶惶恐恐,急召门下议事。
帐下校尉邹靖建言:“贼兵众,我兵寡,明公宜作速招军应敌。”
刘焉然其说,随即出榜招募义兵。
榜文行到涿县,有一人见了榜文,慨然长叹。随后一人厉声言语:“大丈夫不与国家出力,何故长叹?”
那人回视其人,身长八尺,豹头环眼,燕颔虎须,声若巨雷,势如奔马,正是张飞。那人见他形貌异常,问其姓名。
张飞道:“某姓张名飞,字翼德。世居涿郡,颇有庄田,卖酒屠猪,专好结交天下豪杰。恰才见公看榜而叹,故此相问。”
那人喟叹:“我本汉室宗亲,姓刘,名备。今闻黄巾倡乱,有志欲破贼安民,恨力不能,故长叹耳。”
张飞笑道:“吾颇有资财,当招募乡勇,与公同举大事,如何。”
玄德甚喜,遂与同入村店中饮酒。
正饮间,见一大汉,推着一辆车子,到店门首歇了,入店坐下,便唤酒保:“快斟酒来吃,我待赶入城去投军。”
玄德看其人:身长九尺,髯长二尺;面如重枣,唇若涂脂;丹凤眼,卧蚕眉,相貌堂堂,威风凛凛。玄德邀他同坐,叩其姓名。
其人道:“吾姓关名羽,字长生,后改云长,河东解良人也。因本处势豪倚势凌人,被吾杀了,逃难江湖,五六年矣。今闻此处招军破贼,特来应募。”
玄德遂以己志告之,云长大喜,三人痛饮。恰时,有人慌慌张张来报:“张天师打来了。”
黄巾祸,苍生劫,为救残生,守军出城,齐力以抗,只见城外千余人阵仗,为首乃一魔神环狗,魁梧凶戾,高过城门,众人未战先怯。
就在此时,一阵悠扬歌声飒然传入。重剑飞舞,寒霜剑势破开天穹,直指天端魔神,无上霸道,凝剑一斩。乱雪纷飞中,环狗魔神受创怒吼,扬飞天际,隐云而去。
漫天霜雪之中一人,收剑落地,风姿飒爽的豪气女侠客。
玄德三人赶到,正巧看到这一幕。
玄德惊异,率先开口:“多谢姑娘仗义相助,苍生方能解脱此番苦厄。”
女子抱拳:“仗剑不过举手之间,不用客气,请。转身告退。”
玄德还礼:“请。”
张飞心生仰慕,笑道:“这位女侠啊,可否与吾三人稍作!”
关云长扶须道:“人已不见了,还是先回去吧。”
张飞喟叹:“与佳人失之交臂,真郁卒。不行,我要追上去看看。”
幽冷深夜,雪寒掩地,远处风中,传来一阵悠扬歌声,似潇洒,似快意,逍遥行歌寻一笑。
【风起云涌万雪飞,千山人迹灭,万径孤鸿一撇。
茫茫天涯无依偎,刀剑潜入梦,难再庄生蝴蝶
漂泊飒爽多快活,明月我邀约,对钓这寒江雪。】
林海雪原,白影翻飞,剑舞蹁跹。
玄德三人来至,云长扶须赞叹:“气纳山河,举重若轻,招来式往尽显剑道之妙穷,妙哉妙哉。”
玄德颔首,道:“巾帼不让须眉,敢问女侠芳名?”
女子:“夏侯飒。”
张飞悦然道:“英姿飒爽,豪气干云,人如其名。如此,吾庄后有一桃园,再过几日快雪时晴,花开正盛,当于园中祭告天地,我四人结为兄弟,协力同心,然后可图大事。”
玄德、云长齐声应曰:“如此甚好。”
夏侯飒提起酒壶,笑道:“可有酒乎?”
立春,于桃园中,备下乌牛白马祭礼等项,四人焚香再拜而说誓曰:“念刘备、关羽、张飞,夏侯飒虽然异姓,既结为兄弟,则同心协力,救困扶危;上报国家,下安黎庶。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愿同年同月同日死。皇天后土,实鉴此心,背义忘恩,天人共戮!”誓毕,拜玄德为兄,关羽次之,张飞为季,夏侯飒末之。
此时,张飞忆起一事,为难道:“彼时在洛阳结识一女子,与她结拜兄妹,不知该如何是好?”
玄德笑道:“既是三弟相中,必然不差,便算一个罢。”
张飞释然,复笑道:“何止不差,酒量胜余十倍。”
夏侯飒目光闪动,颇感兴趣:“哦,有个妹子这样也好。”
云长皱眉,却亦从之。
祭罢天地,云长道:“既要剿贼,只余四人,势单力薄。”
玄德道:“吾与同宗刘德然、辽西公孙瓒有旧,可成事。”
四人前去拜访刘德然。
德然父元起见来者四人异于常人,与玄德言谈甚欢,慷慨资给玄德,与德然等。
元起妻不忿道:“各自一家,何能常尔邪!”
元起有识人之明,凛然道:“吾宗中有此儿,非常人也。”
四人复宰牛设酒,聚乡中勇士,得三百余人,就桃园中痛饮一醉。来日收拾军器,但恨无马匹可乘。
正思虑间,人报有两个客人,引一伙伴当,赶一群马,投庄上来。
玄德大喜:“此天佑我也!”三人出庄迎接。原来二客乃中山大商:一名张世平,一名苏双,每年往北贩马,近来因贼寇四起,悻悻而回。
玄德请二人到庄,置酒好礼管待,诉说欲讨贼安民之意。二客大喜,愿将良马五十匹相送;又赠金银五百两,镔铁一千斤,以资刀剑铸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