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备考四人行在补习学校熬了六天终于等到了第一个周末,似乎真的有些漫长,可能真的只是与此时的个人心境有关吧。从上周日来这里到现在,几乎每天都会去黑板边上看看课表,坐着发呆时想着今天星期几了,还有几天到周六,到了了周六下午最后一节课休息时该去哪里转转放松下。好像就这么一节课的休息时间能让人做充分的打算,其实也就是在一周的枯燥生活中有个念想,这也算是一周结束的一个标志吧。虽然说过了那该休息的一节课,新的一周又开始了,但总比生活中没有期盼的日子要来的更快,也更让人有斗志些。总不能从一开始就以下一次高考结束为目标倒计时,那样只会在漫长的日子中被时光消磨掉激情,而不自觉地忘掉了自己到底在坚守什么、期盼什么。
其实这个时候我们本不用知道每天周几,因为大多数人都还在过着暑假,他们只在乎现在这个时间点是睡觉还是找同学玩去,根本不会为有一节课的休息而期待不已。而我们只得把自己安在这些无形的框框里,好像哪天周几对我们来说生活是会有不同的精彩,实际上每天都一样得在一次次无奈地翻开听的耳朵都长茧了的高中课本中度过。
今天周六,没有太多的期待什么新奇的事发生。还记得昨晚斗志昂扬的计划打算,所以很希望这以后的学习生活中都不要有同学来请去参加升学宴之类的聚会了,不然真有些难以抉择,毕竟不想因为自己内心给自己的安排而扫别人的兴。
这会儿正靠着墙壁在听老师讲课,突然感觉走廊上有人站在窗户边,挺显眼的,估计又是哪个进了大学的过来慰问老同学,也懒得转头去看。没一会儿发现外面那个人走到后门边了,好像还有很小的声音在喊我的名字,转过头一看,原来是宋康。他正笑着给我打招呼,我也朝他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他应该是过来报名,这时候过来也就是想告诉我他来了。正好这时候下课了,幸好不是英语老师,不然还不知道她能不能听到下课铃声。
“诶,你小子怎么才来啊?报名了吧?”我刚出教室后门就等不及想知道他是怎么回事,都快一周了才来学校,唤作是其它高中一周不报名的话早就除名了。
“呵呵,在家里等了几天,刚刚报名了,分在隔壁三班。”说着就带我一起到他们班后门看了看,还是老样子,到处零散坐着不到一半的人。黑板上没有一个字,看来老师过来也没开始上课,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对了,张白帆一会儿就来报名,早上在家打电话催他快点,结果我出发了他才刚起床。”他告诉我还有一个同学要过来,大家都是初中一个班的,也是一起在一中读了三年的老同学。
“是吗?他不去读二本了吗?”我有点好奇的问。
“不去了,在家这几天,他爸经常往我家里跑,让我给他做做工作,一起来复读,因为他一直不愿意复读,觉得压力太大了。”
“这下好了,老猫也在这里,还是和我一个班的呢。我们两个人现在一起租住在外面,学校的宿舍用水和厕所都不方便。”
“你住外面啊,离这里远吗?那里环境怎么样?我和白帆准备也一直住在外面,要不我们住一起吧?”
