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体育篮球场之恩仇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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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准备

1.

下午上学之前,林远提前半个小时就来到教室看我,手里也拎着一些食品。他走到我面前才惊讶地发现了我桌子上的两个装满吃的的塑料袋,一时间有些糊涂。我无奈苦笑说:“够我三天吃的了。”

赵晓艺这时候头也没回就在一旁冷哼一声。林远指着赵晓艺的身影,用哑语加收拾问我怎么了。我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林远就知道肯定又是麻烦事,于是他又摆出那副幸灾乐祸的笑容,放下吃的就往座位上走,在路过我的时候拍了拍我的肩膀。

下午一节语文,一节英语,然后就是大家企盼已久却让我独自黯然伤神的全年级的篮球比赛的第一场!

上到第二节英语课的时候,大家便开始变得躁动不安起来。由于乏味的中学生活中很难有这样的娱乐方式,即使自己没参加进去,也会在旁边感觉轻松和有趣,再加上这是学校年级官方组织的比赛,胜负对于一个班级的荣誉来说是很重要的,所以每个人都心系自己班级,心里万分紧张。普通同学即便如此,更不用说要上场的队员们了。由于时值秋天,天气已经不像夏天那样炎热,所以大家都身着长衣长裤。但是在比赛的时候如果还穿着长衣长裤肯定是很别扭难受的,会直接影响到自己的竞技水平的,所以队员们为了全力应对比赛想法设法,最终想出了这样的方法。

他们先把短袖队服穿在里面,然后在在外面套上一些比平时穿的略微宽松一点的衣服,这样到比赛的时候,直接脱掉外面的衣服就可以直接上场。

由于对比赛的热情太大,几个耐不住性子的男生就在英语老师回头写板书的一不注意下就换完了衣服,一身短袖短裤坐在初秋的教室里,冻的直起鸡皮疙瘩。

我回头扫了一眼,看到赵龙把脚放在自己的椅子上,正拿着面巾纸十分认真地擦拭着他鞋子上的灰尘。

在高中,对男孩子来说,有一个特别的共性就是对球鞋的热爱。球鞋已经超越了运动本身的意义,成为了一种独立的文化。什么科比三代,詹姆斯四代,韦德三代,乔丹战靴等等,对男孩子来说都是耳熟能详的,谁要是拥有了一双特别的球鞋,就会比别人吸引更多的目光。

看到躁动的少年们,英语老师感到十分不解。班长忙解释说下午有一个篮球比赛。我们英语老师是一个四十岁左右十分通情达理的妇人,虽然平时话比较多,但绝对不会总和学生过不去。看到学生们都个个精神充沛旺盛,仿佛想要现在就冲到球场的样子,叹了口气,说:“你们自己看看书吧,别闹出太大动静就行。”

这明显是一句很委婉的话,直白点的意思就是说,你们可以下课了。

同学们得到老师的批准,顿时精神又好了好几倍,大家整装待发,跃跃欲试。

而现在整个班只有一个人在愁眉苦脸,对,没有悬念,那个人就是,我。

2.

看到同学们一个个兴高采烈的样子,好像完全忽略了我的存在。我心里暗想,你们真是完全不理会一个伤残人士内心里的无声呐喊和哭泣啊,然后我情不自禁地对他们这些灭绝人性的行为叹了口气表示惋惜和同情,而这叹气声也迅速地淹没在了人民群一片众喜气洋洋人声鼎沸的大环境中。这时我仿佛听见我心里对自己说,妈的,瘸子,你就别在骗你自己了,你才是真正可怜的人儿呢。

有时候生活就好像在耍你一样,给你机会让你出场显身手,却在此同时给你弄点麻烦,伤也没多严重,可是就叫你上不了场。你有办法么?没有。

其实我心里挺为自己感到伤感和难过的,因为当我从一个主要参与者无情地沦为看客的时候,这样的心理落差如何能让我平静平和下来?换了是你,如果你说你能,那我劝你还是剃发为僧,参透佛法天道靠你就是指日可待的事情了。

我失望沮丧地趴在桌子上,大气都懒得出,像一条要死的狗。

下课铃声像是一道解禁用的咒语,刚一施放,效果明显,只见门在第一时间被推开,一帮拿着球的人就冲了出去,而教室里的人也陆陆续续地赶往球场,难得组织起来的比赛没有一个人想要错过。眼看教室没几个人了,到最后竟然就剩下我和我同桌赵晓艺了。

我问她说:“你怎么不去?”

她竟然反问我说:“那你去不去?”

“当然得去了,别的不说我也得去看看林远的发挥啊。”

“那你还不走?”

“我现在不下去,现在下去那不敢情等着被别人笑话么,没见过哪个瘸子对篮球这么热衷的吧?”

“那一会你去的时候,我再去。”

“这样能好么?被班任看到怎么办?”

“那你和夏彤在屋子里鬼鬼祟祟的怎么不怕别人看到?”

“我们只是好朋友而已,没什么可怕的啦。”

“那咱们也是朋友,朋友在一起,你怕什么?”

“呃……”

我一想,虽然事实的确就是这么回事,可是还是本能地感到很别扭。

我说:“你怎么现在变得这么睿智,这样的结果真是另我感到不安和遗憾啊。”

她看了看我那肿起来的脚踝,说:“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别等别人摸你屁股的时候,你再感到不安和遗憾。”

然后我就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眼看走廊里的人渐渐稀少,我才准备动身要下楼。赵晓艺也起身,准备搀扶我。我一瘸一拐地挪到了门口,就已经被折腾的大汗淋漓,刚出门口,我在走廊的尽头看到了那个熟悉帅气的大男生已经摆着一如既往的那种很酷的POSE靠墙站着,见我来了,露出了令人倍感亲切的笑容。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多日不见的陆锐。陆锐先是在笑,看了我肿肿的脚,微笑,又看了看我铁青的脸色,接着微笑,看了看扶着我的赵晓艺,继续微笑。

我说:“你这笑也不符合事情的发展规律啊。正常顺序应该在开头是微笑,发展成笑,再发展成大笑,到高潮了就是狂笑,最后以笑岔气来结尾。”

说完这个简单的逻辑,我突然想起了夏彤那张美丽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