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陌上花开,情香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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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分隔两地(4)

晚上,我辗转难眠,思量再三,切不可与阿芳在一个工厂打工,因为我与她现在,彼此挨得太近,就会毁掉了各自的前程和家庭。于是,我选择了第二天上午不辞而别。离开之前,我写了一封短信。

阿芳:

别怪我不领情,也别怪我不与你道别。为了各自的前途和家庭,我选择了悄然离开,我想你也不会反对。现在分手,即使很不情愿,也还来得及挽救我们自己。

阿芳,与你度过的快乐时光,我已铭记于心;对认识不久的你,我已铭记于心;不要问我走向何方,漂泊何处。我在哪里都不会忘记给你祝福,祝你与家人早日和好如初!

阿芳,别这样执着下去了,常回家看看吧!看看你的丈夫阿辉,看看你的千金女儿。人是有感情的,他们现在肯定很想你回去啊。请你相信我。

阿芳,我不是骗子,欠你那套衣服钱,等我找到工作领了工资后,就会马上还给你。望你坚强生活!

阿龙含泪写下

3月4日上午

写这封信时,我克制着自己,尽量写得平淡些。这封信,我是从邮局寄的,我相信阿芳很快就会收到。不知她看到信,心情会好吗?我欠她的一套衣服钱,只能是改日再还了。然而,我实在不敢预言,我的这一举动,是爱她还是害她?是迂腐还是聪明……

与阿芳不辞而别后的十天里,我到处找工作碰过不少壁,机会还算好,正在失望和后悔时,我在常平镇板石路某投影场捞到了一份工作,主要是写写广告和放放录相,工资虽然不高,但是让我结束了到处找工作的奔波之苦,以及摆脱了与阿芳一起痴情的日子。

在这里,工作不是很忙,但是我决定下来就没有利用休息时间去看日思夜想的阿芳。因为悄然离开,对她的打击太大,我不想在她的伤口处再撒上一把盐。我与老乡阿丽通过电话,得知我离开后,阿芳有些茫然和无助,希望我想办法安慰她。我于心不忍,开始每隔一天就给她写一封信,告诉她我找到了工作,生活得很好,鼓励她勇敢面对生活,劝她多写信回家,加强与丈夫沟通,与女儿交流,一切都会变得无限美好。接着,为了斩断情丝,避免节外生枝,写信周期变长,慢慢疏远,且每一封信都不留下通联地址。2个月后,我没有给她再写信。

说句实在话,要我忘却她我都做不到,何况她的感情那么细腻,爱一个人那么投入,她的伤痛我无法想象。时间过得很快,一晃就是5个月。10月下旬,全省进行娱乐场所大整顿,我工作的投影场也不例外,需要停业整改半个月。因此我暂时失业,借此机会,我去找阿芳并还她那套衣服钱。我赶到厂门口时,正好遇到老乡阿丽,阿丽告诉阿芳已经辞工50余天了,去了大朗,具体情况不详。我托阿丽帮我打听阿芳的消息。

(6)相思难寄,心存怜悯

10月28日,我收到阿丽的传呼,说有阿芳的消息了,要我面谈。我在厂门口见到阿丽,她说:“阿龙,你去救救阿芳吧!”我迫不及待地问:“阿芳,怎么啦?”阿丽叹了一口气,惋惜地说:“阿芳已经堕落成风尘女子了。”。我拿着阿芳的地址,马上坐公汽到了大朗镇,几经周折,在繁华地带找到阿芳“工作”的美容美发屋。她一见我,眼睛亮了一下,跟她说话,也不理我,还叫老板娘以影响她工作为由把我“赶”出美容美发屋。

我真的不会想到阿芳怎么变得如此冷漠无情?如此堕落?只是几个多月不见,朴素无华的阿芳为何变成这样:脸涂抹粉饰,洁白妖冶,像一具僵尸,上穿薄如羽翼的上衣,下着迷你超短裙,露出醒目的胸,我无法相信她就是阿芳,是不是我当初选择离开错了?我以前对她的怜爱之情,被她现在的妖艳妩媚刺得支离破碎,心在滴血啊!我真想冲进去,扇她几个响亮的耳光,让她彻底醒悟,可我不敢。我含泪跑出美容美发屋,沮丧地回到投影场,想着挽救阿芳的方案。