“不远,就在校门口那里。”说着我就指给他看我租住房子的后院,“环境挺好的,房子是今年新盖的,刚好我们住的那个房间可以住下四个人。等中午下课了带你们搬东西过去吧。”说完我们就都回班里准备上课了,等着中午时间足够了再详谈。
回座位上我就想,这下挺好的,四个老同学一起学习生活,枯燥的复读生活也算有几个同伴了。想起张白帆也要来了就觉得挺可惜的,他要来了没准还能成为整个补习学校的前几名呢,他的学习成绩可不是一般的好。
张白帆也算是个挺传奇的人。初中那会儿成绩很一般,跟我们一起考进了一中的,当时也没觉得有多厉害。进了一中后他和宋康一个班读了三年,平时学习挺认真的,比以前刻苦很多,而且要学什么东西就一定要把它学好学扎实的那种性格,绝不做“水上漂”式的人。在高一高二时的年纪排名考试中,总能占在年纪前两百位,是我们初中那批进一中的人中排名靠前的几个之一。后来进高三了更突出,每次模拟考试都在年纪一百位以内,而且很稳定。我们一起来一中的几个人都觉得这小子学疯了,平时我们都在很努力去学却不见排名占位提高多少,而他却一再爆发,让人很是欣赏羡慕,觉得他今年考上武汉大学这种重点本科肯定没问题。但就在高考前的一次模拟考试中,他再考场上突然昏倒了,送到医院后检查也没什么大碍,医生只是说他疲劳过度,需要休息好。后来听他自己讲过几次,好像是一直感觉头昏沉沉的,而且从那此昏倒后回到学校再做题时就会头痛,尤其是在考场上就更痛苦,总能感觉到到桌子和试卷在晃动,没有平衡感。最后实在没办法了只好回家休养了一个月,直到高考前几天才回学校准备考试。最终高考时还是没能恢复,考场上也发挥不好,分数刚好踩上二本一的线,还很倒霉的被二本二学校录取了。他为此暑假在家都没怎么出门,一直郁闷着。宋康说他不愿意来复读是因为压力太大,而且自己也尝试过努力,但考试时头昏脑胀的感觉真的很痛苦。遇到这样的事情,换做是谁都不会好受,奋斗了三年,到最后身体都拖垮了,只考了这样的分数,哪能接受。想想他来这里补习一年,所承受的压力和内心痛苦不是我们所能理解的。
到中午放学的时候,果然看到张白帆和宋康一起在我们班门口等着我和老猫,老同学见了真的很高兴,只是张白帆看上去又瘦了些。看上去他还是给人一脸的笑容,仿佛没发生过什么事,他还是以前那个爽朗的小伙子。我们边走边聊着,由我和老猫两个先到的给他们介绍着学校的一些情况,在我两地建议下,他们跟着我们一块儿在食堂吃午饭。而且宋康也很赞同,说现在外面餐馆的地沟油很多,还是别去吃的好。他这人平时喜欢关注各种新闻,知道的东西比较多,经他介绍才知道有地沟油产业那么个坏行当,真为一些人只知赚钱不要良心的做法气愤。
吃晚饭我们帮他们拿着行李去了租住的地方,张白帆带上了夏天和冬天的衣物,还有一床厚棉被,对此我们都很纳闷,现在可是大热天。他说他爸妈送他过来后就出去打工了,家里没人,到时候天气转凉了就没人给送冷天的衣物了。想想农村的孩子挺不容易的,很多都是父母常年在外打工,只能是自己照顾自己了,不像城市里孩子那么娇气。
回到住处和房东老板说了我们的情况,刚好他们多准备了些新板床,就直接给我们搬到房间摆好了。这样我们原本看上去空旷的房间,住上了四个人后倒觉得刚好合适,而且我们都是为了各自的大学梦而聚到一起的,有着一起奋斗的信心。躺在床上有些都挺兴奋,没什么睡意就继续聊着天。
“诶,康师傅,你们班现在有多少人?你怎么选了去三班的?”老猫记起了我们以前称呼宋康的外号,笑着问他。因为宋康一直看起来比较成熟老练,所以在初中时就有人叫他“康师傅”,后来这名字还真火了,班里男生女生都这么叫。只是高中后没一起也就淡忘了,这会儿这样称呼他显然就拉近了我们的距离。
