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十载夫妻两世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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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抉择人生

夕阳下,谢华和文慈一起坐在吉普车的后座上。在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之后。他们几乎同时:“你,我”谢华笑笑“还是你先说。”文慈“你说吧。”

谢华低头用手理着头发“等下到你家,我”他没法说下去。文慈看着他“嗯?”“我是说,我”他继续低头重重的理着他的头发。文慈看着他“你,什么?”然后她故意又说“哦!我知道,你是怕他们再和你说那天说的事情。”“不是,我没有这个意思。”谢华立马抬起头来。

“放心吧!我爸妈,还不至于那么死皮耐脸的。”谢华听罢却又笑了起来“你这丫头,说的什么?”文慈看着他“那你想说什么呢?”。他看了她一会儿,笑了笑,调头看向窗外“先不说了。下次再说。”。他看向她,两个人就都笑起来。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在宁海路78号下了车。沈母出来开门,问他们“回来了?东西买了吗?”“东西”他们两个这才想起来,他们没去新街口。

沈母看看他们,明白的笑笑又看看吉普车“是不是,在车上?还是已经放到你哪去啦?”谢华还没有回答。文慈“我们,不会挑,没买到。妈下次你去帮忙看看好啦。”沈母笑着答应“好,我去。”

几个人正要一同进门。十斤从车里探出头来大声问“团座,没事的话,我先走?”前两次他都是这样,刚到就要开着车回去。

谢华“你等我一会儿,我和你一道走。”文慈看看他。沈母“汉英,怎么就要走啊?”谢华“我进去,同先生问个安。今晚还有些公事。”。

文慈听他说完有些意外,也有些失望。“那您,也下来喝杯茶吧。”沈母向十斤说。十斤跳下车来“不麻烦了。我来看看这车,好像有哪里不大对劲?”“那您先看着。”沈母说玩就和文慈谢华一道进门去。

十斤看着他们进去,立即露出得逞的笑。然后就一把钻进车里。不一会儿,车子就发动起来,疾驰而去。

谢华来到书房。沈父刚写罢“博爱谦慈”四个字,正得意洋洋的看着他的“大作”。听说谢华来了,就叫他进书房来看。谢华看看“先生,还是最爱这几个字?”沈父看着他的“大作”“我这一生,最爱这四个字,也把能够做到这四个字看作是人生的最高境界。”

“所以先生,就分别为子女们取名为‘博爱谦慈’。”沈父“嗯”了一声“我希望,他们可以以此做为他们为人处世的准则。”说着又笑“老天爷也很肯帮忙的,要是文爱和文慈是儿子,又或者文博或文谦是女儿,那叫起来可就有点怪了。”

谢华听了也笑又去看那四个字。沈父是前清的举人,他的行草在沅江县乃至整个湘西地区都很有名气。谢华一个字一个字的看过去目光久久的停留在“慈”字上。

沈父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笑“我以前写过好多次,多是‘博’字写的最为得意。不过今天,却是‘慈’字最好。”谢华看着那个‘慈’随口说“此字,飘逸宛如少女之姿。”沈父“是不是像极了我的女儿文慈?”谢华知道沈父话中有话便说“文慈正值年少,好时候。”

沈父“文慈是我老来所得,自小爱若珍宝。我不是吹牛,这几年有好些人家上门来求亲。但我看来看去都不满意。”谢华听着。沈父又说“我沈家虽然算不上什么名门大户,但怎么说也是书香之家。”

沈父“我这一家子,男男女女个个读书。我本想女婿最好也是读书人家出身。但眼下国家有难,自前清算起政局动乱,民不聊生。好男儿,自当投笔从戎,以报家国。”

谢华“先生还是当年的先生!”他低头想想“当年,若不是遇到先生,推荐我到衡阳读书,又资助与我。我就不会遇到薛军长,也不会跟他去广州报考黄埔军校。我的人生可能就完全是另外一幅景象。”“先生,真是我的第一恩师。”他说的并无半点虚言。

沈父听罢感慨“我第一次见到你,就知道你是一个有志气的孩子。就算没有遇到我你也同样会有出息。这只是缘分。”又笑着问他“你还记得你第一次到我家里来,是因为什么事情?”“当然记得,是因为文慈”谢华答的极快。沈父看着他,他看着沈父笑笑,都不再说下去。

沈父“缘分,都是缘分。那次,如果不是遇到你,我这个女儿,早就让人给拐跑了。”“算起来,你已经救过她两次。你也是我沈家的恩人。”

文慈从楼下给他们端茶上来。听到了他们刚才的话就问“谁又是谁的恩人?”谢华笑着坐下喝茶,并不说话。沈父“汉英是你的恩人。”文慈笑笑“这我知道,上次在三家湾”“不是那次。”沈父打断她的话。

文慈不解的看看谢华,又看着他父亲“那是?”沈父告诉她“那还是你很小的时候,那年你跟着文爱去看赛龙舟。人多,你们被挤散了。你姐姐哭着回来。我们急得到处找,都找不到。后来是汉英把你送回来的。要不是他,你现在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文慈惊讶的看向谢华。谢华“说来也没什么,那日去为我母亲买药。赶巧路过,看见一个中年汉子,正在哄一个小女孩。那时候,你哭的”谢华想起当时的情形难免又笑起来“我一看这不是文慈吗?我以前在学校见过的。还正好,你当时那么小,既然还认得我。一见我就喊‘大哥哥’”

文慈睁大眼睛盯着他“那后来呢?”“那人,一看你认得我,撒腿就跑。”说着他又是一笑“那个速度,一点都不比我后来在战场上冲锋的速度慢。”文慈“那后来呢?”

