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邯郸?”小强惊奇地瞪着眼睛看马腾跃,流光打脸面飞过,却是一脸的惊讶不已,问:“为什么?”。马腾跃少不得将自己的想法与去邯郸的详细原因说与小强听了。小强听过后,认同地点点头,说:“你决定。你说回就回,反正我跟你混。”马腾跃点点头,说:“那我先跟餐馆的四哥打个电话,问问他那里还要人不?”说着话,翻阅通讯录,找到了四哥的手机号,正要拨通,突然转念一想,莫名心怵起来,呆怔在那里。小强见状,唤他两声问:“怎么了?”马腾跃回过神说:“算了,我还是给他发短信吧。”小强不解,却也不是什么要紧的,没心情刨根问底,只轻哦了一声。马腾跃发过去短信,询问四哥餐馆还招收服务员么。短信刚发过去,不会儿四哥就给反打过来电话,马腾跃一个激动,“喂?四哥。”接通了电话。
“哎,那个小马儿吧?”四哥那头撇着半调子的普通话。和四哥打电话总是很无语,就因为他那蹩脚到家的普通话,马腾跃必须得使了劲儿去听才能明白意思,这也是为什么马腾跃不想打电话而宁愿发短信给四哥交流的原因,可是没办法,谁让四哥又给打过来了呢。马腾跃客气地说:“是我呀,四哥,正忙呢吧?”“那个你有啥事儿嘛,小马儿。”四哥的声音。“哦、是这样四哥,我想问一下,咱们餐馆还要服务员不了?我和我同学俩人想去咱们餐馆打暑期工,您看您还能给安排下不?”“哎呀,那个小马儿呀,是这么个情况呀,我现在在广州出差,没在邯郸,所以,那边的情况我也不太清楚,这样,你问问嫂子,看嫂子还要人不了?中不中?你看这……我还在开会哩。”“嫂子?谁是嫂子?”马腾跃屏气息声地听着四哥声音,使劲翻译着四哥表达,却是听到个“嫂子”,实在诧异不知是在讲哪个。“哎呀,嫂子就是老板娘。问老板娘吧?小马儿。中不中?”“哦哦哦……”马腾跃听四哥的声音像是很着急,也实在过意不去,可眼下自己境况也是万分火急,所以还是硬着头皮讲:“可我没嫂子手机号呀?”“那个嫂子手机号哩,马上我给你发过去,中不?小马儿。”“好的好的,谢谢你,四哥。”马腾跃真心感到温暖。“哎呀,不谢。这孩子,多大点儿事儿就说这个,有事儿再打电话呀。得开个会,我先挂了。那个手机号,马上给你发过去呀。”说完,挂断了。马腾跃长松一口气。小强急上前:“怎么样?”马腾跃盯着手机说:“等一等。”
这时,巴士车戛然停了,司机师傅喊道:“到了,大家快下车吧?”“这里是火车站么?看着不像呀。”一个声音质疑着。“哦,这里是地铁站,大家可以从这里坐地铁到北京西站。”司机师傅解释着。一听这个,大家乱嚷起来,不依不饶了:“为什么不直接拉我们到火车站?”“不走不走,不拉我们到火车站,不能下车。”(学生耍起脸皮,也这般给劲儿,真够可以的哈。)司机师傅很是为难地讲:“哪里就那么容易到火车站的。再走车就出通州区了。实在不能再走了。大家不能不领情,实在照顾得大家够可以的了。大家赶紧下车吧,早下早到火车站,说不定还能赶趟早班车呢。车是实在不会再向前一步了,这点儿踩实了是没商量,大家爱咋咋地。”大家见司机师傅业已熄了火,那点儿小样儿,实在绝决得没有一点儿再拉大家去火车站的意思了。没办法,大家到底还是些学生,不同那些能耍得起泼皮的人物,不久松动着意志,一部分人已渐渐开始,收拾着东西,起身下车了,见有一部分人带动下车,“堤坝毁于蚁穴”,所有人也便跟着鱼贯而出了。