“还是那样呗,快三十人了。今天早上我和我爸一起来报名时,我们班主任刚好在那里聊天,我选班级时他就说让我去他们班,因为他们班现在人是最少的。”看来他们班主任有些急了,都开学一周了班里才二十几个人,各科老师都没法上课。有些班进度很快,都已经开始第一轮复习了,这就容易拉开差距。
“白帆你呢?不会也是被你们班主任拉去的吧?”老猫问。
“我来的时候班长带我去报名的,然后就直接去了三班,现在我们还坐同桌呢。”张白帆和宋康高中一直一个班,而且宋康当了三年班长,他们班里人都习惯这么称呼他,所以张白帆在平时也一直这样叫他,有种小弟叫老大的感觉。
“这么爽啊,看你们班人那么少真挺好的,随便坐哪儿都行。对了,康师傅你不会还是当班长吧?”我有些不相信地问。
“唉,没办法啊,班主任让我当班长。他说这一年也没什么太繁琐的事要做,就让我继续当一年。”他很无奈的说。我真有些佩服他了,这么紧张的一年他竟然还有闲心当班长,而且当了三年班长似乎还不够,真是太有毅力了。
“不会是你爸又主动向老师推荐的吧?”我问他,老猫看着我一脸的惊奇有些不解。本来当班长应该算是好事,当然他并不知道宋康已经当了三年的班长,而且也因为事务繁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宋康的学习。
“我爸没那样说,只跟班主任聊天时介绍了我以前在一中的情况。”果然宋康他爸还是想再让他锻炼下,却也不管他同不同意。真希望这一年像他班主任说的那样,没有太多的事要做,不然对于他这并不是一个值得锻炼的机会。
看他自己没有太多的不愿意,我也就没再多问这些了,换了个话题,“我们班有三个老师是一中来的其他两个是六中的,还是夫妻对,只有语文老师是其中的。对了,你们班主任是以前哪个学校来的啊?他教什么课?”想到前几天老师见面时都介绍了自己以前在哪个学校教书,但只有英语老师是在讲课时透露了在一中教书时的辉煌成绩。这些还是让人很欣慰的,有一半老师来自一中,总觉得习惯了一中老师讲课方式,再一次和他们成为搭档比较合适一些。当然其他几个老师也挺好的,尤其是班主任,他的随和和对我们的关心还是让人挺满意的,并不对不是一中来的有任何排斥感。
“我们班主任就是上午坐教室后面那个戴眼镜的,还有些秃顶,教化学的,以前是六种的。挺他自己说教过很多复读生,有些后来考的挺好的,应该水平很高吧。其他老师现在还没见面呢。”宋康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上午和他在三班后门口聊天时倒数第二排坐了个人在看书,当时还纳闷怎么来复读的这么年轻就秃顶的厉害,前面基本已经没头发了,只好把边上的头发梳过来挡一挡中间没头发的地方,看上去像个一九式的分头。
“应该是一中的老师多些,能调过来的老师肯定都很厉害。而且我们也就复读十个月,主要还是靠自己了。”我说。
“是啊,复习还是得靠自己,老师就是个启发作用,考试时帮不了什么忙的。”张白帆说。
“嗯,我们睡午觉吧,早上坐车过来起太早有点困了。”宋康打着哈欠说。
躺在床上想想我们四个人一起过来复读还能住在一块儿,挺有缘分的,争取在生活中能相互鼓励共同进步,明年都能进自己的梦中大学。宋康很快想起了重重的呼噜声,我也有些睡意了,还得赶在他打呼噜前睡着,不然一中午又要在呼噜声中挣扎着度过了。
周六下午只安排了两节课,第三节课让我们自由支配,可以在教室自习,也可以外出。很多人可能知道补习学校的规矩是沿用一中的,周六虽然没有全天休息,但由于是节假日,基本上都很放松了。从早上到中午就一直有很多人来找同学的,中午一放学就一群群的往外走,像是放假了。以前应届时都是这样的,周六中午校门开放,很多人都会选择出去吃饭买生活用品,有的出去玩也不回教室休息,到上课时踩着点冲进教室的不少,下午两节自习课就基本是睡过去,过的很放松。今天又看到了这熟悉的一幕了,也不知道下午上课时还是不是这样的。
