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和时光说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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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从火车的车厢里下来,夏小睿把行李箱扔在地上,伸了个懒腰,王华飞把背包伸过来,低声说了句,“呐,帮我拿下。”没有反应,回头的时候才发现夏小睿的耳朵上挂着耳机,里面破裂而华丽的呐喊在如此嘈杂的环境依然可以听得清晰。王华飞拍了拍夏小睿的手臂,摘下他的耳机。

“你把音乐的声音关小点。早晚把你的耳膜震碎,让你变成个聋子。”

夏小睿满不在乎的笑笑,接过王华飞的包。

如果真的变成聋子就好了。世界一片安静。

“哇,老子一到雨就停了,老天爷真给面子。”

王华飞一副受不了的表情。

下车之后的旅客步履匆匆,蜂拥着冲向出站口,有些表情憨厚的农民工不小心踩到雨水上,溅湿了那些带着墨镜的人的鞋子上,然后那些人用一种非常厌恶的表情,有的甚至骂出来,“小心点好吧,毛毛躁躁的。”然后又小声嘀咕着“着急去死么,屯炮?”夏小睿看在眼里,皱了皱眉。心里却想着,阴天的时候还带着墨镜,到底是谁屯啊。

“我一直搞不懂这些人有什么急的,车上也有厕所的啊。如果他们在战争年代如此,一定是一批优秀的烈士。”夏小睿再次把耳机挂起来。所以只能看见王华飞的嘴张张合合的,夏小睿觉得这样的画面很搞笑。

光线照不穿。于是头顶的云层变成寡淡的白色,远天却依然是浓重的乌黑。

他们几乎是最后一个走出来的。为了和王华飞商讨如何去学校,夏小睿把耳机摘了下来。展开了深刻的探讨。夏小睿说打车去学校,方便快捷,而且不用挤校车。王华飞提议坐校车回去,这样方便办入学手续而且有人照应说不定还可以在车上邂逅美女。最后各执已见,以拆拳决定。输的一方还要负责把对方的行李扛回去。

夏小睿把包挂在王华飞的脖子上,一脸鄙视的表情。

“不自量力,和我拆了十几年的拳,你赢过么?唉,有些人就是喜欢挑战自己的败绩。一次一次的挑战,一次又一次的失败,悲哀。”然后哐当一声,把行李箱扔给了气得脸色涨红的王华飞。

大概穿越了两条街。王华飞终于受不了了,停下来说,“你这是要走回学校么,你知道学校在哪儿么?”

“我也不知道,我觉得离车站远一点打车便宜些啊。我是在为你考虑啊。”

身边突然跑过去两个人男人,然后又跑过去一个气喘吁吁的女人,那个女人看了夏小睿一眼,然后吼了句,“愣你妹啊,帮忙抓强盗。”

夏小睿撒腿开追,王华飞“喂喂喂”了半天,然后拦下丁歆说,“你帮我们看下行李啊。我去追那厮。放心吧,内小子跑得比猎狗还快。”

夏小睿转角到了一个逼仄而狭长的通道,那两个抢劫的男人却在后退。夏小睿弯腰用手臂撑着膝盖,然后歪着头,发现前面还有一个男生。

苏集脸色很难看。

“你们是挨顿揍然后放下东西走,还是立马放下东西走?我今天心情非常不好,不想死的赶紧滚。”

夏小睿眨了眨眼睛,哇塞,这哥们儿好有范儿啊。

大概是苏集的话迁怒了那两个劫匪。于是那两个人冲向了苏集。夏小睿刚想过去帮忙却发现没必要。苏集抬脚踹在一个男人的胸膛上,内个男人躺在地上,捂着胸口打滚。再一转眼,夏小睿发现苏集已经骑在了另一个男人的身上,一拳接一拳的往那个男人的脸上招呼,夏小睿抓住了苏集的手腕。

“把对方制服是正当防卫。但是如果超过必要限度造成重大损害的,需要负刑事责任的。收手吧。”

苏集踹着粗气站起来。又一脚踢在那人的腹部。

“滚!”

苏集捡起丢在一边的丁歆的包,然后回头对夏小睿说了声谢谢。

夏小睿耸了耸肩膀,“应该的,不过,看你一表斯文白白净净的,没想到这么凶。”

“刚被甩,心情不好。”

“哦。”

然后夏小睿拍了拍苏集的肩膀,“没关系,再找一个就好了。或许你会找到一个更好的也说不准。你读高几啊?小弟弟。”

苏集看向夏小睿的时候,眼神错综复杂。没有说话。

阳光突然倾斜下来。光芒笼罩大地。街道两边的树叶被雨水洗过绿得闪出光芒来。

王华飞气喘吁吁的赶到。询问夏小睿,“搞定了没啊。你这小身板我怕你挨揍啊。”

夏小睿摆了摆手,“小意思啊,都撂倒了。然后看着他两手空空。我们的行李呢?”

“啊,我让那个女生帮忙看着。”

两个人同时回头,发现身后根本就没有女人。

夏小睿抓了抓头发,“靠,我们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了。快追。”

苏集一副受不了的表情,“你当是演电影啊?”然后摸出手机,给丁歆打电话。

“喂,丁歆,你的包拿回来了,你在哪儿?好。你在学校门口等我们吧。”

苏集挂了电话,伸手拦了辆车。

“走吧,她看见你们包里露出来的录取通知书,你们也是大一的对吧。她在学校门口等你们呢。”

夏小睿摇开车窗,风把他的头发吹向一边。他眯着眼睛,似乎很享受的样子。

“你也是大一的么?”夏小睿把头靠在副驾驶的车座上。

“嗯。”

“什么系?”

“中文。”

夏小睿坐直了身子,一脸惊讶的表情。

“你也是中文的啊,真巧。我们也是。”

苏集把头歪了一个很小的弧度,没再说话。他把手机拿出来,看着许诺颜发来的短信,用力按着信息翻页的按钮,攥着手机的指节慢慢泛白。他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把手机放回了口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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