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英全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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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武器(下)

第三节

任务完成的诺苇已经完全沉浸在生物的世界里,她沿着林间小路越走越远,观察不同种属植物虫害的情况,并掏出小册子一一对照

不知不觉中她远远偏离了林中的大道。诺苇对海狸公园不算陌生,作为H市植物物种最丰富的公园,这里是每年家庭露营的首选地之一,诺苇在这里升起过人生的第一堆篝火,并因为篝火引来野狗了而惊慌不已。她还记得这附近该有一条溪流,她和父亲曾在那发现两只非常罕见的斑鳖一只背着另一只在水边晒太阳。

(这种物种是中华鳖的近亲,它的存在数目目前小于个位数,由于它的主要栖息地太湖受到污染,野外的斑鳖已经灭绝,只在苏州动物园内有一两只)

现在太阳正好,也许今天也能遇到一些不同寻常的动物,诺苇于是往溪流的方向走去,脚边匍匐在地面上的是水苦莱、牛繁缕,偶尔弹起到眼前的是纤长柔韧的灯芯草,二者之间占据了大量视野的是乌毛蕨和角蕨,这两兄弟有好似铁树一般硬而且宽大的叶子。

当她来到溪边不由呆住了,溪流不见了。这条溪流平常有五六米的水面,现在只剩下干涸的河床。

莫非是枯水季节?诺苇一边想一面沿着河床往西行走,泥地已经半干涸,多数泥浆正在固结,用脚踢开来可以看到正在死去的河螺和水虱等水生爬虫。

诺苇前行数米听到一侧的树林传来某种声响,转过头往声源处望去,二十米开外出现一只有类似梅花鹿的动物,它有一双大眼睛从下颚锦下直到前胸有一道清晰的白色毛带,这是獐子。诺苇知道獐子的胆子非常之小,稍有动静便撒腿跑开,于是屏住呼吸蹲下身不敢轻举妄动。獐子在溪岸停留了两秒,把头调转往诺苇右前方的河对岸走了。随着獐子消失,诺苇听到几声若有若无的笛声。诺苇一留意笛声又没有了。看一下林边树木的树冠以及太阳照射的方向,确定獐子走的方向是往西北方向也就是说,它往公园更深处的山麓去了。

第四节

谁不会为这样的偶遇欣喜呢,好几分钟后诺苇才从回味中回过神来,继续她对溪谷的观察。

她决定对溪流采集一些样品,正如她每周都到城市的排污水渠去取样品检测一样,再往前走了一百来米,找到一处水洼,尚有残存的少量溪水,水面飘着几只死去的虾子。诺苇立刻取出样品瓶,带上手套工作起来。

把取得的三个样品,装进专门用来固定样品的泡沫盒子然后一起扔入背包中。

诺苇决定打道回府。爬上溪岸的时候,脚上的运动鞋踩在一个圆滑的卵上一个趔趄陷入下面一道泥缝中,拔出来裤子和鞋子内外都沾了泥。

这时她再次听到了笛声很清晰,吹的调子似乎哪里听过熟悉,诺苇很费了时间想了想,确定那是君雾希的“梦想”,她在十一晚会上听到过。

第五节

笛声响了一阵正在高潮处忽然断了,诺苇好奇起来,如果吹笛的是君雾希,那个方向应该是方才那只林獐消失的方向,阴森的密林深处。

他到那里去吹笛子?这很令人费解,对于没进入过森林的人来讲,多数会对森林存在幻想,以指环王那个电影里的场景作为母本。

但是亚热带的森林,最好的作为比拟的母本应当是热带雨林,潮湿阴暗,昆虫毒物横行,瘴气寄生藤遮天蔽日。

或者?是他迷路了?诺苇正犹豫着要不要去看个究竟,她听到了一声低低的咆哮,震得林木的叶子都颤抖起来。

然后跟着是一个男生愤怒的声音,走开!

君雾希?!她确定无疑,再也不能犹豫,诺苇飞快的往对岸冲上去,手脚并用上了岸发觉对面也并非终年没有人通行,林地虽然狭隘,但总有恰当的空间让出行走的道路,再往前就是一条小道指向那声音传来的方向,诺苇一边往前冲一边捞起衣袖飞快的在左手边的表盘上按动一个按钮。

诺苇的心怦怦跳,又担心又恐惧又好奇。

咆哮声再次传了过来,声音稍低一些,同时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也传了过来

“把东西交出来!这一次我不会只是吓吓你!”

“我什么都没有拿”雾希的声音

“我没有什么耐心,小孩!这东西这对我很重要!”

“我不知道你要找什么,但是我没有你要的东西。”

雾希侧对诺苇,脸上苍白,他的正对面,一个男人背对诺苇,穿着工人裤,夹克外套,戴着顶黑色帽子。

诺苇看到他们之间有一棵新鲜的树杈横搁在地面上断口处齐整,再看四周再没发现其他活物。

“我知道在你手上,我循着跟踪装置过来的。”

“我不知道你说的,我来这里只是为了见见我的朋友。”

“你的朋友?谁?”

“一只,一只动物,一只獐子”

“呵呵,你以为我相信你说的,见一只动物?”那人大笑起来“小孩子你确实不会撒谎”

“把它交出来吧!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

雾希完全听不他的逻辑,但是这个时候逻辑就算很清晰又有什么用呢?眼前这个陌生的成年人,模样狰狞冷酷,手里拿着莫名其妙的机器,让人看着心生寒意,怎么办?!

就在就在此时林子的另一边传来了嗤嗤嗤的车轮声,似乎有机车走近。那人惊讶的大叫:可恶!你的同伙来了!

他举起手中的一个筒状类似独眼天文望远镜似的东西。

诺苇从灌木中一跃而出,把包里掏出的三瓶样品水往那男人劈面砸过去,水落了他一头,“硫酸”她大喊,同时她拉住雾希的手:“跟我跑”。说时迟那时快,车子已经飞快穿入林间,并迅速的擦过夹克衫的身侧,直奔诺苇的方向而来,并很快停在她身旁。诺苇拉住雾希飞快上车,雾希坐在后座车子以40公里每小时的速度在林间快速穿行,哎!躲避静止的树木对于伟大的智能电脑来说,都是小事,不要忘记了我们的家用电脑一秒钟如今已经可以运行十来亿次了。

夹克衫在身后大骂“shit”一手擦去水一手举起筒装物体瞄准,诺苇听到身后一声低低的咆哮,林中的鸟雀剧烈的飞动起来,轰隆一声,她不敢回头,不过她知道,那是一棵大树倒地的发出的巨响。

十几秒后,他们已经远远的远远的抛开了夹克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