第二天中午,我找来阿芳以姐妹相称很铁阿丽,把阿芳的堕落及不理我的事告诉她。阿丽沉思了片刻,说:“阿龙,我有办法了。”接着,她马上写了一封短信,从邮局寄出,约定11月6日上午在公园里见面。因为11月6日是阿丽的生日,阿芳一定会来赴会。

(7)想方设法,挽救老乡

11月6日那天上午,我特地穿起阿芳给我买的那套衣服。提前来到公园里,就发现阿芳早已坐亭子里石凳上,吃着瓜子,左顾右盼。现在的她,才是真实的她,没有涂脂抹粉和矫揉造作,一身朴素的打扮,恰到好处,既不露骨,又青春亮丽,花枝招展,有点像富家小姐那样楚楚动人,秀色可餐。根本让人看不出她曾经历过生活的沧桑和磨难。如果阿芳没有这么风姿绰约,也许她的命运不会这么惨,我想。我轻轻走过去,假装巧遇,惊讶地说:“哟,阿芳,你等谁啊?”她打量我一番,然后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我发现她没有前几天的冷漠无情。“等阿丽。”她冷冷地回答。“我也是来等阿丽的,今天是她的生日,她怎么不来?难道她……”我故意说。阿芳没有理我,站起来就走,我拖住她:“阿芳,我们谈谈吧!”“跟你有什么好谈的。”阿芳心直口快。“阿芳,我有话要跟你说,也要还你那套衣服钱。”我没有继续说下去,阿芳漫不经心,快言快语:“衣服钱呢,不用还了,如果想本小姐陪,也不必来这里。”说完,她“唉”了一声,目光注视着喷泉。我“气愤”至极:“阿芳,你不要这样践踏自己好不好?”阿芳气急败坏:“哦,你还会关心我?是孤独寂寞了,还是自作多情?你不是正人君子吗?不怕我弄脏你吗?”“阿芳,她以前的善良和温柔哪儿去了!”我说。沉默,死寂的沉默。阿芳把目光移向我,噙着泪水,她没有对我彻底绝情,只是心中的郁结,一时不能解开,致使现在的她与以前的她判若两人。

20分钟过去了,阿芳把一瓶矿泉水递过来。接着,沉默。好久,阿芳轻轻地问我:“阿龙,你是不是冷血动物?是不是没有感情的人?如果不是,为什么只留下一封信就悄然离开我?那时,我跟人事部的王小姐都说好了,准备把你介绍进厂。你离开我,是怕我玷污你吗?”她的问话令我大吃一惊,她真的“恨”我了。难道她不知道,我不辞而别,就是为她好吗?沉默一阵,阿芳又道出我不懂她的心,不领她的情,不守信用,自命清高,假真经,弄得她在王小姐面前浪费表情……凡是她想到的那些责备词语全泼在我的身上,无论我怎样解释,她都不相信,不能接受,我说的什么对她现在来说,都是苍白无力的。我与她都有各自的家庭,我怕纠缠不清,陷入婚外恋的误区,毁了各自的前途和家庭,我才做出明智的选择,而她不懂我用心良苦,为何?我不时看她一眼,眼神很伤感。

(8)心酸故事,令人黯然泪下

我知道她步入红尘,是一时糊涂啊!我循循善诱,让她继续说下去。约莫过了40分钟,阿芳语气陡然柔和:“阿龙,你愿意听我的故事吗?”她喝一口矿泉水,低着头,不敢看我,脸上一片绯红。我惊喜万分:“阿芳,我想听啊!快说……”接着,她毫无掩饰地向我倾诉:当我离开她时,以为我是在嫌弃她,认为她不正经,一时难以接受现实,想一死了之,直到阿丽的百般劝勉下,坚强起来,打消轻生的念头。后来,阿丽有了男朋友,在很多场合都是出双入对,阿芳渐渐疏远阿丽,很少一起谈心,阿芳顿时感到孤寂横生,想到回家,也想到了我。可她有家不能回家,又不知我在哪,特别是每次收到我不留地址的信,她硬是一边看信,一边流泪,扪心自问,到底是自己做错了什么,让我逃避?在阿芳失魂落魄时,比她小6岁的仓管员小阳别有用心地爱上她。她被小阳山村的落后,家境的贫穷,以及他的执着和大度所感动,慢慢地接受了他,从此找到了久违的欢乐和干渴的滋润。而小阳在赢得阿芳的信任后,佯装可怜,博得阿芳的同情,卷走她4000元的存款,不知去向。阿芳猛然醒悟,欲哭无泪,倾诉无人,几乎绝望……说着说着,忍不住哭了。

