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人回神后说道:“我才在哪里支吾就是怕二爷听了又该难过犯起痴呆病来,我才这般不敢说,谁知道你倒也拍手道好了,续是我多心了。”宝玉坐下笑道:“可不是你多心了,探春妹妹若嫁得好,我自然没有不乐意的理,若不好倒叫我难受。”说着不觉想起了迎春来,倒叹息了一回。
这一日后便已时直四月,这日宝玉早早去寻探春,可在房里寻了几遍也找不到,他开始惶急了,心下忖度:“难道,难道我来晚了?”宝玉见到侍书正泛红了眼圈子进来,宝玉一把拉住问道:“你可哭什么,探春妹妹呢?”侍书红了眼圈子哭道:“二爷,小姐已经走了……”
这里临河界,大艘房船停靠岸边。凤姐老太太王夫人等皆伫立含泪盯视着这个如花女儿离开视线。赵姨娘含泪哭的声嘶力竭,浑身因为难过抖动。见探春给众人一一拜别,黛玉含泪紧握住她的手低声道:“你还是等等宝玉吧,等等……”探春仰面含泪看了看碧蓝的苍穹,有回身看了看那边的小道,却没有看到宝玉赶来的身影,她抿嘴摇头:“好姐姐,你替我作别吧。”探春一下扑倒在贾母的跟前,含泪哭道:“老祖宗,您保重,我……我去了。”又和凤姐等诉诉别离,凤姐个性虽然烈强,但此时见了这般情景早已经哭得泪人一般,往日强人模样此时彻底消失了。赵姨娘看着探春对自己微微俯了俯头,自己早已经是泪流满面,往日的吵嘴,光景从新显现在眼前,欲上前一拥,凤姐见了,忙上去拉住她的手腕。探春含泪登舟而上,众人挥舞着手作别。探春早已经泪流满面,感觉视线渐渐模糊了,相处了数年的亲人的身影渐渐模糊,渐渐地消失……
宝玉和茗烟飞驰着马一路赶来,路上行人左躲右闪。宝玉发疯一般飞舞着手里的鞭子,拍的马匹啪啪作响。茗烟一路喊道:“二爷,您慢点,小心摔了!”
在宝玉赶到时,这里的人正在收拾着送别的物件,还有酒盅子。宝玉见众人都红了眼圈子,忙拉住贾母的手问道:“探春妹妹呢,探春妹妹呢?”贾母含泪说道:“去了,已经去了……”宝玉悲得退了几步,眼里从眼角滑落。虽然他知道离别是在所难免,但是不能面辞说一句话,这让他很伤心落寞。失魂落魄地呆呆往回行去,贾母怕他会发生什么,忙命茗烟上前跟着伺候着。凤姐怕风大老太太身子弱久呆不得,便上来劝慰道:“老祖宗,我们且回吧?”黛玉用手巾擦拭了眼泪,水溶拉过相扶着去了。
“走了,走了……哈哈哈哈,走了好,走了好啊……”宝玉前几日听袭人说探春要远嫁心里虽然并不如何,可随后细想心里也难过,但念着也无可如何只念着自己可以见最后一面,劝她宽慰安然,可如今这一念想也成了琉璃一般破碎了。如今回身来,整个人竟有些呆呆的,边跑边疯喊:“走了好,走了好啊……”茗烟随后听了,唬了一跳忙一路追过来拉住,宝玉仍只管自己疯喊,疯闹。
袭人见宝玉在廊檐下一阵狂跑,忙上去拉住手腕。喊道:“宝玉,宝玉,宝玉!”宝玉一阵眩晕,只觉腿一软整个人瘫倒在地。袭人忙去扶住,哭道:“你昨儿个才不是为了这个喜欢来着,如今为何却又是如此?”一时袭人叫来了麝月秋雯,两三人齐力抬了宝玉入了怡红院,又叫麝月去请了王太医过来瞧瞧。黛玉和北静王刚至了王府,黛玉只觉得宝玉方才的神情不对,现在也不知道如何了,若有什么,自己却又如何。这样寻思着,便提脚要出府门。北静王忙拉住问道:“你才回来,可又要哪里去?”黛玉颔首说道:“方才见宝玉那样的神情,想是不对,许又要出什么事儿了。”水溶说道:“既有什么事,总有府里人照应着,你这会子急急寻去做什么?”黛玉知北静王要拦,便道:“我与他好歹是亲戚,他有事儿我岂能不管呢?”水溶叹道:“罢了,我随你去吧。”说着二人又出了府门,各自上了车轿子一路又往贾府中来。
这里袭人觉得不让上头知道不妥当,若有什么,这如果怪罪下来可不是玩的。忙去叫了秋雯过来,又与她说道:“秋雯,你且去上头告知老太太太太,就说二爷又不好了。”秋雯应了一声,便自去了。这里贾母王夫人薛姨妈和宝钗等齐坐一堂,说及了探春不免伤感。正这时秋雯急忙进来,贾母见她神色匆忙,便问道:“可又发生了什么事情了,是不是宝玉又怎么着了?”秋雯眼圈泛红说道:“回老太太太太,宝二爷自从外边回来人疯疯癫癫一回乱跑,袭人姐姐一叫,他就晕厥过去了。”贾母一听忙立起身来,问道:“如何又这样了,才见他还好好的。快,领着我们去瞧一瞧。”抬眼看时,王夫人却早在前头行去了。凤姐也忙过来搀扶着贾母一路而来,秋雯在后边跟着。
且说宝玉自从从海边归来,一路上是失魂落魄若有所失。刚入了怡红院,便就疯疯癫癫一路飞奔,口里大喊:“走了好,走了好啊!”袭人见宝玉在屋檐下一阵狂跑,忙上去拉住手腕:“宝玉,宝玉,宝玉!”宝玉只觉得一阵眩晕,只觉得腿一软整个人顿时瘫倒在地。袭人忙去扶住,哭道:“你昨儿个才不是为了这个喜欢来着,如今却又是如此?”一时袭人叫来了麝月秋雯,一命麝月去请了王太医过来把脉开药,二命秋雯求告知老太太太太以及凤姐等人。
一时贾母王夫人等一路风风火火赶来,才一入门只见宝玉直直躺在床榻上,面容惨淡,嘴唇干裂额头冒着汗水,嘴里不知道在呢喃些什么话。贾母含泪唤道:“宝玉,宝玉……”唤几声也不见作答,贾母叹道:“可又是为了什么事情,如何又这般?”袭人忙道:“二爷去了海边,一回来就这样了。去时人还好好的,可不知怎的,一回来就这样了。”贾母摇头,心里已然是明白了个中道理。便对王太医道:“你快去好生医治,若好了我改日叫他亲去谢你,若不好了,我改日请了旨意便去撤了你的职。”王太医一听,唬得忙道:“我一定使劲浑身解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