马腾跃最后下的车,大家已经把行李拿走的差不多了,人群也四散去了好多。只剩下十几个还在那里争抢自己的行李,看到自己的行李袋时,马腾跃惊慌地发现自己花绿色行李袋上的那个破口开裂得更大更显眼了好些,不肖说,肯定是前面大家在哄抢行李的过程中给殃及成了这个样子,因为外面下着小雨,大家显然多少都显得比往日慌急了一些。马腾跃不满的摇摇头,一头冲上去,先帮着王雪她们几个女生掏出行李,最后才小心翼翼地抱起自己花绿色行李袋。盆子多了一个,不知是谁拿不走,故意拉下不要了。司机师傅也帮着大家把那些行李这类的东西从储备箱里掏拿干净,至于那些不要的盆子也搁置扔弃在路边,然后拍拍手,开车走了。小强看看扔弃在路边的盆子,撇撇嘴说:“那……老马,咱的盆子还要不要了?”“要啊。”马腾跃瞪着眼睛,有点儿小恼怒似的语气说。坦白讲,他是在恼怒不知是谁把自己的花绿色行李袋给殃及成那样了呢,于是报复似的,又像是在寻求补偿,喝道:“把多出的那个盆子也带走!”,小强惊讶不已。
带上行李,大家先跑向了那个地铁站大厅避雨。可是,大家很快意识到,他们已然陷入进了一个困境里。
“我们往哪儿去?”正在马腾跃沉浸于“花绿色行李袋被殃及的恼怒与白白缴获到一盆子的喜悦”心理平衡时,小强向他提出了这么个尖锐问题。
“火车站呀。”马腾跃不假思索。“怎么去?”小强追问。“这不有地铁呀。”马腾跃几乎不假思索。“地铁怎么坐?”小强问到了他最关切的问题,瞪着眼珠子瞧着马腾跃的脸,迫切寻求答案。马腾跃被问到了,回神看时,只见夜晚的地铁站里灯光耀白,都可称得上华丽堂皇了,“哇哦,真不愧是北京呀!”马腾跃腆着个脸兴叹了一声。可很快又陷入到低落的情怀里去了,因为他看到眼前人来人往,错综交横着乱七八糟的人群,小平生头一遭见到地铁,马腾跃整个人都懵得一塌糊涂了,完全不知所错地来回转着眼睛,却见王雪,严谨还有周贝几个正瞪着眼睛看他,同样是摆着一脸的懵意,马腾跃又扭脸看到前方有两个自助售票机,痴痴地抱着花绿色行李袋,踱了过去,研究了片刻,最终确定地意识到:“是哦,大家都没做过地铁哎?”然后一扭脸,问出了同样的疑惑:“怎么坐?”几人一听这个,再次陷入失望了。
大家你瞅我,我瞅你。一群来自小家小乡的人群,明摆着一张张吃惊又兴奋的脸庞,盯着眼前地铁站华丽的大厅转着圈地瞧,从没开过这等眼界,今日算是见了世面。想来多是平生第一次见这个地铁,纷纷研究着这个地铁怎么坐,却一时全失主意,虽说是开眼,可眼下终于还是显得有点慌乱了。“谁会坐?哎?大家有谁坐过这个呀?”人群开始呼圣求贤了。
“我会。”一个男声从嘈乱的人群里呼喊出来。大家立时止住议论,纷纷投去充满希望的好奇目光,看见的却是一个高高瘦瘦的戴眼镜男生,精神焕发,一头短发,那男生前面抱着个包,后面背着个包,看看大家,侃笑着吆喝起来:“不会坐地铁的同学往这儿瞧,能坐好,能坐饱,坐完赠瓶儿健力宝了啊。”看他那点儿虎样,蓦地让马腾跃头脑闪现想起虎哥来了,不禁笑笑:“难得落到如今这步田地,竟还有那样的心情讲这种冷笑话。”马腾跃兀自这般想着,那背包男却已是一改面孔,正色起来道:“大家有谁不会坐地铁的,可以跟着我,咱们一块儿走。不过,我也只能带大家走到火车西站,到了西站,大家就各自去吧。可别再跟我咯。”马腾跃听到这里,心想,“啰嗦,可不就这么回事,也至于当众如此宣扬的,真还怕了大家缠赖你身上不成?”“尤其是你们这些女生哦。”背包男一脸不正经的补充了最后的这句,把个马腾跃简直丧气死了:“额?醉翁之意不在酒啊,原来,又是在喷他的冷笑话。你当你十万个冷笑话呢?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