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十载夫妻两世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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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战火悔婚

自他走后,已几月有余。文慈都没有再见过他。最近一段日子以来。更是一点消息都没有。没有电话,没有信。文慈知道他忙,不是怪他,但在这样的日子里被担心和思念这般的折腾,她实在是受不了。“你最起码,应该让我知道你是不是还活着。”文慈在心里说着。

这日,文慈到街上买报纸。又有一位将军殉国,和他一样也是黄埔的学生。看的文慈心惊肉跳。她只知道他在上海,上海现在已是炮火连天,他怎么样?文慈越想越怕,怕到以至于不敢再想。她现在只想着怎样才可以见到他?无论是生还是死她都要和他在一起。

刺耳的警报声响起,街上的人们立即成了一锅乱粥,纷纷抱头乱窜。哭声,叫声,爆炸声,东西打碎的声音交织在一起乱成一片。连日来这种轰炸和混乱在南京已是家常便饭。

文慈不知道是被吓傻了,还是真的被吓得胆大了。也不躲,就直直的站在那里。一个人在混乱中朝她扑来,将她牢牢的护在身下。一轮空袭过后,又将她扶起来大声的斥责她“你到处乱跑什么?家里人都吓死了!”

这人不是别人,是她的二哥文谦。对于哥哥的斥责文慈并未在意。她抖了抖身上的土“有他的消息没有?”“你就知道问他!”文谦很生气,但接着又回答她“没有。”文谦见她那迷茫的样子,有几分心痛,拉着他妹妹“先回家吧。”文慈无意识的跟他走着。

文慈在梳妆台前坐下,望望镜子,里面的人真的是好憔悴。娃娃走进来,递给她一封信“刚你出去的时候,一个自称是谢叔亲随的人送来的。”

“他的信”文慈眼里放出多日不见的神采。她接过信拆开。看着信,在短短的几分钟内兴奋,惊讶,不相信,懊恼等表情在她脸上轮番上演。

最后娃娃看到她的脸色变得黯然。她问娃娃“那人呢?”“你是说送信来的人?已经走了。”文慈“不会的,华哥不会的。”

娃娃忙扯过她手中的信看起来“怎么回事?”信是谢华写来的。“华哥,为什么会这样说?”文慈声音疑惑且带着哭腔,就要往楼下跑。

“哎,怎么回事?”娃娃顾不得看信,去拦她。文谦和沈父沈母也闻讯跑到楼梯口都问“怎么回事?”“我要去找他,我要问他为什么要这样?”文慈说着就往楼下跑去。却让文谦一把捞了回来。

沈父沈母和文谦忙问“到底怎么回事?刚汉英不是还有信来么?”

文慈急的要哭。“到底怎么了?你闹什么闹?不知道外面现在到处是炸弹。”沈父吼着又说“信呢?拿来我看。”娃娃将信递给她爷爷。

沈父看罢脸色也变了“汉英,这是什么意思,是要悔婚吗?”沈母“不会吧!不是一直都很好的,汉英不是那样的人。”

文谦拿过信,只见上面写着“余已深思熟虑,与你的婚约实属不妥。望你见谅。”“什么话?是不是升了师长,就看不上我们家文慈。”文谦气的不行。

“不会的,汉英不是这样人。”沈母仍然坚持着她的看法又问文慈“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这信是汉英写的?”“我不知道,我要去问他。”文慈伤的不轻。

沈母又问沈父“这信真是汉英写的?”沈父“是的,他的字我认得。”文慈挣脱了文谦的手“我要去找他,我要去上海。”

“你疯了,那里现在正在打仗。”文谦一把又将她牢牢的拉住。“我不明白,我一定要问清楚。”文慈叫起来。

“心儿,那送信的人,你可见过?”沈父问。娃娃“见过的,但没来过我们家。”沈父低头思忖一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汉英怎么会突然提出退婚?”