我替阿芳拭干泪:“去,我们在饺子馆吃饺子去!”我知道她平素最喜欢吃饺子,她站起来,抿了抿嘴,说:“走,去‘湘菜馆’。”我见她心情舒展,脸带微笑,如释重负,她点了两碗饺子,我买了一瓶啤酒,炒了一盘鸡肉和排骨。她抢着买单时,被我拉住,说:“以前我有困难时是你请客,今天就我请客吧!”我付了钱后,我带她到了投影场。

在投影场里,阿芳翻开我的日记本,看到一篇题为《因为爱你》的情感小文后,含泪向我讲述了她学“坏”的故事。当小阳无情地骗走她的感情和钱财后,她默默地离开令她伤痕累累的厂,在走投无路时,想到了我,鼓起勇气,再搏一搏,谁知身上的钱包也不见了,口袋里只留下50元钱。她来到大朗镇,想烫个发,再去找工作,进了美容美发屋,就被那些嘻嘻哈哈穿金戴银的洗头妹吸引,刚好这家美容美发屋急招洗头妹,虽然说她的年龄偏大,但白嫩的肤色,圆圆的脸蛋以及苗条的身材,给人看起来也不过22岁。于是,老板娘收她为徒。在很短的时间里,她学会并精通剪发、洗头、松骨、按摩等必要的手艺。加上她新来,能说会道,找她剪发、洗头、松骨、按摩的客人很多。老板也十分器重,把薪水加了又加。有时,还有客人给小费,每月有近3000元收入,这是她做梦也没有想到的。后来,一个喜欢拈花惹草又出手大方的徐老板,被阿芳服侍的服服帖帖,硬从老板娘那里高价将阿芳“挖”走。在市郊区的出租屋里服侍徐老板半个月,除项链与戒指外,徐老板还送她8000元,徐老板花得问心无愧,阿芳挣得无可厚非。徐老板家庭战火纷飞,阿芳藉机离开了徐老板,回到美容美发屋开始麻木不仁、行尸走肉的生活。任人抚摸,甚至任人践踏,还要强作欢颜、花言巧语讨男人欢心……每说到伤心处,就流一次泪,懊悔不已。我劝她不要说下去,不要堕落下去,说:“这不是一条发财致富的路,万一染上病,除用尽你所有的钱外,还要忍受心灵巨大的痛苦,更要遗臭万年,让你和家人抬不起头,你懂吗?”她听后,有些震撼和醒悟,我再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给她上了30分钟的“政治”课。最后,我近乎哀求:“阿芳,如果你还把我当成老乡和朋友的话,就听我的劝告,否则,我心中就不会再有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的影子。”阿芳一听,精神一振,直截了当:“阿龙,你心里真有我的影子?你到底喜欢过我没有?我要你说……”像阿芳这样相貌出众的女人,男人不喜欢那是假的。我不但喜欢她,而且有些爱她。但我有家庭和理智,受着道德的束缚,想爱不容易啊!这时,我该说假话还是真话?我思索着,在她这种处境下,我只能实话实说:“阿芳,正因为我喜欢你,我才悄悄地离开,不想给你半点伤害;正因为我怕陷入情网,不能自拔,或者藕断丝连,我才选择不辞而别。难道你不明白我不辞而别的意义?我们都是有家庭和孩子的人,不能游戏人生,要对家庭和孩子负责,如果我不走,与你在同一个厂打工,我们能斩断情丝吗?如果我不走,能保证我们不会感情用事吗?以前我们的感情在一天天加深,总有你情我愿的时候。我以为我离开后,你会坚强自己,会选择你的家庭,可你却放纵自己,随心所欲,步入红尘,我不敢想象啊!我为你伤心、难过啊!你想过没有,没妈的孩子像根草啊!我是男人,懂得你丈夫阿辉需要你的激情和温柔,你是一个女人,懂得你需要一个安稳的家,需要男人为你遮风挡雨……”我越说越起劲,像是一个大学教授,想把学到的知识全部用上来。阿芳越听心越乱,最后,阿芳忍不住了,失血般吼道:“阿龙,你不要说了,让我想想!”阿芳沉思着,我沉默着,不时看看她,她不时看看我。40分钟后,她微笑着征求我的意见:“阿龙啊,我还有很多苦楚,要向你倾诉。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让我在你这儿过夜吧!”我点了点头,于是,她与我一起忙着晚餐。

