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体育篮球场之恩仇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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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夜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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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甚至开始怀疑我的生活和信仰了。我开始思考原来我所坚持的,又是否具有我为之坚持的意义呢。

生活是不是对我过于苛刻了呢,这么多麻烦苦恼接踵而至,我咬牙挺过一个,却又无力地迎来了第二个,第三个……我想我只是一个二流的演员,应对不了这么多的戏份。

我走着走着,在仲夏的夜晚里茫然不知所措,只是在不停地走。而我怕记不住回家的路,所以在离家一定距离的时候,就停了下来,以家为圆心绕着圈子走。

走着走着,又快走到学校。我看着我平时生活的地方,可是心里却倍感陌生。

下课放学的铃声响起来了,随后形形色色的学生们从里向外翻涌出来。我站在树后面,眼睛一直盯着这熙熙攘攘的人群。我看到许多陌生的面孔,他们和我的年龄相仿,个头也差不多,戴着眼睛,背着双肩书包,眼睛中没有什么光芒,麻木茫然地行走在路上。

我不知道平日里,我是不是也像他们一样,在顺从中迷失了自我。

这时突然有人从后面拍了下我。

我吓了一跳,以后这就被父亲逮到了,心中顿时一惊。

我向前跳了一步,然后猛然回头。

长吁了一口气,原来是夏彤。

“你干嘛呢在这,跟做贼似的?是不是看上谁家小姑娘了,在这里仔细观察做准备呢?”

我无心回答她的玩笑,眼光也无精打采。

夏彤又问:“你这是怎么了?”

我说:“没什么,你快回家吧。”

“那你呢?”

“我不着急,心情不好,四处走走。”

“那我陪你走走。”

“不用,你赶快回家吧。半夜的,家长会担心的。”

“你是在撵我么?”夏彤用那种可怜巴巴的眼睛看着我,表情楚楚动人。

我实在看不下她难过失望的样子,真是没办法。

我摇了摇头,说:“随你吧。”

夏彤刚才还阴郁的脸一下子变得兴奋无比,马上换了一副灿烂无比的笑脸,在黑夜里熠熠生辉。

“等我一会哈。”说罢她扭头就走到马路边,在一辆白色宝马760的车窗前停下了,说了几句话之后,又拿起电话说了几句,然后就径直向我走来。

“车里面是你爸爸么?”我有些惶恐和不好意思。

“不是,是我爸爸的司机。每天接我放学的。”

“那你不和家长说说么?这么晚了,多不安全。”

“你意思是和你在一起不安全么?”

“没,我没这么说。”

“电话我打了啊,放心吧。况且还有人跟着,再说,就算我真和你单独在一起,我又怕什么呢?”

“什么?”

“别啰嗦了,快走吧。”

夏彤拉着我胳膊就走,在昏黄的路灯下,还是她占据了主动。

我就这样被拽着也不是办法,所以我决定还是自己走也比较好。于是我由被动变为主动,和她一起慢慢地走在夜晚安静的路上。

10

起初我还十分好奇,到底她说的是谁在跟着我们。然后我发现,原来是那辆白色宝马车。

原来我们一边在街上漫步,后面的宝马车就像蜗牛一样慢慢腾腾地跟着我们。

顿时我心中就有一种暴殄天物的感觉,真想没出息地说我还没坐过,要不然我们进去坐坐别走了吧。

可是我还是没有开口。

“为什么心情不好?”

一言难尽,我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该如何回答。

“许多事吧。不好说。”

“和我说说吧,说不定我能开导开导你呢。”

“就是和老师有些矛盾。没别的。”

“正常,老师都是些笨蛋,就会管些没用的,一天天冠冕堂皇的。其实心里都很势力,就像我们班主任,天天都对我笑,我犯了什么错误也不怎么说我。还不是因为我爸爸给她好处了么?”

这么偏激的看法,真不相信是从一个小女孩嘴里说出来的。

“秦章,你知道么,我一直都相信你是最优秀的。别管别人怎么说。”

夏彤突然变得温情的双眼让我吓了一跳。可是我还是没有跳,相反,我还十分沉稳。我轻松地说:“谢谢,也许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有时候,我开始怀疑这个世界也怀疑自己。”

“没什么可怀疑的。你很棒的,能写出有灵魂的字,是别人无法企及的事情呢。你写的文章里的感情那么真挚,我相信你是一个有着自己独特思想的人。”

没想到一些即兴而为的几篇作品,竟然给这小姑娘这么大的触动,这是出乎我的料想之外的。

我们又走了走,看着昏昏沉沉的夜色,聊一些无厘头的话题,气氛就由沉郁变得欢快明朗起来。

人总会有这样的过度,完成情感上的自慰。

又过了一会,我抬手看表,时间果然很晚了。我劝她说:“这么晚了,再不回家叔叔阿姨肯定着急了,马上回家吧。”

她看我如此坚定,说:“好吧,那我送你先回家吧。”

而我现在却并不想回家。

我不知道改如何面对我的父母,或许一个人清静清静,才是最好的选择。

我瞟了一眼和我有缘无分的宝马车,说:“不了,我还是自己走吧。不远。”

和夏彤道别之后,我的心情好转许多,没有之前那么糟。看来转移注意力,还真是疗伤的好方法。

我回过头去,独自走在空无一人的街上。

时间在我脚下流逝,夏天的深夜还是很冷,冷到让我颤抖,我背着我的书包。双手插在裤兜里,茫然不知所措。

哎,我叹了口气。

到底能去哪里呢?

世界这么大,而我现在,却不知道哪里可以给我安身的一席之地。

人往往没有被别人可怜,就开始可怜自己。

最后我还是选择慢慢腾腾地往学校走,没有为什么。我只是熟悉那里。

学校的电子大门紧紧地关闭起来,可是保安们却早已睡着了吧。我把书包丢到了里面去。然后慢慢爬上围墙,最后跳下。我调整了一下姿势,避免上我受伤的腿先着地。

拿起书包,拍了拍上面的灰,抬头开了一眼惨淡的夜空,想想终究我还是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