文慈的眼里已经开始闪烁着泪花。“我现在就去各医院看看,今天来了一批从上海前线撤下来的伤员。兴许能有他的情况。”文谦说完出去了。沈母和娃娃安慰着文慈将她扶回房里。沈父点起一只烟,铁青着脸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文慈坐在床上不住的问“为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娃娃和沈母只有不停的安慰她。“等你二哥回来,问清楚就好啦。”“没事的。”文慈晚饭也不曾吃,只是呆呆的坐在那里。看的沈父沈母心痛的要命。

文爱从报社回来手里拿着一份稿子和一张照片。一进家门就兴奋的喊“文慈,你看。”刚说完却发现沈父沈母一脸愁容的坐在沙发上。“这是怎么啦?”文爱问。

沈母心痛的“还看什么看?你妹妹今天饭都不吃了!这会儿还在房里傻坐着。”文爱“怎么回事?”沈母“还不都是因为汉英。”“哦!那没事,我这里会让她高兴的。”文爱说着就“文慈,文慈!”的喊着往楼上来。沈父沈母也跟着上来。

“文慈,你看。”文爱拿着照片在文慈眼前晃晃。文慈眼皮也没抬一下恹恹的“什么?”文爱“你看,这照片上的人,好好看看。”文慈“有什么好看的?不是每天都有的,抗日将士。”

文爱“你好好看看,这上面有谁?”文慈还是不理会。娃娃一把夺过去看看叫起来“这不是谢叔叔吗?”沈父沈母也都忙着去看“是他。”

文慈这才一眼瞧去。只见在一片废墟里,一面残破不堪的国民革命军军旗下一群满身是灰的士兵在战斗。一位躯干挺直的军官,在指挥。他的军装和周围的士兵一样都沾满了尘土。那军官就是谢华。

沈父“汉英苦的很。”“看汉英都累成什么样了?”沈母还是他的丈母娘还是心痛的很。娃娃“那他这时候还记得悔婚?”“悔婚!汉英要悔婚?”文爱惊讶万分。“他为什么?”文爱又问。

沈母“谁知道?就说和文慈不合适?”文慈此时一语不发,她的魂早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不合适,他们订婚都大半年了。这会又怎么不合适?”文爱也觉得不可思议。

“他什么时候说的?”文爱问。“就今天,有人送信来。你看。”娃娃把信给文爱。“这信是十月五日写的,这照片也是十月五日拍的,今天是十月六日。”文爱说着又去看那份新闻稿,“这是今天才写好的,明天见报。”文慈看着她,不知道她到底想要说什么?

“我国军新编208师,师长谢华将军率全师官兵八千余人,誓死坚守店口阵地。”“全师官兵皆抱有为国战死之心”“至今时已与敌军浴血奋战达二十余小时,店口仍牢牢控制在我军手中、、、、、”文慈听到此处,已不再生他的气,泪水从眼眶中不住的无声的流着。她的心在剧烈的痛着。她突然明白了什么。

“文慈”文谦在楼下叫她。她走到窗前,往下一看,见有几名国军士兵站在一辆军车前。他们中间有的她是认得的,十斤就在里面,头上手上缠着绷带。

文谦喊“文慈,你下来”文慈想着那片新闻稿,又瞧见他们看她的眼神,就联想到几日来在报纸上看到的消息。心里很不安。她无声的走着紧紧的握着他亲手给她戴上的戒指,觉得自己连呼吸都快要没有了。她走着,从她的卧房到大门口,原本那么的近,这番走来却似乎比她的两世人生还要漫长。

娃娃看着她,大概想到了那部电视剧里的情节。看看文慈,也不说话,跟在她身后默默的走着。

终于文慈出现在宁海路78号的门口,她的双脚还未踏出门。“夫人”就听得十斤这般的称呼她,并已和其他的士兵一道,个个立的笔直朝她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文慈有些惶恐的看向他们。“夫人,这是师座,让我转交给您的”文慈惶然的接过。十斤“这封信师座原本交代,他此战若果殉国就交给夫人,若果不然就放着,待日后有时机再交给夫人。”幸好他说的连贯,若果文慈先只听到前半句的话,只怕早就晕了过去。

“还有,这是师座,一年来的日记,我让张副官偷出来,今也交由夫人。”文慈默默的接过。“夫人保重!”十斤说着同众人一道,齐刷刷的再次朝她慎重的行了个军礼。转身进入车内。

文慈“你们要去找他?带我一起。”十斤“是的,夫人。我们要回去,可是我们不可以带您去。因为师座是绝对不会允许的。”军车已经发动,十斤最后说“师座,希望夫人好好的活着,不要有任何的危险。”文慈无奈的看着军车越行越远。

是夜,她在房里翻看他的日记和信,眼泪流了整整一个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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