沈父“后来,有天,我抱着你走在大街上。有人敲锣打鼓的说是抓到了人贩子。你当时就指着那人贩子说‘就是他,要带我去他家里。’”

文慈看着谢华“真有这事?”谢华还没有说话,沈父就说“当然是真的,你老子还会骗你啊?”文慈很意外“真有那么巧?”沈父“所以,这些都是缘分。”

说到“缘分”二字,文慈和谢华两个都有一种感觉。这个世界那么大,人那么多,为什么每一次,都是这样的凑巧。每一次都会遇到彼此,不管是需要还是被需要。总之就是你和我。这就是缘分!不管走到哪里,总会有一种神奇的力量,把两个人连在一起。

谢华这天是真的还有事。十斤把车开走了,谢华本来想打电话叫他来接。转念又想反正也没多远不如走着回去。文慈和父母送他到门口。看着他离去,文慈心中第一次感觉到牵挂?

谢华回到军营,十斤一伙嬉笑而来,谢华自然对他们少不得一阵嬉笑怒骂。开完会。回到他的住处,桌上放着一份电报,一看是他母亲自老家拍来的。

上面说“汉英我儿,我在家中一切都好。勿念!汝姐也是极好的,时常来陪伴我。如今我所记挂唯有你的婚姻。匈奴当灭,家也当为!你在外如有适宜的自己可做决定。只是勿忘告知于我。

如若没有,三姨母今岁在花溪,曾为你寻访到一沈姓小姐。据乡人所言其容,德,言,工俱属上乘。只因,你不在家,后沈家又突遭变故,你来家后就不曾向你提及。

今欣闻,此女为你恩师幺女,现也居于南京,尚且待字闺中。且据你旧日曾讲,你与沈家颇有渊源。此女幼时与你亦很是和睦。我已为你二人合过八字,是很好的。你如果未有中意之人,不妨考虑。我在家甚盼!”

谢华看罢心中感叹“我说,这次回家,母亲竟然未曾给我提亲,原来如此!看来还真是缘分。”他起身到柜子里翻出上次回家时,母亲给的手镯。

当时姐姐还笑,说这个镯子那么老土,哪家姑娘还会看的上?母亲却说“是我的好儿媳,就一定会收下的。这还是当年我过门时你们的祖母送的。”谢华拿着手镯在那里想“匈奴当灭,家也当为!我是该有个家。现在看来先生和师母都是很有意的。只是,她会收下这只老土的手镯吗?”他看着手镯笑笑,装进衣服的口袋里。

“咚!咚!咚!”急促的敲门声传来。谢华“谁?”他的副官张扬在门外应道“有位小姐找你。”谢华“小姐?”“文慈”“她这会怎么会来?”天就快大黑。

他走出门去,张扬小声的说“不是沈小姐。”谢华吃惊的问“不是沈小姐,那是什么小姐?”

虽说这些年,他的上司下属,同窗朋友给他介绍过不少女孩认识,但他并没有和哪一个深交过。他不是花花公子,也不是情场高手。用他的话说他只会在战场上拼杀,在情场上只能算个外行。怎么会有女孩子找他?除了文慈,他实在想不出别的什么小姐来?

谢华走到军营门口,见到那个女孩。谢华想起来,是他在黄埔的一位教官的表妹。他已记不得具体是在哪里,哪个时候见过对方?只记得,是在第一次去沈家之前,好像是在一家餐厅里。他的那位教官介绍他们认识。当然,那是一次相亲。

女孩穿着洋服,烫着卷发,算是很漂亮的。只听她叫他“华哥”。不知道为什么谢华听到女孩这样称呼他,觉得很便扭。

他问“你是何教官的表妹吧?”女孩笑笑“是的,你还记得我?你可以叫我依梅。怎么不请我进去坐坐?”谢华笑笑“里面乱的很,不方便。”女孩的脸色有点讪,她停了半刻又说“我今天刚好有事从这里过,我表哥让我给你带来几本书。”说着把书递给他。

他接过书看了一眼,都是些军事书籍。说了声“谢谢”。依梅“你有空吗?我表哥,想请你去家里吃个便饭。”谢华知道她话里的意思。于是说“不好意思,我今天有事。”

依梅看看他“天都有些黑了,我一个人回去?”谢华“好的,我知道。”依梅听他这么说脸上一时笑了起来。谢华“张扬,你送这位小姐去颐和路的何公馆。”他之所以要说“这位小姐”,那是因为他不记得她姓什么。

依梅一听脸色沉了下来“不用了,我自己叫黄包车回去。”说罢扭头就走。谢华叫住她“你不要这样,不安全的。我没办法向何教官交代。让我的副官送你,我好放心。”

依梅一听又问“你今晚真的有事?”谢华“是”。一梅“是公事?很重要的对吧?”谢华不想骗她就说“是有事,但不是公事,我要去我未婚妻那里。”

“什么,未婚妻?你有未婚妻?”依梅的情绪有些意外也有些激动。谢华看着她“何教官的心意,小姐的美意,谢某都心领了。但我家中不久前给我说了一门亲事,我已经答应。”

“好了!你不要再说。我知道的,再见!”依梅懊恼的说完就去叫黄包车。谢华站在那里看着她上了车。知道她气恼,便不再说什么。只是叫张扬跟着去,交代他一定要亲眼看着她安全的走进何公馆。张扬应着追着去了。

谢华,掏出那只手镯笑着看了看。他已经做出了一个男人一生最重要的决定。他一把钻进车里,朝着宁海路78号的方向飞快的驶去。他的脸笑着上面写满了期盼与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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