下午快上课时,还真有一两个人踩着点进教室,只比老师早来了一步。估计是走读生,因为他们都喜欢周六中午放学后骑车回家吃饭休息。整个下午两节课走廊外面一直有人在说话,只是没有前几天那么吵了,可能是公德心突然发现。下第一节课后,很多人就迫不及待地跑出去和外面的人聊天,走廊上好几个班前面都有几堆人,应该是中午从外面吃完饭回来后直接待在这里没走的,挺佩服他们肯为煎熬中的老同学付出的精神。
放学后无目的地走出教室,眼看着很多人和等候已久的同学出校门去了,自己挺失落的,找不到什么事做,也不知道该去哪儿。和老猫一起去三班,看到宋康和张白帆还在座位上坐着,估计也不知道干什么。过去和他们打了个招呼,发现坐他们前排的一个女生很眼熟,仔细一看原来是以前一中时隔壁班的女生。她叫王岳婷,因为当时一个从小玩到大的同学吴和平和她一个班,高三时和王岳婷传出过绯闻,但听他自己说只是双方都喜欢,但没开始正式谈。我也是那时候认识王岳婷的,但不知道她人不认识我,就没有上去打招呼。
“宋康,准备去哪儿转转吗?一直坐教室也没事做,还这么热。”我问他。反正这会儿又没有任何作业需要完成,坐在教室太闷热,不如出去转转放松下。
“不知道啊,这么热出去也没有什么玩的。你们呢,打算去哪里?”他一脸想跟我们混的表情。
“要不去街上转转吧,顺便我们四个去街上吃顿饭,现在离晚自习还有三个小时,来得及。”我说。
“好啊,去吧白帆,一起出去转转,看有什么需要买的。”他起身拍了下张白帆,让他一起去。
我们边往外走边聊着,我回头看了下座位上的王岳婷,没有想下楼的动静,就拉他们凑近点说:“宋康,你们前面坐的那个女生叫王岳婷对吧?以前好像和吴和平关系暧昧啊。”吴和平和我们四个都是初中同学,今年考的也不理想,但没有选择补习。
“是吗?那小子可以啊,那我们以后得叫她兄弟媳妇啦,还得照顾点是吧。”宋康听了后笑着说,引来我们一阵起哄。别看他这人平时老实巴交的,有时也会说些挺搞笑的话。
“呵呵,那是的,和兄弟媳妇一个班当然得照顾点。吴和平那小子又不在这里,以后可还得靠我们帮着点了。”张白帆接着瞎扯。
“对了,你们上课听到外面一直讲话吗?是谁啊,太烦人了,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影响上课安静的氛围。”老猫说。
“有啊,我们班后面还坐了两个呢,嫌外面太热,一下午班里都没有老师来,后面座位又多。那两个人就在后面和倒数第二排一个女生聊天,没放学就提前跑了。”宋康说。
听他们这么一说,才知道还有更张狂的,我和老猫都表示很惊讶。边说边走着就到了校门口,刚好有辆公交车来了就直接上去,刚好有座位。我们小县城里公交都是些小巴,没有固定的停靠站点,到哪儿想下和司机说声就可以了。听说这些公交车是天津人过来承包的,买断了十年的运营权,因为以前县城里没有专门的公交线路,交通很混乱,到哪儿都不方便。这会儿车里售票员正大声喊着:“那里面的再往里边儿整点,让下边儿的兄弟们上来就走了哈。”听着北方口音的觉得挺有意思,就像电视里东北二人转的语气,挺新鲜的。
我们四个刚好坐在车里最后一排,前面没一会儿就挤满了,天气实在太热了,大家想去哪儿都不愿意走路了。车到一中路口时停了,又上来七八个人,这时我发现了几个熟悉的面孔,有三四个以前一中的女老师,其中有一个就是我们班的英语老师。心想着这下完了,丑丢大了,千万不要被她看见,不然真是太尴尬了。因为英语老师是我进一中时刚毕业的大学生,心眼比较小,经常在英语早读或晚读时站在窗户边抓又不认真读书的人。我很不幸运,有两次都被抓住了,还收缴了我从别人那里借来的书,为此对我很有意见。从那以后我对她也挺烦的,有时甚至上英语课故意看别的课程就是不理她,所以成绩也一直在及格边缘挣扎着,当然她也懒得管我了。高考前一个月有次做英语报纸时,我坐最后一排和同桌在说话,发现她在讲台上用那惯有的眼神一直冷冷地盯着我,我感觉很不爽也故意抬头盯着她,没几秒钟她就气冲冲的直奔过来,把我叫到办公室谈话了,直接一顿批评,说我英语差还不好好学,是不是不想进大学了。可能是说到心痛处了,一听“成绩差,进大学”那几个词心里就很难受,低着头也不敢看她了。事实上最终她预言对了,我高考英语考得最差,也的确没进大学。