在饭桌上,阿芳就像我给她过生日那天一样吃得津津有味。饭后,她收拾好碗筷,就向我讲述了她的苦楚。让我体会到一个女人在家乡的艰难,在异乡的无奈,体会到她的坎坷和痛苦人生。她讲到动情之处,泪水就奔涌而出,我就不知如何安慰。晚上11点钟时,阿芳幡然醒悟,她不会再堕落下去,不会让人唾骂,不会让人瞧不起。说吃青春饭既不长久,又要担惊受怕根本就没有快乐而言,她说,她要给丈夫和女儿补偿失去的一切。说着说着,她又流泪,这是内疚的泪,苦涩的泪,更是反悔的泪,泪水流出来,就流出幸福,试去泪水,就拭去了忧伤和痛楚。

(9)幡然醒悟,辞工回家

在我递纸巾给她时,阿芳的右手抓紧我的左手,兴奋地说:“阿龙,我改过自新,你不会对我另眼相看吧!”我一听,心情十分舒畅,我知道她大彻大悟,有了悔意,要“悬崖勒马”了。我激动地回答:“哪里会呢!浪子回头金不换,只要你能‘改邪归正’,你同样是我的老乡,我的朋友,我不会看扁你!”她抿了抿嘴,“嗯”了一声,含情脉脉地看着我。夜深了,静得可怕,我与她毫无睡意。没有话题时,阿芳微微闭上眼睛,断断续续地呢喃:“阿龙,吻我……吻我……”那一刻,我脑里一片空白,抑不住内心的激动,看着她微笑红润的脸,轮廓分别的香唇,我无法拒绝幸福的来临,轻吻着她,狂吻着她。我和她的冲动起来,如山洪暴发,不可收拾,投入的抱紧,纠缠在一起……事后,面对阿芳幸福的样子,我便有一种内疚感,我该回去陪陪爱妻了,思绪纷乱。我抱歉地说:“阿芳,对不起……”没等我说完,她用纤纤细手抚住我的嘴:“你什么也不要说,让它成为一种记忆,成为一种刻骨铭心的幸福吧!我明天就要回去疼爱女儿,回报丈夫,趁着年轻,一切都来得及”。说完,我拥着她酣然入梦。

第二天上午,阿芳说去美容美发屋搬东西来我这儿,她拒绝我送她。中午,她没有来,下午,她没有来。晚上,我打的到美容发发屋,一问才知道她上午11点钟,就已经辞工了。她不辞而别了,我想:她会去哪里?会不会“重操旧业”我问她的同事,她们也不清楚。我打电话给阿丽,阿丽对阿芳的去向也一无所知。

四天后,我收到一封从大朗寄出的信。

阿龙:

当你看完我的这封信时,我已经回到了家里,在给我丈夫以柔情,给我女儿以疼爱,在与丈夫同甘共苦,共同营造一个温馨幸福的家。

阿龙,别怪我不辞而别。其实,我也想你看我一眼,送我一程,祝福我一句,但我不忍心看到你送我上车时,泪水夺眶而出,不想挥手告别。

阿龙,那套衣服钱不用你还了,当我的心意也好,当一次纪念也罢!阿龙,你也不要在外面呆得太久,要常回家看看,因为男人是女人的精神支柱啊!

阿龙,你我相处的日子很短,但你给我的快乐很长,也许能够幸福我一生。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丈夫之外,你也是我爱过的男人,你的名字、你的笑容、你的话语,你的温情……我会铭记于心!

阿龙,此次一别,不知何年何月何日相见。相见也好,不见也罢,曾经爱过又何必拥有。我在家乡为你祈祷,为你祝福,望坚强生活!

阿芳匆匆写就

11月7日上午

看完阿芳的来信,我早已泪流满面。阿芳的选择是正确的,我祝她与丈夫阿辉和好如初,祝她一生平安,永远幸福!

这件事已经过去好几年了,但是,每每遇到挫折,我就会想起阿芳,她在家乡过得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