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鞠花信眼中浓浓的求死之意,轻轻的对他说道:“勇士之魂,永世不灭!”
我轻松的避过了鞠花信的枪尖,将黒切刀刺进了鞠花信的心脏。
鞠花信扔掉了手中枪,用右手紧紧的抓住我的肩膀,将头靠近我的耳朵,轻声说道:“你说过,一起战斗过就是队友!请记住你对曾经的一名队友的承诺!还有,用你的刀把我的血吸干吧,我也想和那个小虎一样,活在你的体内!”
我忍住眼泪,也用手抓住了鞠花信的肩膀,将头靠近他的耳朵轻声说:“阿信,放心,走好!”
我催动黒切刀吸光了鞠花信体内的血液,将他吸成了一具干尸。
看着地上蜷缩成一团的伤痕遍体的尸体,我终于忍不住掉下了眼泪,不是因为我对鞠花信有多重的情义,而是为末世之中,我所见过的最坚韧的铁汉的逝去而悲伤。
这时,主持人颤抖着声音宣布:“天啦,战神被打败了!新的战神产生了,他就是……余涛!让我为他欢呼吧!呜呜呜,我这一辈子的积蓄都泡汤了!明天就会被赶到东区去了,女士们,先生们,这是康康最后一次为你们主持节目了,请不要忘记我啊,哎哟……你们不要打,我自己会离开的!”
不仅是主持人康康一个人赔光老本,输个精光,在场的百分之九十的观众都是买的鞠花信赢。现在这些输红了眼,倾家荡产的中心城区的曾经的有钱人们,全都暴怒了,愤怒的喊着:“假打!假打!黑幕!黑幕!退钱!退钱!”场面已经失控了!他们冲击着角斗场的围栏和铁丝网,想进入决斗场里将我撕成碎片。
围栏前的士兵奋力的阻止着这些失去理智的人群,却并不敢开枪射击,谁知道这些人里面有没有权贵或者权贵的家人,万一杀死了一个,他们这些小兵全都会跟着陪葬的。
角斗场的一角打开了一扇钢门,一群荷枪实弹的士兵举着枪向我逼近,我无奈的举起了双手,心想鞠花信所说的救援怎么还没到。
正想着,只听见看台上传出一声巨响……发生了爆炸……角斗场东北脚的一处看台被炸弹炸塌了,冒出滚滚的浓烟,许多没有被当场炸死的人,倒在碎石块中大声呻吟着。
从倒塌的看台下。突然冒出了几十只变异人,有黑皮人、红皮人,还有蓝皮人,他们应该都是被关押在看台下的小监狱里,准备被放进角斗场供角斗士决斗以取乐观众的玩物,现在却不知为何随着看台被炸毁,逃了出来。
这几十只变异人一冲出监狱,犹如脱了缰的野马,四处乱窜,又如狼入羊群,见人就咬。
一个红皮人直接把一位负责刷卡的妙龄少女拦腰咬断,一手抓着一半的身体,将她体内的鲜血内脏洒得满身都是,一边还不住的大吼着,状如罗刹。
一只蓝皮人,用他那锋利的爪子,只花费了十几秒的时间,就把他身周五米范围内的十几名观众,切成了肉排,他舔了舔爪子上的淋漓鲜血,又高高跃起,跳入了另一群观众。
除此之外,还有十几只黑皮人向我所在的角斗场中心处冲来,看来是准备拿我开餐了!
我以为这十几只黑皮人的目标是我,没想到他们却从我的身边冲了过去,扑向我身后的那群士兵而去。
原来这十几只黑皮人竟然是来救我的,难道肖鸣就在附近操控着他们?
我立即抓住时机向倒塌的看台处跑去,想混入人群趁乱逃离角斗场。
身后传出了枪声和士兵们的呼叫声,看来黑皮人已经和士兵们战成一处了。
我就快跑上看台了,却被另一队赶来增援的士兵用枪瞄准,喝令我停下。
我正在犹豫要不要搏一把硬冲过去,突然在他们的身后发现了泰隆的身影。
泰隆抖开披风,从中摸出一大把匕首,双手一伸,将匕首准确的扎进了每一名士兵的后肩处,瞬间让他们失去了战斗力。
泰隆跑过来抱着我,激动的说:“哥,我来晚了!”
我也激动的抱着泰隆说:“兄弟,你来得正是时候!”
泰隆从一名受伤的士兵身上扒下了一件军装,让我穿上,带着我混入了人群。
一位戴着面纱的女子迎面而来,一上来就给了我一个拥抱,把我吓了一跳,因为我认出她居然是颜如玉。
但是她一出声,却发出了肖鸣的声音:“大白痴,你还没死啊?”
我惊道:“你到底是肖鸣还是颜如玉?”
肖鸣说:“我既是肖鸣,也是颜如玉,你想我是谁?”
我无奈的说:“原来那天晚上你是在玩我!你故意把我引到那个帐篷里,然后让我出糗的是吧?但是颜如玉的脸……”
肖鸣呵呵笑道:“你难道不知道有一种骗人的小把戏叫易容术吗?”
我问道:“你居然会易容术?那你现在胸前的这两团肉也是假的吗?”