想到过去不久的那些事,我坐在座位上都不敢往前面看了,低着头生怕被英语老师看见。这时候要是让她看见我从复读中心那边过来,不用想也知道我在复读,那就太没面子了,都不知道把脸往哪儿搁。偏偏人倒霉了上天也不助人,我发现自己坐的车上最后一排位置很高,这时候英语老师正回头和后面一个老师说话,估计是看到了。无奈之下我只好用手搭在前面座位的靠背上并把额头贴着手臂,假装想睡觉了。每次车停一下我就偷偷地看看她们有没有下车,总感觉这平时跑的飞快的公交怎么这会儿这么慢。终于等到她们下车了,我立马坐直了往外看,发现已经到街上了,就叫宋康他们三个准备下车了,车上这么多人比外面还热。
刚挤下车就就觉得无比轻松,虽然这时候外面也是热浪滚滚,但总算是熬过了刚刚那尴尬的场面。现在也懒得管英语老师看到没,说不定以后很难再见面呢,再说当初是自己犯的错,怎么丢脸也得认了,既然选择了来复读就早已准备好了各种心里打击。宋康问我怎么刚刚在车上一直趴着,是不是太热了中暑了。我赶紧说没什么,就是有点困了,当然不能让他们知道那些过往的细节。
我们沿着街边漫无目的地走着,发现经常在电视里看到做广告的治疗近视眼的“眼保姆”开了个新店面。刚好宋康和张白帆都有近视,我就提议进去看看到底是个什么产品,报道的那么神奇。我们刚到门口还没打算进去时,店里的女老板就打开门笑着说:“你们是要看眼保姆吗?进来吧。”在门开的一瞬间,明显感觉到一股子凉气,让人毫不犹豫就想立即进去感受着空调带来的凉爽。里面空调开的很足,和外面真是两个不同的世界,在老板给我们介绍产品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了全身一阵凉爽,有如秋天穿着短袖凉飕飕的。
“我给你们戴着试试吧!”讲完眼保姆的作用后她让我们坐下喝杯水,自己则去桌子里拿了两套产品过来,让我们两个人轮流着体验下。戴上那玩意前,她给我们测了下各自的视力,还拿本子出来让我们登记使用情况。一看原来是这个公司的用户体验登记本,看着前面已经填写了很多,基本都是些初中生。我和老猫先体验了,就是在头上戴着那东西,然后给设定程序,还让我们放松,要一直闭着眼,一次要十五分钟。刚戴上一直有些轻微的振动,挺像个按摩器的,但主要是针对眼部一块的,而且还感觉眼前有波纹的东西在动,还能听见轻音乐。她说使用过程中是不能睁开眼睛的,但我没能挺住,想着睁开眼睛到底会怎么样,就大胆地睁了一下就马上闭上。见没什么不适的反应就干脆睁开了,什么都看不见,才知道一直在眼前晃动的应该是自己的幻觉。时间到了后就自动断电什么都没了,我们取下后又去测了下视力。和之前相比好像是视力提高了一点,可能是这东西也就相当于是在给自己做眼保健操吧,只是用机器取代了手工。
轮到宋康和张白帆体验时,一开始戴上张白帆就要求把振动调小点,晃动的太大了他受不了,这才想起他一直头痛,不适合这样在头部振动的仪器。又过了一会儿,他说实在受不了,要求取下来,还用手按着头部。我们只好让他坐着休息会儿不要站起来,真怕突然出什么事了。宋康测试完了视力提高了0.2,他是有400度的近视,这对他来说还算有效果。之后老板极力向我们推荐,举例子说都有谁使用了效果怎么好;宋康有点想买,但问了价格后才知道各种保养的东西加一起需要一千多,可我们四个人的现金加起来也不够,也就只好说考虑下,等张白帆头不痛了才离开。
