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妹,有没有想四皇兄?”午时过后,北冥连鹤不请自来,提着礼品只身一人就来到了暮清鸢的宅子。
“有呀。”暮清鸢回以甜甜一笑,一如既往的天真可人。琛王爷安静的坐在一旁当雕像,晚晚的不舒服只有很短的时间,但也足以让他心里不安起来。
医者不自医。晚晚这个样子,怎么能让他放心,一个风吹草动就能让他提心吊胆了。现在已经很注意让晚晚忌口了,一些刺激口味重的东西他都不让她吃,好在晚晚也不是个挑食的,一般上什么菜她就吃什么。
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晚晚只怕心里也是清楚的,只是她不说是为了不让北冥连宸担心。也正因为这样不吵不闹的晚晚更让他心疼。
真是该死的!
到底是谁有这般歹毒的心思让晚晚成了这样,要让他查出来,绝对不会放过那些人。只是眼下不管是找出那人,还是能让晚晚变回来的方法,一点下落都没有。
仿佛见了鬼怪一般,竟查不出半点痕迹。不论是暮城那边传来的消息,还是他自己手下的人暗查,皆都毫无所获。这不免让他挫败,而却无可奈何。
他不能心急也不能冲动,这样只会害了晚晚,这绝对不是他想要想看到的局面。他只要她好好的,呆在自己身边,哪怕一辈子都是这样子也可以接受。
他最不能接受不了的,是没有她在身旁的生活,北冥连宸连想都不敢想象晚晚离开他的样子。自从母妃离开,父皇就再也没有真正开心过,没日没夜勤于朝政不过是拿此来麻痹自己的思念和疼痛。
有这般的前车之鉴,北冥连宸还怎么敢大意。只要心里一想到有人要伤害晚晚,就不自觉的面上一寒,眉眼之间染上杀意。
三人间的气氛骤然一冷,北冥连鹤不由一凝,向北冥连宸看去,之见他的脸色前所未有的难看。眼底明显带着嗜血的杀意无情,很是骇人。
“六皇弟这是怎么了?”北冥连鹤问,他正和晚晚相谈甚欢,怎么六皇弟突然之间就变了脸色,这般的难看。那神色是极冷,眼里的杀意也都不是假的,但北冥连鹤能感觉到,这股杀意不是对着他,更不会是小皇妹。
至于是针对谁他是猜不出想不透了,其实北冥连鹤对自己的这个皇弟还是挺佩服的。年纪明明是最小的,但行事作风却最成熟。从不与人亲近,功夫了得杀伐果断从不手软。
整个人就像移动的冰库一般冷得令人发寒不敢靠近相处,偶有他们兄弟难得聚在一起相与之时也是不轻易开口说话的。他们兄弟几人之间的关系本就谈不上好,虽说也不至于到相残的地步,一向都是各过各的生活。
手足的名号,倒像是挂着玩一般。
北冥连鹤书读得多,却也不是个迂腐的,相反的许多事情他比很多人都看得明白透彻。北冥连宸这样的性子,平日里冷是冷了些,但也不是能对自己兄弟做出什么事情来的人。
何况,大家都知道这皇位早以于他无关,皇上宠他多一些也是正常的。在皇位和父皇的宠爱面前,北冥连鹤相信,总还是有人宁愿去选择那个高高在上,高处不胜寒的位子。
至于他自己,北冥连鹤认为自己没有这么大的能力和心性,能让他足以坐稳那个位置。志不在此就不用多说多想这些无味之事。其实就连他看来,六皇弟是最适合那个位子的人。
无牵无挂无欲无求的北冥连宸不仅能坐稳,凭他的能力只要他有足够的野心,一统荣昌大陆不在话下。如今看来,倒是可惜了......
不管如何,娴雅惯了的北冥连鹤不会在这些莫须有的事情上深思过多,这些事都不是他能妄下定论肖想的,现下他倒是更关心北冥连宸的杀意从何而来。
暮清鸢难得没有坐在北冥连宸的腿上,也没有和他坐一起,而是独自一人有模有样的坐着一张高椅。因椅子太高,她的小身板往里坐了一些,小小的腿安分的垂在下面,并不像往常一样无礼的晃来晃去。
这样乖巧坐着的她,看着是懂礼数有教养了些,但北冥连鹤看着却觉得没有这般天真无邪的模样了。倒是有些可惜,只是这样一来能让六皇弟不抱到小皇妹,他心里还是平衡了些。
北冥连鹤是过了几日才来,因此李威已经开始在教导晚晚,他的先生身份倒是坐实了。现在外面的人都知道西凉的这位大儒士当了晚怡公主的先生,昨天皇上还特意派人过来赏赐了好些东西。
李威是先从暮清鸢的端庄举止教导起,林林总总的一大堆话无非就是让她有些皇家公主的风范。李威不奢望这位小公主能马上明白,只求她能好好听话琛王爷不会让他为难就好。
好在懵懵懂懂的小公主,听他说书授业是用了心的,于是暮清鸢就不能再披头散发,也不能同北冥连宸坐在一起了。每日都得梳洗缠发,得要自己走路,怎么走怎么坐都很是讲究。
就连那吃饭时间,一口饭怎么吃,吃多少的量,先吃什么再到什么,李威都能张口便来。就这一点,暮清鸢也不由得不佩服李威了,果然是肚子里有墨水的人,讲起课来非但没有让她觉得困乏,甚至听得很有意思。
能这么清楚的知道这些礼仪和旁人不知的小细节,不得不说李威还是有点能耐的。皇室礼仪可不是每个人都记得清楚做得全的,像是暮清鸢以前也知道一些,但这也不过是冰山一角。
现在有人教,她又有时间学,授课之时就很认真配合,并没有李威想象中的那么困难。她的乖巧暮清鸢却不知道让李威松了多大的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