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云还未站直身子,忽觉背后风声凛冽之极,此招来势甚猛。无奈下只得再次护着彩婉柔往前扑出,但闻“砰隆……”一阵乱响。原来舒云这一扑之下撞到了院内的花架,架上十来盆灵花尽掉于地上,玉制的花盆全都摔得粉碎。一块碎片“噗”的一声打在彩婉柔右边腰间,她吃痛“哇”地哭了出来。蒋文又惊又怒,骂道:“舒云马上把她放开,不然我定叫爹妈把你这瞎野子赶出彩霞山庄”。“瞎野子”这三个字再次听在舒云耳中,顿觉全身热血上涌,满脸涨得紫红。左手拉开着彩婉柔搂着项颈的双手,右脚一步划出,右掌迎面拍向蒋文,左手一摆一翻之间连击两掌。这两掌后发先至,瞬间把蒋文左右闪避的退路全都封往,蒋文一见,心中大惊,急忙双掌推出。三掌双交“砰”的一声大响,两人身体均是一震,各自退开。舒云不等蒋文有所喘息随即踏步进马,左手于身前划了个圆圈,右手从圆圈中一拳打出。蒋文见这拳来势如此凌厉凶猛,心中又怒又急,连忙便出家传的彩霞神掌来应对。
两人掌来拳往瞬间交手数十招,舒云自知双目不明,故此一出手就全力抢攻,一招快似一招,招招凌厉凶猛异常。正所为先发而制人,后发即受制于人,与其自己来招架闪避对手攻来的招数,还不如让对手来拆解应付自己的攻势。再说蒋文这时被舒云的一阵抢攻,顿时被打得手忙脚乱,焦头烂额且连连后退。他向来骄横散懒惯,平日习武也没什么用心,此刻见舒云招式如此凌厉凶狠心中早已萌生怯退之意,急攻两掌转身就往院门处跑去。
哪边的舒云正处于气头上,岂会容他一走了之。连接下蒋文迎面急劈以来的两掌后,耳听蒋文的脚步声越来越远不禁冷哼道:“蒋文,你体走”。话毕,往声音响处急冲数步,左掌收置于腰间,右掌平推而出直拍向蒋文后背。正在往院门处跑的蒋文,眼见就要冲至院门了,忽闻身后舒云所言,不由得勃然大怒“你舒云算什么东西,就凭你也敢”话音未落,顿觉劲风扑面,舒云迎面一掌当空击至。当下急忙回掌挡格,俩掌相交,“砰”的一声巨响,蒋文后退一步,只觉掌心之处一阵酸麻,暗想“此人掌力好强”。
舒云也是微微一退,亳不停留第二掌紧随以至。蒋文当即反还一招,双掌相撞又是砰的一声,蒋文再退一步。而舒云即是踏上半步,右手一缩一伸间第三掌便跟着击出,这三掌一掌快似一掌,一招猛似一招,直逼得蒋文连退三步。眼看第四掌又将击至,蒋文不敢再接了,急忙低头从舒云手底下穿过。舒云听声辩位,也不转身双掌随即往身后拍出,蒋文举掌相迎,四掌相接“啪啪”俩声,二人又是一震。舒云一声冷啍硬是稳住身影,而蒋文即借着舒云双掌的劲力飘身跃退数步,场中二人左右对持,四目相顾,默不作声。
此刻空中的云层早已愈织愈厚,黑压压的一遍,形如锅盖般直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地上没有半点风声,整个天地变得与同夏日时,暴风雨将降临的前奏般。
从俩人交手到相对持虽即说来话长,但实不过是盏茶之功。此时舒云不禁暗道:“我因治眼失效以致全身真力尽失,眼下全凭由金核之力所改造过的身躯同蒋文战成平手,但敌明我暗,长久下去我终究亏于双眼不明,定要想个万全之策既不败于他,也不伤及到其性命”。正在沉思间,鼻中忽闻温馨之味,但觉胁下突然多了一双温软滑腻手臂。原来是彩婉柔,她刚见舒云与自家哥哥打将起来时,本是焦急万分的,但二人交手数十回合便各自收手分立左右,她还道是打完了不打了,正自高兴着,又等了一会,见舒云和蒋文还是丝毫不动。于是飞扑至舒云身前,双手搂着舒云腰际便要往上攀登,嘴上还撒娇道:“抱抱,抱抱嘛”。感情适才舒云被其一击怀中搂月险些击昏,又突被蒋文抛投,危急之下才搂抱着她撞向院墙,之后又因闪避蒋文的追击而再搂着她闪避。但这一切在彩婉彩的心中便理解为舒云在和她玩耍,现在舒云不和他哥哥打架了,不打架了就可以一起玩了,所以她才跑来搂着舒索抱。舒云刚才一直在沉思决策,一边又要防止蒋文的突袭,没提防这小女孩竟会张臂相抱,一时间愣在当场,也不知与何应对是好。