一出门都有种受不了的感觉了,简直是突然掉进了火坑一般,没一会儿就满头大汗,衣服都贴着后背了。这时候太阳虽然下山了,可被炙烤了一天的水泥地上似乎并没降温,到处热浪翻滚,车辆经过时还留下一阵灰尘,实在是太难受了。
我们选了个有空调的快餐店进去,准备吃完晚饭就回去,张白帆现在还是没有恢复过来。看他还用手撑着头,一脸痛苦的样子,宋康就问:“白帆怎么样了?还痛的很厉害吗?”我们都向他投去关心的眼神,生怕他突然说自己不行了要倒下了,那就真是麻烦了。
“呵呵,没什么大事,就是刚刚戴那个眼保姆的时候晃得厉害,有点晕乎乎的,坐着歇会儿就会好的。”他放下手笑着说,这才让我们放心了些。
宋康立马又把他的手放回之前的位置,说:“你还是这样靠会儿吧,别等会儿真倒下了可就不好。”我们听了都笑了,知道张白帆应该真的没什么事,宋康也就是说着开个玩笑。
“你刚刚感觉身边的东西在晃吗?现在还有没?”我问张白帆。
“刚刚从眼保姆店里出来时还感觉到外面东西都在左右晃动,现在好点了,都恢复正常了。”张白帆说。
“不是吧?那是不是一直感觉在发地震一样?”老猫听了觉得不可思议,做出一副很担心的表情问他。
“哪有,就是偶尔晃几下就好了。其实高考结束后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现在也没有以前那么严重。”张白帆说。
回到教室时天快黑了,坐在座位上心还是能静下来。想到下午碰到英语老师那会儿,心里真的紧张了,挺为自己悲哀的。既然当初没有认真学习,落得今天这个下场,又何必怕在老师面前出丑呢?况且看到自己在这里补习又怎样,说不定别人不会觉得这是什么丢脸的事,真是自己想的太多了,以后再有这样场面时一定不能躲躲藏藏的,要敢于去面对。于是又在日记本上把自己鄙视了一番,并着重分析了当年和英语老师起矛盾的错误做法,也下定目标要在哪儿跌倒就在哪儿爬起,也就是英语成绩这一年必须下大功夫去学习,不能再那么幼稚了。
周六的晚自习要比平时早半小时下课,正好可以回去早点休息,明天早上不用上自习,这可是个不可多得的睡懒觉机会,一定要好好赖次床了。等我们回到房间后,老猫急着要去上厕所,可没一会儿他就折返了。回来后很神秘地笑着,凑过来小声地说:“知道吗,刚刚去卫生间的时候,对面住的那个女生她妈妈守在卫生间门口,说里面有人,吓得我立马回来了。”
“哈哈,不是吧?还和我们抢着用啊?那以后去卫生间还得先问问有没有人,你怎么没一下子冲进去啊,哈哈……”张白帆听了哈哈大笑,还巴不得老猫出丑。
“你小子怎么不冲进去啊,有本事你现在去。”老猫笑着反驳他,我和宋康在一边乐的不行了。
这会儿房东老板娘过来了,说她下午就把衣服都收回来了,怕衣服放外面时间太长被晒的太烫,晚上回来没法穿,只是不知道哪些是我们的,放在客厅里面让我们自己去找。还提醒我们以后晒衣服尽量四个人放一块儿,方便她收回来给我们放好。她还问我们,晚上回来有没有饿,要是饿的话她可以进一下吃的零食和喝的饮料回来供我们选购。
“好啊,可以进一些方便面和榨菜、鸡蛋这类的,现在天热吃不下,等天气转凉些吧。”宋康食量大,就代表我们提了点建议。
因为补习学校是租借农村的小学,基本是靠县城郊区了,所以盛夏的晚上显得特别安静。睡不着的时候我们四个人就会聊聊天,说些自己这一年的打算,相互鼓励着,也为自己加油。
有这样的学习环境和生活空间,我觉得挺好的,似乎不止自己一个人在战斗,身边都是些可以共患难的兄弟。于是对自己充满了信心,感觉接下来的日子一定不会痛苦和煎熬,再多的困难也该克服。这或许就是一种内心的力量,强大时可以不畏惧一切困难,只因为我们心中都有梦想,和为之奋斗的太多动力。