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梦碎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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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尚颖的消息

规规矩矩做了一个礼拜三好学生,我开始崩溃了。

对于文学的喜好仅仅停留在喜欢看小说的我,实在没什么兴趣研究文字、文艺理论、美学。出于对大学的恐惧,作为新生的我还不敢做出逃课那种大逆不道的事,对于老师上面讲的东西又实在提不起兴趣,想在课堂上眯一会,精神好像还挺足的,想找本小说打发时间,可是却没有借书的地方。新区没有图书馆,想借书的话要坐一个小时的公交去校本部图书馆。

穷极无聊的我在纸上记下对了她的思念,浓浓的情意蘸满纸上,想起远方的她,不知她现在过得怎么样?她的大学是否和我一样无聊?我迫切地想知道她的消息,打听了很多同学,好像这个人从没来过似的,仿佛一下子就人间蒸发了。

失去联系已经有一个多月了,只知道她在榆林师专学中文专业,其他信息一无所知,失去她的消息对我来说是件无法容忍的事,一种好像是惶恐又不全是的奇怪情绪开始缠绕着我,让我一下子对所有的事失去了兴趣,痛彻心扉的思念无所排遣。

最后决定试着联系一下,但愿能有她的消息。写了封信给她,并留下宿舍电话和邮编地址,寄出去希望她能收到,企望她能跟我联系。学校地址、邮编这些东西一概不知,从老朱的一本笔记本封底查出榆林的邮编填上去,地址只能填上学校名,但愿能到。

希望这封信能快点发出去,专程去了趟邮局把信寄出去,在我的理解中,信投在学校的邮箱里需要好几天才能到邮局,多一天的等待对我而言都是一种煎熬。

信寄出去后,忐忑的心情怎么也平静不下来,担心发出的信会不会石沉大海,她能不能收到,收到后是否还愿意跟我联系。

从外边租书店回到宿舍,乔山告诉我,刚才有个女孩打电话找我,问他谁呀,他说没说,但留有电话,看着他从一大推废纸中找出记有电话的那张,我开始有些无语了。接过那张纸看过之后,可以确认应该就是她的电话没错,区号正是榆林的,我以前曾经查过。

宿舍电话想要拨出去,要用到一种叫201的卡,在宿舍管理大妈那有卖,匆忙出去买了张卡回来,赶紧照着纸上记的电话拨过去。

第一次在电话里听到尚颖的声音,非常激动,竟然有种说不出的亲切。尚颖跟我讲述了她在学校的情况,她在他们专业算是拔尖的,离本科线差几分的人,即使被专科学校录取也会很少去上的,一般会选择复读,希望来年考得好点,上个本科院校。老师同学挺重视她的,已经成为班长了。

听着她兴高采烈地讲述她的学校、同学,憧憬着美好的大学生活,想起我乱七八糟的生活,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苦涩。

当她问起我怎么样时,我无言以对,只好敷衍塞责地说,“挺好的还不错,就是刚开始有点不适应。”

“刚开始,慢慢会好的,”她开始开导我。

对于这样的大学我可能会很难适应,不愿将我悲观的情绪传染给她,让她替我担心,我挖空心思强颜欢笑地找一些开心的事跟她讲。

从这以后,尚颖的声音和回信成了我生活中唯一可以期盼的事,每个礼拜我们都要通一次电话,寄封信,收封信。

慢慢开始喜欢书信这种沟通方式,很多羞于启齿不方便直接跟跟她说的话,很自然地书写在纸上,竟然没有一点滞涩的感觉,她是否回应我的表述,觉得已经不是很重要了,写给她的信竟然成了宣泄心中烦闷的一种渠道。

有一次写给她的信,自我感觉挺有文采,感情表达相当丰满,竟然有点不舍得寄给她,于是寄给报社,希望发表一下,让更多的人来分享我的心情,但是报社编辑好像不怎么认可,寄出去后,仿佛如泥牛入海般,杳无音讯。

跟尚颖每周通次电话是件挺快乐的事,可快乐往往是短暂的,留给我的总是长久的痛苦,但仍然非常期待跟她通电话,每当周末晚上总是会不自觉地拨通那组熟悉的数字。

30块钱面额的201卡,最多用两次就没了,电话接通后从来不舍得挂,扯东扯西、废话连篇,一直到201卡没钱自动挂断才肯作罢。

粗略算一下,每个月用作通讯费的费用竟高达150,再除去100块钱的烟钱,剩下的生活费已不足200,吃饭都有点成问题,其他什么学习生活用品就不用考虑了。

有点不堪重负的我,感觉201卡有点贵,不是很合算,于是出去买了张IC卡、买了张IP卡,听他们说这两种卡合在一起打长途会便宜点,于是我信了。

回到宿舍,老朱跟我说他现在开始收集电话卡,希望我把用过的电话卡送给他。据说是在报纸上看到有人收集邮票发财了,也想玩收藏,期望在将来的某一天有点意外之喜,收藏别的成本有点高,挑来挑去觉得废电话卡以后可能会升值,很有收藏价值,又不需要什么成本,只需让同学帮忙留意一下就行了。

“我刚买的卡,准备要用一个月呢,慢慢等吧!”我有点气愤地说。

“你的卡用得快,宿舍谁不知道呀?”老朱有点尴尬。

又一个周末到了,晚上走了两站路才找到一个IC卡电话机,学校附近的电话已经被其他早到的同学占了。每当周末夜幕降临的时候,学校附近的电话总是供不应求,排着老长的队伍,不想焦急地等待,也不愿听到后面同学因等待时间过长生气的漫骂声,只好多走几步,找个清静的地方。

不知不觉卡上已经没钱了,听到尚颖的声音是很愉快的,聊天也保持着一种刻意,显得非常融洽,听到电话里传来的嘟嘟声,我开始有些痛不欲生了。手脚已经开始发僵了,西安的冬夜有点冷。

对于我们之间的事,我希望能造成一种既成事实,不需表达,慢慢让她习惯我的来电、习惯于等待我的来信、习惯我的存在,不要让过多的技巧和手段干扰到我们,自然而然水到渠成,毕业后走入婚姻的殿堂。

有点郁闷地把电话卡扔给老朱后,躺在床上,开始新一轮的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