再说蒋文,经此一番激战后,其心中对舒云可谓又妒又恨,感受着双手掌心处传来的阵阵酸麻,“他不过年长我一岁,修为定不会有如此精进,最多……,最多也只是略高于我罢了,就是天资聪敏异于常人,也不会年方十岁,便修能至聚气七层吧”?蒋文如此想道,“除非……除非我爹妈在暗中相助,对了,对了定是因为有我爹妈的相助,舒云他才有眼前的此等成就”。心念至此,又想到父母为了帮其治眼,竞不惜拿出玄金核桃这等天下罕有的稀世奇珍来。“凭什么?凭什么?我才是我爹妈的亲生儿子,你舒云凭什么能居住在我家,凭什么我爹妈会这般遍宠于你?你不过是我爹妈在荒山野岭中所捡获的弃婴而已,这一切理应是我的,玄金核桃也是我的。一切都是你,一切都是因为有你……”。他愈想愈恨,此时又见彩婉柔对舒云这般亲昵,其看向舒云的眼神也越来越凶狠了,直恨不得噬其根骨,饮其血。蓦地左手仰天一拂,但见一件状如银针般的物件,迎空被抛飞上半天,经风一吹转瞬间化为一把二尺来长的短剑,在空中旋转数圈便降至蒋文身前。蒋文右手探出,一手接往剑身,随即“锵”的一声拔剑出鞘,剑尖直指舒云。
“咔隆”,空中忽地闪出一道霹雳,瞬间划破长空。在惊雷微光之下,但见蒋文手中的短剑剑尖处显现出些许蓝光来,可见此剑非比寻常。突闻拔剑之声,舒云随即惊醒,同时心中一凛,暗道:“刚才是什么声音,蒋文想干什么”?他怀中的彩婉柔也被这一声所惊,转过头来,但见蒋文手执宝剑且面露杀伐之意,不惊问道:“哥你在做什么”?蒋文道:“婉柔你先自退开,待我教训完这小子再与你玩耍”。“不,哥,母亲说过在山庄之内不许使用兵刃的,更不许对自家人使用兵刃”彩婉柔急道。“他不是彩霞山庄的人,他只不过是爹妈在外面带回的瞎野子,他不配住在这”蒋文恶狠狠地道。“瞎野子”一词再次传入舒云耳中,顿觉一般怒气从丹田处直涌上至头顶,全身热血瞬即沸腾,伸手板开彩婉柔搂在自身项颈上的双手。纵声长啸,啸声未绝便挥舞双掌直抢上前,蒋文一见心中甚喜,手腕一震便挻剑迎上。舒云狂怒之下便肆无忌惮,直置蒋文手中之剑为无物,一出手就招招硬拚,步步抢攻。而蒋文也是手腕一抖,瞬间出招,“唰、唰、唰”一连数剑,都往舒云前胸后背各处要穴刺去,每一剑都是致人死命的狠辣招数,且招招凌厉迅捷无比,使人防不胜防。俩人掌来剑往,剑往掌来瞬间斗至难解难分。
这样一来可把彩婉柔急坏了,要知道她现年只得五岁,更是刚刚接触到修炼,此时的修为也不过堪至聚气一层,根本就阻止不了二人的打斗。此情此景,急得她险些哭将出来,“停手,都给我停手,哥你再不停手我就去告知爹妈让他们把你们关进黑房思过啦,呜呜……呜……,不要打啦,不要打啦,舒云大哥哥不要打啦”。但此时的舒云正与蒋文斗至酣处,两人均对彩婉柔的叫喊视若无睹,彩婉柔真的怕了,三人自幼便相处在一起。虽然舒云平日里总是毫无表情,冷若冰霜且终日不言一语,即与其无血缘之系,但在她心中却早己把舒云当成自家的大哥了,而另一者更是与其有血缘之系的亲哥,她不想俩人有事,哪一人出事她都会痛彻心扉。而显然,此时她最为担心的便是她的舒云大哥哥了,舒云虽比蒋文年长,但苦于双目不明,蒋文又手执宝剑,而舒云却是手无寸铁,如此差距,舒云定斗其不过。
七八招一过,舒云顿觉身前身后尽为剑气所困,如此不留丝毫余地的剑法尽都是向自己身上招呼,虽不畏惧,但胸中怒意却是更甚。冷哼道:“就凭你,想要取我性命,也绝非易事”。“啍,是吗?我今天就是要取你性命,我看你能奈我何”,言毕右手剑尖自下向上斜刺而出,同时左手轻扬,正是一招白鹭展翅剑尖直舒云眉心之处。舒云不禁暗叹道“此人虽平日散懒骄横,但花在剑下的功夫也不少”,当下略向左侧身避让,左手探出,拇指按住食指,待至快触及到剑尖时蓦地弹出,“叮”的一声剑尖轻吟,蒋文顿觉手腕一麻,短剑便唰地往舒云面门擦过。舒云听风辩位右手随即抓住蒋文手腕一送一拉,便要强取其手中剑,蒋文大骇,急忙前踏数步,与舒云瞬间易位,借机挣开其手掌上的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