“啪……”的一声,我被肖鸣一个巴掌扇得头晕耳鸣,模模糊糊的听见肖鸣骂道:“大色狼,我这里是真是假要你管?”
泰隆在一旁劝说道:“哥,你们两个要打情骂俏,等逃出这里再说好吗?”
我们三人正挤在惊恐的人潮中往出口处涌去,却发现出口被封闭了,数百名宪兵队的士兵守着出口,不时对着骚动的人群射击着,看来是要把带头闹事的人都杀掉,以稳定人群的骚乱。
武将军面色铁青的站在一个高台上,拿着扩音器对人群大吼道:“余涛,你个王八蛋,你害老子输了五百万,老子跟你没完!你要是不自己走出来,老子就把这里的人一个一个全杀光!”说完,武将军举起手枪,随手射杀了人群中的一个男人。
那男人被射杀之后,又引发了人群的骚乱,但在十几个人被士兵杀死之后,骚乱又平息了下来。
武将军接着大吼道:“你不出来是吧?好,每隔十秒钟,我就杀一个人!”
这时,人群里有一个秃顶的中年男子喊叫道:“老武,我是陈参谋的堂弟啊,你看……”
“嘭……”的一声,这个秃顶男子直接被武将军射出的子弹打爆了脑袋。
武将军狂笑道:“还有谁?只要余涛不站出来,你们一个一个都得死!”
有人在人群里叫道:“你没有权利这样做,救世主是不会允许你随意杀人的!”
武将军怪笑道:“我连棺材本都赔光了,还管什么救世主!谁拓麻给我五百万,谁拓麻就是我的救世主!今天我一定要杀了那个小子,都是他害我变成这样的,他也害了你们,你们还庇护着他,真是犯贱啊!”
那人又叫道:“这里挤着上万人,我们怎么可能知道他躲在哪里,或许他根本就已经从别的地方逃出去了!你不如一个一个的放我们出去……”
“嘭……”的一声,这个为大家说话的热心人士又被武将军爆头了。
武将军冷哼一声道:“自以为是的****,谁再废话,就是下一个!”
我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幕,心中竟产生了沉重的负罪感,我虽然不是个道德高尚的圣人,但我是个正常人,看着这些人因我而死去,我觉得于心不忍。况且,这个武将军的外号本来就叫武疯子,现在我杀死了鞠花信,害他输个精光,他会变得更加疯狂吧,说不定真会把角斗场里的上万观众全部杀光的!
肖鸣拉着我的手,看着我使劲的摇头,让我不要出去暴露自己。
我甩开了她的手,快速的往前挤去,肖鸣和泰隆紧紧的追在我身后。
我把他俩甩开了有十米的距离之后,举起黒切刀大吼一声:“老子在此!”
武将军和他手下的士兵,立即将枪口全对准了我。我的身边瞬间空出一个直径十米的圆圈,而我就孤独的站在圆圈的中心处,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已经准备好被武将军他们射成筛子了,没想到肖鸣和泰隆也挤出了人群,冲到了我的身边。
我对着肖鸣大骂道:“你老说我是大白痴,你才是大白痴!你跟着我过来找死啊?”
肖鸣倔强的哼了一声道:“你居然敢骂我?回去有你好受的!我想找死,要你管!”
泰隆也附和道:“哥,今天我既然来了,就没想着活着回去!”
我苦笑道:“你们这又是何必呢?”
武将军举起枪,瞄准了我的头,面色疯狂的说:“早知道会有今天,当初我就应该把你杀了!世事难料啊……你去死吧!不,这么杀了你,太便宜你了!在场的各位,刚才你们也看到了,就是他用卑鄙的手段杀死了我们的战神,害我们输得倾家荡产的!你们想报仇的话,就请尽情的发泄吧!”
人群被武将军的话点燃了,空出的直径十米的圆圈瞬间又被人潮填满了,无数的拳脚朝我们三人击打而来,我将肖鸣抱在怀里,不让她遭受到暴民们的攻击。
此刻,我有一种感觉,就算与全世界为敌,我也不想让肖鸣受到伤害。
泰隆已经不知道被暴民拉到何处去了,我发现即使我的背承受了大部分的攻击,但肖鸣仍然受到了不小的伤害。她的面纱被扯掉了,露出了那张长满肉瘤的脸,可我一点都不觉得恶心,因为当两个人一起经历过真正的生死之后,所谓的肉体相貌早已变得不再重要,因为我们明白了一个道理,在这个世间,只有精神才是永恒的。
似乎为了证明我的理论,没过多久,肖鸣脸上的伪装也被暴民们扯掉了,露出了她那张苍白瘦削的脸,这张在我的记忆中已经模糊的脸,又出现在我的眼前。我突然发现,原来这张脸在我的记忆中逐渐模糊,不是因为我已淡忘,而是因为思念太过于煎熬,让我在潜意识里处于自我保护的本能,强迫自己忘记她。
原来,我在被关在小黑屋里的三个月,从来没有梦见过肖鸣,是我因为我怕我自己一旦梦见肖鸣,就会再也不愿意醒来,或者醒来之后,发现独身一身被关在小黑屋里,又不知她的下落和处境,会将自己逼得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